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潮湧 第三百二十八章 海林區的戰鬥(八)

繼續向著西北面,行走了大約四十分鐘後,老巫師帶著葉奇來到了一處密林——事實上,之前都是在密林中行走著的,儘管有著老巫師詳盡的介紹,但是葉奇只能夠是通過【自然之意識】來分別一些其中的不同;而正是因為了有這樣的分別其中的不同之處,葉奇才能夠明白,老巫師給他講述的那些日常的小事,竟然都是真的。

老巫師轉過身,看著略顯不解的葉奇,不由輕笑了起來:「怎麼,你看起來有一些疑惑;做為一個老人,為年輕人解決疑惑的話,我會由衷的感到高興!」

葉奇聳了聳肩,道:「就是有些奇怪,我只是感覺您給每一顆樹和石頭起名字實在是有一些……好吧,沒什麼!」

很顯然,後面的形容詞,葉奇看著面前的老巫師有些說不出口;不過,老巫師卻是絲毫不在意的一攤手,道:「幼稚?」

葉奇點了點頭。

老巫師笑了起來:「感謝你的誠實,最起碼,這讓我會對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更加的有一些信心!」並沒有按照重點繼續說下去,老巫師話鋒一轉,就再次的說道了之前的話題上:「你做過長時間,完整的遊歷心中所想的地方,或者乾脆來一個環遊世界般的旅行嗎?」

葉奇搖頭,道:「那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之一,不過,有點可惜的是,一些或者更多的麻煩總是源源不斷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令我無法去進行期待已久的旅行——如果可以的話,那應該是在大約九年後的事情了……一個三十多,快過半的傢伙,還稱不上老傢伙,所以,也不會太晚,對嗎?」

老巫師很肯定的點頭,道:「當然、當然,一點都不晚,畢竟,我真正意義上離開巫師之手,開始遊歷的年紀也已經是三十歲之後了——充足的資金、不錯的能夠防身的實力,以及一些必要的契機……畢竟,在我那個時候,神聖年代的統治下,如果我被抓住的話,被燒死就是唯一的下場!」

「所以……為了不讓我自己被燒死,我只能夠是加強自己的實力,同時了解外界的變化——你知道嗎?在那個時候,我這樣的想法是很另類的,當時我的外號叫做『白痴倫德爾』,之後則是『傻子倫德爾』……因此,我是沒有朋友的,而這裡就成為了我唯一能夠容身的地方;那個時候年輕的巫師之間很喜歡將鼻涕蟲扔進你的領口,而如果去公共浴室的話,我則會和一些加冰的水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老巫師說到三百年前的事情,臉上沒什麼憤恨,更多的卻是懷念,他一指身邊的一棵樹:「當時的我,很想要一個朋友,所以,我就在這裡尋找我的朋友,為它們起名字,講笑話,甚至想用法術,讓它們復活——雖然我之後碰到了一位德魯伊大師,他真的有這樣的辦法,不過,最終我去沒有這樣做,依舊讓我的朋友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葉奇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葉奇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不解,按照老巫師描述的情況,當時的老巫師應該非常的「寂寞」,在那樣不被理解的環境中,一個傾述的對象,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如果是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葉奇絕對會選擇擁有這樣一個朋友。

老巫師面對這樣的問題,笑了起來:「因為,我無法保證我的這些朋友的安全——教廷準備再次發動大規模西征,海林區內的巫師是他們的首要目標;而做為年輕一代的我,必然是需要參加到抵抗的部隊中,在那樣的部隊里,我的這些朋友是沒法生存的!」

西征,在神聖年代的整整一百五十年中出現過十一次,平均幾乎每隔個十幾年就會出現一次,對於那個年代的教廷來說,拋開草原區、霜林區、冬林區這些「貧瘠」的地方,整個洛蘭特都是他們的,他們自然是不允許像是其它勢力光明正大的存在;因此,在那個年代中,以懲戒騎士為主的部隊里,參雜著大量的黑衣執事和宗教裁判所的高級祭司,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尋找著那所謂的異端。

秋林區最深處的家族,海林區內的巫師,流亡在各地,隱藏在各行各業中的獵魔人,都是他們的目標;不過,在那個年代中,真正大規模的戰爭,只發生在海林區內;上萬巫師的浮空,十萬懲戒騎士的衝鋒,都只發生在那裡——而現在,巫師剩餘不到三千,懲戒騎士也不過兩萬。

戰爭的殘酷,總是令人不寒而慄。

看著葉奇皺眉思索的模樣,老巫師請跺了跺自己手中的法杖,他笑道:「這個話題,有些嚴肅了,來,請看看我當時的小窩!」

咔嗒、咔嗒嗒嗒……

一陣略顯摩擦的齒輪轉動聲中,葉奇側前方五碼處,兩顆足有獨棟兩層房屋大小的巨石緩緩的被移開了;老巫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率先的走了進去,同時說道:「雖然,我一直在儘力的保持著這裡原本的一切,不過,在時間的侵襲下,齒輪依舊會生鏽,哪怕它們經過了精心的保養!」

「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葉奇微微一點頭,同時,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地洞,或者說是地下的走廊;一層一層向下的台階,說是向下的階梯,也是完全可以的;大約有二十階的台階,深入到地下十碼左右的地方,一扇兩邊開啟,足有一人半高,三人寬的門在這裡矗立著。

走下了台階,葉奇看著這扇門,上面有著一把非常奇特的鎖——這把鎖,一切都和普通的扣鎖沒什麼區別,最多就是大了一點,有著普通鎖的三倍大小,而真正不同的地方,在鑰匙孔附近,那裡沒有一把鎖應有的鑰匙空,有的只是一個小的很不起眼的鑲嵌水晶;從上面的波動來看,葉奇可以肯定這是一塊魔法水晶。

「這把鎖是一個小把戲,但是當初幫了我很大的忙……是由我的老師,指導我完成的第一件真正意義上的魔法物品!」說著,老巫師伸出自己的法杖輕輕的在那把大鎖鑲嵌水晶的地方,輕輕的一點;「咔吧」一聲後,魔法鎖自動的跳了起來,而那扇門,也緩緩的開啟了。

老巫師伸手向著裡面一引,笑著道:「請!」

葉奇一點頭,邁步向著裡面走去,看著那扇大門,葉奇就知道裡面並不會太小,事實上,裡面要遠遠的比葉奇預計的還有大上一杯左右;看著那些空蕩蕩的書架、兩張實驗桌,和數把椅子,以及在整個房間角上擺放著的床和一些廚具,葉奇可以肯定,當初的老巫師一定在這裡度過了相當長的時間。

老巫師抬了抬手,兩把椅子自動的飛到了房間的壁爐前,裡面未燃燒的乾柴迅速的冒出了火花,驅散著因為長時間沒有主人,而存在於房間之內的陰潮感;老巫師徑直的坐在了其中的一把椅子上,愜意的在壁爐前,伸了伸腿。

他笑著說道:「雖然我在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說我已經老了,但是在心底卻有些不服氣;不過,總是有一些事實上在提醒著我,我卻是已經老了!」

葉奇坐在了老巫師的對面,順手拿起一旁的乾柴,為壁爐再次的添加了熱度,以更快的速度驅散著房間中的陰潮,從之前的走路姿勢來看,葉奇就可以斷定面前的老巫師在腿上有著傷,雖然已經好了,但是卻落下了一些終生伴隨的病根,儘管走起路來普通人看不出什麼,但是對於葉奇來說卻是很明顯的。

而這樣的病根在陰潮的地方,總是很難忍受的;大部分上了年紀的獵魔人之所以會在陰雨天喜歡酗酒,並不是對於酒精的著迷,而是要藉助酒精來麻醉身上那種又算又疼,還帶著癢的老傷——曾經,葉奇以為自己的老師也是那樣的情況,因此,在大部分的時候對於自己老師的酗酒,葉奇都抱著一種寬容的態度;而事後證明,他實在是想太多了……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完全為酒精著迷的存在,最起碼,他的老師算一個。

老巫師感謝著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在我真正的遊歷整個洛蘭特之前,我參與了兩次戰爭;第一次我還是一個少年,屬於懵懂無知的類型,腦子裡到處都是天馬行空般的想像,我在後勤方面照顧傷者……很幸運,我不僅沒有受傷,還在那次戰爭後,認識了我的老師,一個上位巫師;這裡也是老師幫著我建造出來的,你肯定無法想像最初這裡的簡陋——『猴子住的地方,都要比這裡好!』當時,老師這樣對著我花費了一個夏天搭建出的小窩評價著,而事實上證明,我的老師非常的正確!」

老巫師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不過,很快這抹笑意,就被哀傷所代替:「十年,當我成為一個青年的時候,戰爭又一次的爆發了;我的年齡讓我被選入到了正規的部隊中,駐守一處前衛哨所……和我的老師一起;那是一次我許久都不曾想要回憶的過往,很突然的,教廷襲擊了我們駐守的守衛的哨所,一個瞬間超過半數的人就死在了劍鋒和箭矢中,而我的腿也被射中了,之後,更是被教廷的一位高級祭司追殺了許久,直到我的老師和那位高級祭司同歸於盡!」

「那一次的戰爭,持續的時間並不久,但是在我的心底卻是好似一生般的漫長……我拄著拐杖參加了老師的葬禮,然後,拄著拐杖離開,回到這裡——五年中,除去增加實力,我什麼都沒有干;三十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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