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方順逆 第六十四章 不爭之術:鋸足之刑!

竟然有人為了一個鄉村丫頭出頭,一時間,所有人都往那發聲的人看去,只見那人,年約四十,一身肥胖,穿金戴銀,坐的是東邊的客位,在他身邊,還有一名手持拂塵的青年道者。

那穿金戴銀的肥胖者轉身朝向台上,道:「大帥,郡主,我看她雖然出了差錯,卻也並非有意行刺,只是一不小心失手罷了。今日是郡主的大好日子,殺那他們,不過是小事,無端見血,卻不是一個好兆頭。」

突欲看去,見發話的,乃是宇文王孫,不由得有些猶豫。他自然知道,這丫頭不過是被陷害,只是為了這樣一個丫頭,去得罪神相那邊的人,顯得很沒有必要,而其他人,大多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這宇文王孫,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卻是鶻後那頭的人。

蠻族之中,大多數情況下,地位都是取決於實力,然而血統這一方面,有時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因素。鶻後之所以能夠統率各部,除了她驚人的實力,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和宇文家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使她能夠取得法理上的合法性。

而宇文家雖然這幾代沒有出什麼人才,但靠著鶻後,在蠻軍中依舊有著相當高的地位。得罪了這位宇文王孫不打緊,但是不給他面子,就相當於不給鶻後面子。

另一邊,那「吳先生」卻是冷笑道:「她的飛刀往我飛來,憑什麼你說不是行刺,就不是行刺?」

這人就是擁有妖血「禺(豸+虎)」的吳窮。正如宇文王孫不需要給他面子一般,身為神相那一邊的人,他自然也不用給宇文王孫面子。

更何況,對於宇文王孫這種沒什麼本事,就是靠著血統就能夠擁有一定地位的人物,蠻軍中的許多勇士、猛士原本也就是看不起的。

宇文王孫道:「這個……」他水平不夠,實際上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那四支飛刀是如何拐彎的。

在他身邊,那青年道者卻是起身笑道:「這位先生說笑了,那四支飛刀全無力道,以先生的本事,要是會被它們傷著,那才是天大奇事。以這位姑娘的本事,真要行刺,想來也不會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這種輕飄飄的飛刀,難道她真的不怕死不成?」

那四支飛刀,雖然是意外轉彎,但賓客中高手眾多,守在四周的蠻族勇士、猛士亦有不少,能夠中途攔截的不知多少,只不過知道吳窮自身亦是高手,而且明顯是他做的手腳,是以都未插手罷了。

要說吳窮真會被那幾支飛刀傷到分毫,那自然是沒有人信的。

雖然如此,沒有人當眾說出,其他人自然也懶得去管這事,此刻,既然有人起身辯駁,其他人自然也不免低聲議論。

吳窮看著這青年,冷笑道:「你又是什麼人?」

青年道者踏步出席:「貧道小白!《道德經》有云:上德如谷,大白如辱。貧道不敢以大白自居,唯號小白!」

因為九陰真經的出現,如今的天下,莫說是華夏武者,就連蠻族中,也不知多少人開始硬著頭皮,苦苦研讀道藏。而《道德經》乃是所有道藏的基礎,雖然看得在場每個人都頭大,但基本上大家還都是讀過的。是以,當青年道者念出這句時,大家紛紛拂須點頭……對對,是有這一句。

這傢伙就是小白道人?吳窮坐在那裡,眸中益發的陰冷。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他早已聽應愷簫提到過這廝。能夠用針灸之術將他下在應全琨獨子體內的血蛇逼出,這道人倒也很不簡單。

應愷簫在台上,哼聲道:「就算她只是無心之失,但是在郡主的好日子裡,失手出錯,驚擾貴客,既落了大帥和郡主的面子,也掃了大家的興,難道不該殺?」

刁立香說道:「只是一點小事……」

應愷簫冷笑道:「這如何是小事?香姐你為這丫頭說話,難道是你指使的不成?」

刁立香怒道:「你……」

柳蔓郡主道:「夠了!」

二女彼此怒視,但也不敢再吭聲。

柳蔓郡主看向突欲:「大帥,這事可否由妾身處置?」

突欲笑道:「原本就是為你辦的喜宴,自然是由你說了算。」

柳蔓郡主看向台下,殺氣凜然:「這丫頭雖非故意,但失手驚擾了貴客,就是不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啊,將她拖下去,雙腿鋸了,至於其他人,看在她終究是無心之失的份上,暫不株連。」

趙庭珍心知這已經是能夠得到的最好結果,趕緊流淚磕頭:「多謝郡主開恩!」到了這一步,只要不連累身邊的人,不連累七里鋒,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喜出望外,至於其他,那真是顧不得了。

蠻兵便要將她拖下,青年道者再踏一步:「且慢!」

柳蔓郡主面現不豫之色:「道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在她看來,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砍了這丫頭雙腿,讓她變成殘廢,也算是給了這位吳窮先生一個交代,而不殺她,同樣也是給宇文王孫一個面子。

為了這樣一個丫頭,讓相爺和鶻後兩邊的人在她的宴上生出嫌隙,已經是讓她心中暗怨,這種兩面討好的處置,也算是迫不得己。至於這道士,不過是看在他是宇文王孫帶來的人,同時送上的禮也不薄的份上,不將他牽連進來,他還想怎樣?

縱連宇文王孫,也在道者身後悄悄的道:「道長……小白道長……」想要把他叫回。

青年道者卻是手持拂塵,朝台上拱手,笑道:「郡主息怒!有道是和氣生財,這姑娘既已犯錯,掃了大家的興,就算是砍了她雙腿,又能有什麼用處?更何況,正如宇文大人所說,這般大好日子,見血總是不好,砍頭砍腿,又有什麼區別?敝人有一解決法子,還請郡主採納?」

柳蔓郡主道:「哦?你且說說看?」看在你送的那大顆夜明珠的份上,就聽你說幾句吧。

青年道者道:「這位姑娘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在這樣的日子裡,掃了大家的興。然而亡羊補牢,猶未為晚,這事既然是因為表演而起,那貧道就為大帥、郡主,以及諸位補上一個,若是能夠激起大家的興緻,博得眾位的喝彩,便請大帥和郡主將她放過。」

柳蔓郡主心想,這倒是個好法子,於是笑道:「你想表演什麼?」

青年道者道:「不勝之術。」

柳蔓郡主道:「這不勝之術,又是什麼術?」

青年道者左手負後,右手上揮,彗絲架於肩頭,道:「貧道自幼學醫,不會武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然而貧道又是遊方之人,喜歡四處遊盪,行遍天下,若是遇到歹人怎麼辦?若是遇到惡人怎麼辦?要是有人看到我帶著的兩個女道童,想要將她們搶了怎麼辦?有鑒於此,貧道冥思苦想,用了一些時日,終於悟出了一套『不勝之術』。」

說到這裡,便連突欲也不由得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不勝法?」

青年道者道:「只要用出這個不勝之術,上到宗師級高手,下到山賊土匪,地痞流氓……」搖了搖頭:「貧道是一個也打不過。」

聽到這,眾人不由得鬨笑起來。柳蔓郡主心想:「這道者是來說笑話,活躍氣氛的么?」

另一邊,丘仲書嘲弄的道:「你不練這不勝之術,打不過地痞流氓,練了這不勝之術,還是打不過地痞流氓。那這不勝之術練了和沒練,到底有什麼區別?」剛才趙庭珍差點被抓去砍頭,他連看都不敢看她,現在看到這道士幫趙庭珍出頭,心中卻又一陣彆扭,恨不得他當眾出醜。

青年道者卻道:「這就是這不勝之術的巧妙之處,只要用了這不勝之術,別說地痞流氓,就算是同樣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小孩兒、阿貓阿狗,貧道也拿他們全無辦法。但是與此同時,下到阿貓阿狗,上到武林高手,無雙猛將,卻也無一人能夠打敗貧道。」

眾人彼此對望……這就有點意思了。

青年道者道:「眾位若是不信,可當場一試,我觀此刻,府中駐守的無一不是軍中的猛士,大帥與郡主大可選出四名強者與我交手,貧道固然勝不了他們,卻也讓他們必定勝不了貧道。」

吳窮轉動這酒杯,冷笑道:「你說你不會武功,但誰又知道你是否真的不會?」

青年道者笑道:「以諸位的眼力,貧道是否是練武之人,難道還看不出來?況且,就算貧道真的藏得深,但是在交手的時候,貧道又怎能再隱藏?只要貧道在這過程中,用上一絲氣勁,那就算是貧道說謊,欺騙大帥與郡主,貧道願意與這位姑娘一同接受處罰。」

應愷簫哼了一聲:「郡主給她的,可是鋸腿之刑。」

青年道者道:「既然說是一同接受處罰,那貧道若是用了一絲氣勁,又或者是自食其言,敗下場去,那貧道也與這位姑娘一同鋸腿便是。」轉身將趙庭珍扶起:「姑娘且先退到後頭。」

趙庭珍梨花帶露的抬頭看他:「道、道長……」

青年道者笑道:「姑娘放心,不會有事的。」親自將她扶到場外,然後獨自一人回到場中,拂塵再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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