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五方順逆 第十七章 雙蛟出海:更上層樓!

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受到外界玄氣的影響。小夢抬了抬頭,陽光在交錯的樹枝間照下的斑駁,在她青春無暇的臉蛋上移動。她問:「可是,以後應該怎麼做?自從璇璣劍舞的幾個基礎殺招學會後,哥……師父就不再教我新的東西了,後面的一些殺招,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練不成,問師父,師父就讓我自己想,他說練劍是我自己的事,一直問他也沒用。」

「唔。」箋麗跟著抬了抬頭,「確實,對我也是這樣。他教我的那玄天離火三大殺招,第一招熒惑玄罰陰陽閃,他老人家至少還演練了一下,第二招就只解說了一下原理,其他就放著不管了,第三招連原理都沒有,直接就給了個名字,讓我等第二招練成後,自己去想。問題是,這第二招我都還不知道該怎麼練。」

小夢目光閃動:「箋麗,你說,既然我們修鍊的心法,跟其他人不同,力量完全來自於自身神魄,乃是由內而外,體魄兼修,那麼我們的武學之所以無法更進一步,會否是因為我們的神魄還不夠強韌?所謂『水到渠成』,水還沒有到,渠自然就成不了。」

箋麗想了想:「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開始感覺到,我的金魄已經修鍊到了極致。如果按著這樣的神魄強韌,繼續練下去,用上十年八年,我肯定也能夠成為宗師級的高手。但是要想直接跨入下一步,恐怕需要修到火魂才行。但是到底要怎麼修鍊到火魂,師父他根本不教,我知道九陰真經里是有詳細解說的,但是師父根本不讓我們去看九陰真經,感覺他就像是在故意給我們製造障礙一樣。」

小夢也有些氣餒:「對啊,我也是這個樣子。璇璣劍舞里剩下的殺招怎麼都練不成,如果非要練的話,感覺有種小綿羊拖牛車的感覺,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也只能勉強舞動,戰鬥時根本派不上用場。要想練成它們,恐怕真的需要修鍊到火魂,但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練到火魂,那本劍譜上根本沒說。問師父,師父就說了兩個字……」

箋麗訝道:「師父也對我說了兩個字。」

兩人對望一眼。小夢道:「要不我們各寫一個字,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箋麗道:「好,你寫第一個,我寫第二個。」

當下,兩人各自取了一根樹枝,一同各寫了一字,然後,她們繞著字走。箋麗低頭看去,見小夢在地上寫的是個「順」字,小夢也同樣低頭看去,見箋麗在地上寫的則是一個「逆」字。

兩人笑道:「果然是一樣的。」

既然師父給她們的提示是一樣的,也沒有禁止她們在一起,那顯然是允許她們進行討論的。

兩人一同繞著這「順」、「逆」二字走。小夢說道:「但是這順逆兩個字,卻又該怎麼解?」

箋麗道:「說起來,師父當時教了我熒惑玄罰陰陽閃,但是在他看來,我在短期里,應該是練不成的,就連你哥也是這麼說。」

其實師父就是哥哥啦!小夢心中想著。

她驚訝的道:「可是,後來沒多久,你就練成了啊?」哥哥的判斷竟然也會出錯?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箋麗說道:「你哥說,我過於依賴他人而活,沒有自己的主見和意志,因為是踏在他人給自己定下的道路上,一步都不敢逾越,所以束縛重重,難以有大的成就。但是那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心中的壓抑一掃而光,不知怎的,整個心靈就感覺空空靈靈的,然後繼續練功,熒惑玄罰陰陽閃不知不覺間就練成了。」

小夢抬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箋麗道:「沒……沒什麼!」她才不會告訴小夢,自己是在她的房間里,穿著她的衣裳,在她的床上被她哥哥推倒,然後就心滿意足了。

不管她以前有沒有自己的主見,但至少在那一刻,她是以她自己的意志,通過媚術讓他來推倒自己的。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有受虐狂啊?明明從一開始就被他欺負偏偏還喜歡他,明明是自己的第一次,辛辛苦苦獻給他還搞得自己佔了大便宜一樣,幸福得要死。

小夢拿著手中的樹枝,若有所思的,輕輕的舞動著,只見她旋動著纖細窈窕的嬌軀,裙裳隨之飄起,手中樹枝隨之一刺,轟然間,整個空間都彷彿跟著她這一劍,震了一震。

箋麗動容道:「小夢,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感覺你這一劍,明明沒有任何的特別,劍氣卻一下子發散出來,周圍一丈方圓全都被你的劍氣籠罩著?」

小夢自己也怔了一怔:「這個……我也沒做什麼。我只是想到你剛才說的,外界的玄氣難以影響到我們,那我們反過來,逆天地而行,以自身的意志,用自身神魄的力量來侵克天地,會怎麼樣?剛才這一劍只是嘗試一下……」說到這裡,猛然間呆了一呆。

兩人快速的對望一眼。

「順……逆……順……逆……」箋麗喃喃地道,「我早應該想到的,為什麼『金魄』後面是『火魂』?從五行生剋來說,土生金,金生水。而火卻是克金的,由金到火,這是完完全全的『逆』了。」

小夢道:「金的本質是堅硬,不為外界所侵。我們的神魄與身體渾然一體,乃是金魄之極致,所以才能夠完全不受到外界影響。但是火的話,不但是流動的,而且還能發散出光芒,影響外界的天地。如果說『順』,是順從自身強大的意志,那逆,就是以自身強大的意志,逆金為火,甚至侵克天地……」

兩個少女全都震了一震,然後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

因為她們知道,她們已經把握到了那妙不可言的訣竅,但她們各自修鍊的功法終究是不一樣的,繼續討論下去,落到實處,反而會彼此影響,產生不必要的干擾。而這恐怕也是師父不讓她們去看九陰真經的原因,因為從這一刻,她們將開始逐漸走上屬於她們自己的武學道路。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她們沒有再繼續趕路,甚至沒有再互相說話。

兩個人就在這春暖花開的陽春三月間,於這萬物復甦的森林裡,暫時逗留了下來。

白日里,她們便在河裡抓些魚,又或者是擒些小動物,烤來吃了。

到了夜裡,她們也不說話,小夢會坐在枝頭,抬頭看著天上那繁花似錦般的星辰。它們是那般的遙遠,卻又是那般的明亮。它們彼此輝映,在那本是昏暗的夜空中鋪展開來,鉤織了一幅神秘的圖案。舊的一月已經過去,原本已經缺到極致的殘月,在這嶄新的一月里,化作了初生的月牙兒。

只是這初生的,猶如一線彎勾的月牙兒,散出的光芒還很微弱,完全無法掩蓋璀璨的星光。月朗星稀,月淡星繁,古人的智慧,便通過這些微小的細節,以詩詞展現了出來。雖然如此,可以想像的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隨著彎月的逐漸盈滿,這些星辰也將在月光的掩映下變得稀落,然而星辰其實依舊是這些星辰,只是隨著月光的逐漸強勢,星光的存在被慢慢的侵克罷了。

箋麗則會四處走動,看著周圍那越來越茂盛的花草。龍炎湖暴亂之前,活不下去的百姓形成大規模的流民,所過之處,就連草皮也被挖出啃食,這一帶也同樣遭遇到這種掘地三尺般的慘狀,然而,僅僅過了兩三年,隨著暖春的到來,這裡的花繁葉茂,與其它地方並沒有什麼區別。

大自然展示出了它驚人的生機,春來春去,寒冬酷暑,四季輪迴,生生不息。生命的種子,暗藏在誰也無法注意到的地底深處,伺極而動,席捲而過的烈焰,覆蓋大地的冰雪,不管用盡了多少手段,終究是無法將它們真正的摧毀。一旦時機到來,它們所爆發出來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驚人,直可用奇蹟來形容。

兩個嬌媚迷人的少女,一個安靜的坐在細得彷彿連松鼠也難以支撐的枝條上,一個走在隨著春風的到來蓬勃盛開的花草間,互不打攪,卻又形成神秘的連繫,就像是陰與陽的兩極,達成了不可知的,玄之又玄的默契。

直到那天夜裡,兩個人彷彿無意識的,又像是早就已經約好了一般,互相變換了位置。坐在枝頭抬頭看天的箋麗,體內的三昧火,在神魄的最深處收縮成微弱到近乎於無的火種,這一刻的她,猶如弱不禁風的、從不曾學過任何功法的女孩,彷彿隨時都會被輕風吹走,身、心、意三昧卻在這幽若種子一般的火苗中,被凝練和鍛鑄。

踏著花草間的小夢,神魄則在不斷的壓縮,明明是無形無質的神魄,這一刻卻堅硬得猶如實體,並且如同初生的星辰,密度高到了極點。

靜與動的互換,讓兩人之間形成了陰陽流轉般的呼應。經歷了一個日與夜的輪迴之後,在那個日月交替的黎明,轟然間,劍氣大盛,炎氣大盛。森然的劍氣覆蓋了整個森林,野草卻像是遭遇了新的暖春,從地底瘋狂的長出。

野獸奔逃,飛鳥騰空。天與地猶如化作了肅殺與新生的、磁場般的兩極。兩個少女同時睜開了眼睛,以不可思議的、驚訝的眼眸,打量著她們眼中彷彿變得全新的世界,沒有人能夠知曉,在這一刻她們各自看到了什麼,唯一能夠知曉的是,那必定是極其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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