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潮湧 第七十七章 黑色的巧合(二)

在一間酒吧內,一群喝得已經微醺的人們正在圍著一張桌子不住的大呼小叫著——而在桌子上的撲克以及金普頓和紙幣,則是他們大呼小叫的根源所在。

「跟他、跟他!」

連番的起鬨聲,主要圍繞在桌子上的四個人,一位是酒吧的老闆,另外兩位則是酒吧的常客,剩餘的這個則是自稱來蘭丁堡旅遊的遊客——當然了,在一堆喝多了賭徒的眼中,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不要緊,只要他帶來的錢和金普頓是真的,那就沒有問題了。

「我大,十塊!」

酒吧的老闆看了一下自己的牌面後,扔出了一張十塊的紙幣——在這樣的小酒吧中,開啟的賭局賭注自然不會大到哪裡去,而賭具也就是限制在撲克、搖骰子等兩樣,而玩法也是基本都懂得的比大小或者大篷車之類的。

而現在他們玩的就是撲克大篷車,一種規則非常簡單易學的撲克玩法——單張A最小,K最大;一共發五張牌,除去底牌外,每張牌,牌面最大的人下注,剩餘的人,可跟或者不跟;跟者下同等的注或者翻倍的下,而放棄者則輸掉每一局固定的賭金和已下注的賭金。

直到沒有人跟,剩餘一人或者五張牌同開,大的一方獲勝——其中,五張同開的話,同色順子最大,之後是雜色的順子,同色但是不連貫的一色,以及對子;而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則是挑單,按照各自五張牌里最大的那張牌面的大小定勝負。

「我跟!」

「我也跟!」

「我放棄!」

除去一位酒吧常客外,剩餘的兩人都跟了上去;而人們對於這位酒吧常客的棄牌,不由搖頭嘆息著——從桌面上的資金看,他和那位遊客都是這場從中午開始的賭局的輸家,兩人差不多都輸了五百塊以上;而那位酒吧的老闆則是最大的贏家,另外一位常客則是稍微有一些入賬,基本上是聊勝於無的情況。

對此,大家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在酒吧中設置這樣的小賭局,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如果一個不會或者不善於這樣小賭局的酒吧老闆,是絕對不會在每張桌子上都擺上一兩樣小賭具的。

「還是我大,一百塊!」

第四張牌發出後,看著那張K,酒吧老闆不由微微一笑,徑直的扔出了一張大面值的紙幣——除去他的底牌無法被人看到外,露出來的牌面分別是J、Q、K三張雜色的順子,這樣的局面無疑是值得人去博一把的;而做為賭徒,自然不會缺少這樣的勇氣,更何況他的底牌是一張10,只要下次再來一張9的話,那無疑就是通殺的局面。

即使無法通殺,看了看剩餘兩人的牌面,也無疑是挑單的情況,有了一張K再有了一張Q,對於其它人最大的也只是J的牌面,他依舊是贏定了;所以,在下注後,這位酒吧的老闆穩操勝券般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對手。

「我放棄!」

另外一位酒吧常客看了看三人的牌面,顯然也是看出來最有可能的情況,不由搖了搖頭後棄牌了——畢竟,他此刻也不過是輸了每局固定的賭金和每一張牌下的賭金,加起來不過也就是二十塊而已,但是下一把卻是面對著翻了五倍的賭金,如果牌面夠好,他不介意來一把,但是這樣的牌面,跟的話才是不要命的。

而對於這位酒吧常客的棄牌,周圍的人並沒有說什麼,大家都不是瞎子,這樣的牌面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放棄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不過,看著那位遊客略顯掙扎的神色,他們卻是來了興趣。

「我跟,翻一倍!」

隨著這位遊客的話,周圍的人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馬上就嚷嚷起來。

「好大的膽子,他這牌面最大的也不過是10而已!」

「10、3、4,這樣不是一色的牌面怎麼可能贏!」

「難道是放在最後一張牌上翻身?」

「太冒險了!」

即使是賭徒,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去冒險的;看著這樣的牌面,他們都是紛紛的搖了搖頭。

「發牌!」

酒吧的老闆也是愣了一愣——難道底牌能湊一個對子?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心底,然後,馬上對著充當發牌員的酒保說道;同時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地方,這位酒吧老闆,向著他的酒保打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能夠贏得了這麼多次,當然不會是全靠運氣;一些小的手段,自然是不能夠缺少的;不過,這位酒吧老闆很謹慎,並不是每一把都會如此,只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才這樣做,而也正是這樣,才能夠令周圍的賭徒們毫無察覺。

一邊發著牌,酒保一邊向著自己的老闆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立刻,之前還狐疑不已的酒吧老闆就心中大定的轉回到了牌桌;信心十足的看向了這個外地的遊客——差點,讓你唬住!

帶著這樣的想法,這位酒吧的老闆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看對方再次哭喪著臉的表情了!

「3?!」

不過,註定了這位酒吧老闆的失望,兩張顏色各異的3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只要不是瞎子就明白此刻是誰輸誰贏了;雖然單張K最大,但是也比不上一對3;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和對方的牌面,然後再看了看對方驚訝的神情,酒吧老闆懊惱的喝了一口桌上的麥酒。

「我棄牌!」

顯然這要是再跟的話,那就太蠢了!

「我就不信你接下來的運氣還是會這麼的好!」

酒吧老闆以這樣的話語,開始了接下來的賭局;而彷彿就是要跟他開一根玩笑般,再接下來的賭局,對方的運氣剎那間的好了起來,甚至連他耍小手段也無法贏過對方,一連十局,對方都是最終的勝利者,而桌子上的籌碼也全部的向著對方的面前聚集著。

這個傢伙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這是在第十局結束後,酒吧中所有人對這個遊客最直觀的想法,哪怕連那位酒吧老闆也不例外——雖然他有著小手段,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是老千,他不是,他的酒保也不是;兩人最多的手段也就是看一看底牌而已;至於換牌這樣高明的技巧,他可是不會的;不過,他也同樣肯定,對方也不是。

不然,就不會被他一開始贏了這樣多的錢了,而之後,發牌的人也是他的人,這無疑都是再說明著一個問題——對方的運氣來了!

每一個喜好賭博的人對於運氣一說都是十分相信的,他們認為運氣才是根本;因此,很自然的,酒吧的老闆想要起身了——和一個運氣來了的人連續的賭下去,無疑是愚蠢的;不過,還沒有等他起身,旁邊另外一位之前還贏了一點小錢的酒吧常客先站了起來。

「不玩了、不玩了!」

這位酒吧常客站起來後拿起了一瓶朗姆酒就灌倒了嘴裡,而對此,周圍的人則或是理解或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之前一連十局的大篷車中,這位是輸得最多的;比之「先知先明」的酒吧老闆還要慘,不僅吐出了贏了的,還倒貼進去了不少。

「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啊!」酒吧老闆也順勢站了起來,向著酒保招呼道:「來,給大家一人一杯麥酒,祝願我們這也能夠獲得這的運氣!」

雖然之後輸了不少,但是之前贏了的,也足以讓這位酒吧老闆掙一個缽滿盆溢,對於請在場不到二十人一人一杯價值低廉的麥酒來說,實在是綽綽有餘。

「老闆真是一個好人!」

「不錯,大好人!」

在場的酒鬼兼賭鬼們,立刻毫不吝嗇的送上了讚美的言語——他們之所以喜歡來這裡,除去能夠小賭怡情外,老闆的「大方」也是另外一個理由。

「乾杯!」

在免費的麥酒送上來後,所有的人就舉起了酒杯,大聲的呼喊著,將之前的賭局拋到了腦後——對於這樣一周中起碼要發生兩三次的賭局,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們再賭一把怎麼樣?」

還是那張桌子上,鵪鼠扮作的遊客一邊向著旁邊的賭友舉杯,一邊提議道。

「我已經將三個月的工資都輸了進去,再賭的話,我連仲冬節的烤肉都要買不起了!」一直坐在椅子中沒有離開的那位常客,聽到了鵪鼠的提議後,當即的苦笑了起來。

「一把定輸贏,你贏了的話,我這裡的所有錢都是你的!」

「賭什麼?我輸了的話,要付出什麼?」

僅存的警惕令這位酒吧的常客下意識的問道,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桌面上不下一千塊的紙幣是,卻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對於一個輸急眼了的賭徒,是不會放過任何翻本的機會;而面前這位雖然沒有輸急眼,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因此,看到對方的表情後,早已等待多時的鵪鼠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和一隻即將偷到小母雞的老狐狸一般。

「撲克大篷車或者骰子都沒問題!至於你輸來的話……」

說到這的鵪鼠不由一頓,但是那位酒吧的常客卻根本沒有發覺,雙眼只是在錢與撲克、骰子上打轉,嘴裡不停的催促道:「輸了的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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