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0章 撤退

我們稱呼的瓦津基宮登陸場,準確的稱呼應該是波蘭皇家浴場,這裡曾經是波蘭國王的夏宮,在瓦津基宮的東北面,有一座弧形的兩層白色宮殿,這就是著名的梅希萊維茨基宮。加利茨基也許是擔心一旦派部隊進駐這裡,會使這座美麗的宮殿毀於戰火,因此只是在宮殿的西面和北面,分別修築了一道簡易的防禦工事。

見到波蘭軍在此處的防禦如此鬆懈,德軍立即集結了一個營的兵力,在十幾輛坦克的掩護下,向梅希萊維茨基宮發起了猛攻。

堅守在這一地區的是胡巴爾少校的第八團,經過幾天的戰鬥,面對德國人的進攻,戰士們已經表現得非常鎮定,他們沒有隔著幾百米就胡亂開火,而是等德軍的坦克和步兵進入射程後,輕重武器才一起開火,消滅那些跟在坦克後面的步兵。

兩輛德軍坦克獨自衝過波蘭軍的第一道戰壕,正在向第二道防線衝擊時,被隱藏在戰壕里的戰士們,用集束手榴彈和反坦克手雷炸毀了,剩下的見勢不妙,連忙調頭逃了回去。

德軍一回到出發陣地,就立即用密集的炮火,對波蘭軍陣地實施轟擊。雖然是倉促修建的防禦陣地,但好在加利茨基聽從了我的命令,在陣地上修築了大量的防炮洞,敵人的炮擊一開始,除了兩三個戰士留下監視敵人外,剩下的都躲進了防炮洞里。

敵人在狂轟了半個多小時,又再次對第八團的陣地發起了新的衝鋒。但最後依舊沒等突破該團的陣地,在丟下幾輛燃燒的坦克,和上百具屍體後,灰溜溜地撤回了出發陣地。

瓦津基宮方向的防禦戰,打得非常艱苦,而居里夫人故居這裡,形勢卻對我軍非常有利。阿斯卡列波夫利用周圍高樓多的優勢,按照我的指示,在每棟樓里都布置了一個由反坦克手、狙擊手和機槍手組成的戰鬥小組。當敵人出現在視野時,機槍手就會率先開火,打完一梭子,不管取得什麼樣的戰果,他們都會果斷地轉移到其它地方;而反坦克手,則是等德軍的坦克到達自己所在的建築物樓下時,居高臨下用火箭筒或者反坦克槍攻擊其裝甲薄弱的頂部;而狙擊手,則是專門消滅敵人的軍官、機槍手或者其他有威脅的人物。

正是因此採用了這種戰術,面對德軍的連番進攻,阿斯卡列波夫所佔據的登陸場不但沒有遭到壓縮,反而還擴大了不少,同時還給德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羅科索夫斯基在了解到西岸兩支軍隊的不同表現後,專門把我叫到了司令部,不解地問我:「麗達,阿斯卡列波夫少將的部隊,在維斯瓦河西岸的華沙老城區表現得不錯。但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你沒有讓波蘭軍也採取同樣的戰術呢?」

對於羅科索夫斯基的這個問題,我苦笑著回答說:「元帥同志,不是我不想將這種巷戰戰術在波蘭軍中推廣,而是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周圍沒有什麼密集的建築物,就算我想向他們推廣這種戰術,也沒有必備的先決條件啊。」

「這麼說。」羅科索夫斯基也是聰明人,聽我一解釋,立即心領神會地說:「佔據了瓦津基宮的波蘭軍,面對德軍的進攻,只能採取殘酷的陣地戰。我這樣說,對嗎?」

「沒錯,由於波蘭軍在渡河後的行動不夠果斷,沒有及時佔領有利的地形進行防禦。」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如今他們在瓦津基宮登陸場能堅持多長時間,完全取決於他們的戰鬥意志了。」

「據我了解,波蘭軍在這幾天的戰鬥中,傷亡非常慘重。」馬利寧插嘴說:「假如他們再得不到任何支援的話,我擔心他們不是被德國人消滅,就是被攆進維斯瓦河。」

「可是我們急需的渡河器材,到現在都還沒有運過來。」我有些無奈地說:「我已經給後勤部門打過幾次電話了,但他們目前根本沒有運力來運輸這些器材。」

「既然我們東岸的部隊過不去,那可以考慮讓阿斯卡列波夫將軍的部隊去支援波蘭軍。」馬利寧向我建議道:「哪怕只派一個營,也能加強瓦津基宮方向的防禦力量。」

「不行,這堅決不行。」我毫不遲疑地否定了馬利寧的提議,便旗幟鮮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且不說阿斯卡列波夫師長手裡的兵力有限,無法去增援。就算能增援,一個營的部隊突破德軍數道防線,步行七八公里,才能到達瓦津基宮,到時還能剩下多少人,都是一個未知數。」

聽到我這麼一說,馬利寧已經沉默不語,而羅科索夫斯基在思索了片刻後,皺著眉頭問我:「麗達,難道你就真的打算看著加利茨基的部隊全軍覆滅嗎?」

「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重新為對岸的部隊提供援助。」我等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後,字斟句酌地說:「如果一定要在兩個壞結果中選一個,那麼就應該選擇害處較小的那個。與其讓對岸的兩支部隊都全軍覆滅,不如選擇讓阿斯卡列波夫將軍的部隊存活下來,這樣我們等再次對西岸發起進攻的時候,至少還能有一個可以使用的登陸場。」

「麗達,也許你是對的。」羅科索夫斯基沉默許久以後,終於開口同意了我的做法,他接著說道:「待會兒我會給波蘭第1集團軍司令員貝林格將軍打個電話,將西岸的具體情況向他做個通報。」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向羅科索夫斯基提出來:「對了,元帥同志,還有一件事。據我所知,在華沙的老城區里,有縱橫交錯的地下通道,裝備低劣戰鬥力差的起義軍,就是利用這個地道,在四處打擊德國人。假如能有幾位熟悉華沙地下通道的同志,為阿斯卡列波夫將軍的部隊充當嚮導,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戰果。」

「貝林格將軍他們可能還和城裡的起義軍保持著聯繫,我相信他一定會同意向阿斯卡列波夫的部隊派遣嚮導的。」羅科索夫斯基說完後,沖著一旁的通訊處長命令道:「立即給我接通波蘭第1集團軍司令部。」

趁著通訊處長在接通線路的功夫,羅科索夫斯基低聲地對我說:「西方有些媒體發表了一些對我國不友好的報告,說我軍早在7月29號就已經到達了維斯瓦河的東岸,但對於華沙城內的起義軍卻沒有提供任何幫助。」

說實話,在後世的時候,我也認為蘇聯對待華沙起義的事情上做得不地道,不光待在維斯瓦河邊見死不救,而且還拒絕為盟軍提供空投用的機場,讓波蘭人民反抗法西斯侵略者的起義,在孤立無援中遭到了失敗。但此刻作為一名歷史事件的參與者,我的看法卻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雖然華沙起義,是親西方的波蘭流亡政府所組織的,但蘇軍依舊提供一切能夠提供的幫助,不光派部隊渡河去支援,而且蘇聯空軍冒著被德軍防空炮火擊落的危險,一次又一次地為城裡浴血奮戰的起義軍和居民空投物資,他們做的一切和所付出的巨大犧牲,都因為冷戰的隔閡,而被西方國家刻意地隱瞞了。

……

戰鬥進行到23號,面對德軍越來越猛烈的進攻,堅守在瓦津基宮的波蘭軍終於支持不住了。當加利茨基向我報告說全師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時候,我立即不假思索地命令他:「上校同志,我命令你們立即放棄現有的陣地,撤回到維斯瓦河東岸來。」

聽到我的這道命令,加利茨基還有些猶豫地說:「可是副司令員同志,我們犧牲了這麼多的指戰員,要是在這種時候撤退,我擔心戰士們的思想轉不過這個彎。」

「思想轉不過彎的人是你吧。」我在一針見血地拆穿了加利茨基的小心思後,又放緩語氣說道:「上校同志,如果你們不是被克拉約夫軍出賣的話,也許早就和老城區作戰的起義軍匯合了。你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現在先把隊伍撤下來進行休整,等將來時機成熟時,再和德國人算這筆賬。」

從後方運到的渡河器材,終於到達了維斯瓦河邊,不過此刻只能用來讓波蘭軍撤退。為了讓師的主力能安全地撤到河東,身負重傷的胡巴爾少校帶著一百多名傷員留下來擔任掩護任務。

就在加利茨基率領師的主力上了停靠在河邊的船隻,奮力向東岸駛來的時候,德軍再次出動了一個營的兵力,在十幾輛坦克的掩護下,氣勢洶洶地朝瓦津基宮登陸場沖了過來。

面對衝過來的德軍部隊,胡巴爾少校和傷員們進行了頑強的戰鬥,讓德國人在陣地前留下了幾十具屍體,和一輛燃燒的坦克,但由於寡不敵眾,沒過多久德軍步兵就潮水般地湧進戰壕,和傷員們展開了肉搏戰。

雖然胡巴爾和傷員們用自己的犧牲,只為師的主力爭取到了十分鐘的時間。但就是這寶貴的十分鐘,使加利茨基的部隊有足夠時間到達東岸,和駐紮在這裡的部隊匯合。

德軍在佔領瓦津基宮以後,又掉過頭來對付堅守在居里夫人故居的阿斯卡列波夫。德國人在前幾天的戰鬥中,被神出鬼沒的戰鬥小組打得灰頭土臉。這次他們總算學聰明了,用看起來笨但十分有效的戰術,來對付讓他們頭痛的戰鬥小組。

他們專門調來了重炮和火焰噴射器,只要發現那棟樓房裡有我軍的戰鬥小組,就立即用重炮將樓房轟塌,然後讓火焰兵上去用火焰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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