第七卷 乾坤設位 第三十二章 善良如我

無奈的搖了搖頭,百子晉放下碗道:「關於第一任主相的人選,不知寧兄你有何推薦?雖然你說,由大家自行推選,實際上大家也都還是在看著你來。」

寧江道:「甘玉書甘兄吧!在我看來,無非就是你與甘兄兩人最有資格,不過甘兄長於政務,你長於軍略,對現在的你來說,進一步深研兵法與遁甲之術,才是當務之急,把時間花在政務上,只會浪費你的精力。待我離開之後,你與甘兄若能彼此合作,提前對將來的大戰布局,我們與修羅界的交鋒,也未嘗沒有勝算。」

百子晉笑道:「其實我的意思也是如此。甘兄不但在蠻軍初次南下時,就已經身處在抗蠻的第一線,功績無人能夠質疑,且這些年,來往於各軍之中,奔走遊說,連橫和團結各路兵馬。論出身,他是世家子弟,論交情,各軍領袖都將他當成了自己人。在寧兄你此次北上之後,他代替你坐鎮南方,運籌糧草,補充兵力,全都井井有條,令諸將可以安心在前線作戰,不用擔心後方動亂。除寧兄你之外,他是最能夠讓大家接受的人。」

夜色逐漸變得深沉,兩人就在這兒,繼續飲酒聊天,到了天快亮時方才散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寧江率眾駐入了昊京,一邊繼續以丞相的命令,頒布著各種律法,一邊安撫中原百姓。

與此同時,北方的捷報不斷傳來,大片土地重歸華夏,對天孝軍的清算,則是無情而殘酷的,甚至到了不允許投降的地步。一方面,戰爭依舊是推動改革的,最好的理由和潤滑劑,另一方面,這些天孝軍的高層,往往都是佔有大片土地的世家門閥,將他們屠凈之後,分給底層百姓,在新的一波土地兼并形成之前,至少能夠維持數十甚至上百年的穩定。

這個時候,南方的一些變革,已經是愈演愈烈,這半年來,在星落老人的幫助下,利用天地山川,以奇門遁甲之術形成玄氣流動,進而通過符籙調節玄氣,製造高溫、烈火的「玄工廠」,已經取代了原有的高爐煉鐵,大批量的生產出高質量的鋼鐵,進而也劃時代的推進了各種工具的出現。

各個學府里,對「玄工廠」的運作方式和研究,也在不斷加強,雖然目前還只是一個雛形,但可以想見的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通過改革後的學府,掌握到更多與化學、術數、格物等相關的知識,「玄工廠」也會越來越普及。

而這個時候,一隊人馬正沿著管道北上,車中的某人,正苦著臉長嘆一聲:「唉,原以為是風花雪月醉夢人,誰知道卻是四處奔波勞碌命……忙、忙、忙!」

第一屆「議會」在昊京,幾乎是以最為草率,也是最蠻不講理的方式創建而成,然後某人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總理」……原本是叫主相的,在某個青年的建議下,改叫總理了。

坐在馬車中的某人,被北方另一個傢伙加緊送來的章程,一頁一頁的翻看過去後,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這都什麼鬼?

前所未有的組織方式,前所未有的制度,居然還一條條的,都頗有道理,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想出來的?為什麼總有一種,那傢伙在拿整個天下做實驗,逗大家玩的感覺?

車中的某人揉著太陽穴,這個什麼「總理」,不管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好當的……我果然還是應該立馬逃走,退隱江湖么?

話說回來,天子都已經駕崩兩三個月了,下一個天子是誰,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都沒人去想,都在折騰這什麼「議會」、「總理」?某人無奈的嘆一口氣……這天果然是變了。

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是壞,某人也說不清楚,不過到這一步,實際上,也已經停不下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幾年裡,華夏一方年年死天子,去年死的那個還是被人當眾闖進皇宮裡幹掉的,雖然最後硬退給拜火教和慈心齋,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而隨著儒道崩潰,武道大興,以後宗聖級高手將陸續出現,原有的帝制根本就不可能再維持。

目前的這種改變,至少能夠維持住大致上的穩定,避免了群雄割據的局面,把鬥爭局限在所謂的議會裡,形成一個斗而不破的新局面……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考慮的吧?

車中的新總理,一邊考慮著接下來的「組閣」,一邊把那個扔出了新攤子、自己卻準備甩手不幹的傢伙,這些日子裡所做的一些變革,細細的思索過去……大理寺獨立,學府改革,議會,內閣……

好吧,大家一起玩吧,玩壞了不要怪我!

話又說回來,那傢伙想當甩手掌柜,我又怎會如他的意?

既然你這般瞎來,那也就不要怪我開始胡鬧,是你自己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的,莫要怪我。

隨著馬車的前行,車上的某人,陰險地嘿笑著。

他想到了一個非同尋常的主意,可以確定的是,一旦成功,那必定是華夏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創舉。

來而不往非禮也!

※※※

手持摺扇的青年,走在陰冷的地道里。

雖然是盛夏時節,但這裡,卻是存放去年冬季儲存的冰塊的地窖,進入之後,絲絲寒氣透出,與外頭炎熱的天氣,彷彿就是兩個世界,甚至還有些發冷。

進入地底深處,周圍愈發的潮濕,牆角點燃著一支支火把,光與暗交錯著,將他眼前的通道,切割成了許多段。大理石砌成的壁面上鋪著水氣,隨著人影的走過,火光時不時的晃動一下,光暈一圈圈的散開。

轉過拐角,來到了前方的鐵牢中,在這裡,名為蕭古的拜火教妖女,被鐵索鎖著四肢,吊在石壁上。

女子虛弱地抬起頭來,看著手持摺扇,立在她面前的青年。

「蕭姑娘,我只來見你這麼一次。」青年看了看她,漫不經心的道,「以蕭姑娘的智慧,應該明白,你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是因為你對我還有一些用處,既然有用,就有條件可談,這是你的機會。當然你也可以放棄這個機會……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大不了把你交給神冊宗倍,讓他去審,審出多少是多少,至於審問過後,蕭姑娘會變成什麼樣子……呵呵。」

蕭古的眸中現出一絲驚慌,她當然很清楚,落在神冊宗倍手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下場。

只是她很快的又低下頭去,什麼話也沒有說。

青年用摺扇托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他的目光透著詭異的冷光,彷彿直接滲入了她的魂魄深處。他冷笑道:「事到如今,蕭姑娘又何必再強撐?拜火教已經完蛋了,那老太婆子就算我放著她不管,她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南方的慈心齋,完全被殺盡殺絕,這一戰你們主力出動,卻被道、墨兩門殺了個精光,唯一逃出去的惡女神,一個人根本不成氣候。靠著大宗邪和他座下的魔軍,你們都一敗塗地,這種時候,何不幹脆就棄暗投明,給自己一條退路?」

蕭古微微的動了動唇,繼續沉默著。

「其實,我能夠理解你為什麼不肯招供,真的!」青年聳了聳肩,「對聖凰的虔誠?對女尊的忠心?狗屁,說到底不過就是害怕罷了。害怕是所有生命的本能,但比起現實中的威脅,人類最怕的是什麼?是未知。死不過是一了百了,為什麼這麼多人怕死?因為大多數人,怕的不只是死亡,而是死後的未知,因為不知道死後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以心中懼怕。而鬼、神亦是同理。靈魂轉世、世界末日,這些無法去弄清楚的東西,往往更讓人心悸。

「你們的女尊,利用的就是這種骨子裡的恐懼。你們的神魄被帶到了聖凰面前,你們不了解它,但卻親身感受到它的強大。這種未知的強大,在你們剛剛成年,甚至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深深植入了你們的心靈,再配上各種詭詐的教義,以及反覆的洗腦,想要不虔誠都難。但是說到底,真正維持你們信念的,不過就是這種,神魄在聖凰面前感受到的虛弱無力,所帶來的恐懼,這種恐懼感,讓你們對聖凰不敢有任何的懷疑和褻瀆,也不允許其他人質疑你們的信念,但是說到底……呵呵,全都是狗屁罷了!」

蕭古的臉色漸漸的有些蒼白。

「但是這種心靈深處的恐懼,實際上是有辦法消除的,」青年略略的探著頭,在她耳邊冷笑道,「我實驗過,而且成功了。幻月祭司梅雪,你可記得?她沒有死……吃驚了?呵呵,不用這麼奇怪,她現在跟她的女兒過得好好的。心靈上的恐懼,比起肉體上的凌辱與折磨,終究也算不了什麼。不用這樣看我,她是箋麗的母親,看在箋麗的面子上,我自然不會真正的折磨她,不過就是讓她知道什麼叫欲仙欲死,讓她擺脫心中的恐懼罷了……但是對你就不一樣了。

「你猜我們會怎麼對你?我們會用針灸強化你的感官,然後一根根的拔掉你的指甲,手指甲,腳趾甲,我們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增加你的痛感,然後一點點的抽出你的筋,捏碎你的骨。你放心,這個我很在行,救了許多人性命的小白道長是我,活生生的折磨死那些拜火教的候補處女的蝙蝠公子也是我,你知道的。然後,神冊宗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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