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六十九章 波瀾(二)

「喬?」

敲門聲後,是萊迪大師略帶遲疑的話語。

很顯然,即使是對葉奇有著相當的信心,但是在真正開始後,萊迪大師的心底依舊沒有多少把握,如果不是看到葉奇房間中還有著燈光的話,他絕對會在隔天的早晨再來和葉奇進行交談。

「請進!」

葉奇拉開了房門,伸手一引。

「你現在?」

站在房門外的萊迪大師,細細的查看著葉奇的神情,然後,在走進了房間後,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很不錯,您的藥劑要比您想像中的還要強大——上位巫師的檢測,我完全沒有問題的!」葉奇微笑著一點頭,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即使再進一步,我也是有把握的!」

「再進一步,你是說?」

萊迪大師一愣,接著,頓時站了起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奇。

「嗯,我現在有超過七成的把握!」

葉奇非常謙虛的說著自己「此刻」的狀態,而事實上,只要是符合原本的檢測,葉奇對於成為一位巫師大師,那是有著十成十的把握。

「超過七成……超過七成……」

而萊迪大師則是低聲念叨著——雖然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對於葉奇這個年輕人,萊迪大師卻是有著相當的了解,因此,萊迪大師非常的肯定,葉奇說有著七成的把握,那麼在這個基礎上,再多出兩成也是可以的。

簡單的說,就是九成的把握。

而這九成的把握,對於一次巫師等級的檢測,無疑是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哪怕這是巫師大師的檢測。

「我想我們需要前往一趟帝都了!」

萊迪大師片刻後抬起了頭,緩緩的說道。

「一切如您的安排!」

葉奇並沒有反對。

對於萊迪大師的做法,葉奇非常的清楚是為了什麼,在這個巫師盛行,法術被當做立身資本的年代中,沒有什麼是比獲得一個巫師大師的頭銜更加保險的事情了,哪怕是真的罪無可恕,也只是會被發配到遠征軍中而已。

雖然在那裡依舊有著生命的危險,但是總比當下就死亡來的好吧?

……

那位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他的目光微撇,從身後的窗口望下,俯視著浮空城下那宛如螞蟻一般的黑點——這些黑點基本上都是巫師,事實上,在巫師王朝的帝都內,普通平民存在的比例,近乎達到了萬中無一的地步。

簡單的說,在帝都中,除去有著特殊才能的普通人外,剩餘的人都是巫師。

當然了,在這些巫師中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

巫師學徒,只能夠在自己的老師身後,充當著類似助手的角色,保證自己不被淘汰出帝都。

而普通的巫師,則給上位巫師充當著助手,或者進入到了軍隊之中,同樣在努力的前進著。

至於上位巫師?

他們獲得了帝國的資助,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尋找一個實驗室,開展自己的課題,或者是讓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成為帝國乃至巫師王朝都會尊敬的人物:巫師大師。

不過,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過程。

甚至,有些天賦一般的巫師,一生都難以達到。

而這也說明了巫師大師的寶貴之處;事實上,在帝都的浮空城內,某些部門的重要位置上,都是這些大師。

例如:執政官。

不過,執政官是巫師大師,但是巫師大師不一定會是執政官;因此,從某些方面也說明了執政官的難得之處。

如果沒有特殊的才能,或者相當的貢獻、人脈的話,執政官對於巫師大師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

所以,一旦出現了機會的話,那些瞄準著執政官位置的巫師們,是誰都不會客氣的。

就好似,這位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

事實上,在上一屆執政官的選舉中,他已經是十拿九穩了,如果不是馮德家族的那個傢伙半路殺出的話,他早已經成為了新的執政官,並且在這四年中,為整個巫師王朝帶來無數的利益了。

而不是像那個傢伙一般尸位素餐的待在那裡,只知道為自己的牟利。

哼!

一想到那位馮德家族執政官的所作所為,這位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就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尤其是一想到之前十拿九穩的計畫,竟然失敗了,這位原本心情就糟透了的中年巫師,心情越發的糟糕了起來。

不過,即使再糟糕,他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馮德家族的那個傢伙在幹什麼?」

這位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詢問著。

「他收到了發生在達提鎮上的事情了……是萊迪大師和科莫滋大公聯合發來的聲明信,指責他的不作為;而且……」說到這,這位助手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發現自己的老師並沒有主動表現出什麼特殊的表情後,這才繼續的說道:「而且,另外幾位執政官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

砰!

助手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面容陰蟄的巫師已經用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嘴裡更是連連大喝道:「該死!該死!」

頓時,那位助手的冷汗就從額頭開始冒出,然後,迅速的溢滿了全身。

身為對方的助手,他可是非常的清楚對方究竟是怎麼樣的心狠手辣,以及不講情面;不要說他只是對方的學徒,就算是對方的至親,一旦出現了這樣違逆對方心情的事情,也就是死路一條而已。

當然,這不是猜測,而是事實。

對方的一位子侄,就是這樣死去的,這是他親眼所見。

至於他巫師的身份?

在帝都之外,或許還有著一些作用,但是在這裡,面對著一位巫師大師……那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去,給我製造一些事件,轉移一下那幾位執政官的注意力!」

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這樣的說道。

「是,老師!」

助手心底十分的為難,但是表面上卻是不敢有任何一絲的表露,相反,他立刻的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想要死的話,那麼他最好是答應下來。

至於之後?

那自然是盡全力的去做了——不論成功與失敗。

遵循著傳統的巫師,十分的看重師徒之間的傳承,也就是說,即使他現在想要脫離,那也來不及了,他依舊是會被當做這位巫師大師的弟子,身上一輩子都烙印著對方的痕迹;除非他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換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的重新開始!

但……

這實在是太難了!

想一想他為了現在的付出,這位助手根本沒有可能就這樣的選擇放棄。

爭取需要勇氣,而放棄,則需要更多的勇氣。

甚至,在某些時刻,一個真正的勇士,並不是百折不撓的,而是懂得該在什麼時候,選擇放棄的。

助手躬身離去,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則圍繞著辦公桌轉了兩圈,然後,也離開了這辦公室,向著浮空城的內區走去。

他認為在這種時候,他需要一些助力了。

當然,這樣的助力,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如果是在平時,他當然不願意,可是這個時候,他自然是要有取捨了。

只是,當他靠近了那座大廳,看到了站在那裡的對手:馮德家族的執政官後,這位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不由雙眼一眯——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覺,從他的心頭浮現。

「里德,日安!」

馮德家族的執政官面帶微笑,就好似看到了一位朋友般,沖著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打著招呼。

「日安!」

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回應著對方,但是心底卻在思考著對方究竟是為何而來——很顯然,按照平時的習慣,對方是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裡的;畢竟,身為執政官,擁有著獨立的巫師塔,即使是進入浮空城,也會是乘坐著巫師塔,而不是這樣的「徒步」而來。

而這種反常的行為,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顯然是代表著非同尋常的含義。

難道是……

幾乎是在下一刻,面容陰蟄額中年巫師就想到了什麼,頓時,本就陰蟄的面容,更是多出了一份陰沉。

「里德,我記得原本,我們算得上是朋友吧?」

馮德家族的執政官,突然的這樣的說道。

「那需要看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了?如果是隨從的話,我想我們是朋友的!」

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冷笑了起來。

「我並沒有這樣想,你知道的,里德?」

馮德家族的執政官面容上帶著一絲悲痛。

「馮德收起你的把戲,你知道的,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的想要把你幹掉!」

面容陰蟄的中年巫師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殺意,他雙目中的冷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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