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59章 戰俘遊街

面對我軍的猛烈攻勢,德軍部隊是節節敗退。到16日傍晚,方面軍右翼和中央地段的部隊,已楔入德軍戰役防禦全縱深達到40~50公里。

看到我軍的進展順利,幾天都沒睡個踏實覺的科涅夫終於放心了,他將索科洛夫斯基叫過來,吩咐道:「參謀長同志,明天一早,我要和麗達到莫斯科去一趟,部隊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元帥同志。」見科涅夫忽然將這樣的重擔壓在了自己的身上,索科洛夫斯基這個參謀長表現得非常緊張:「如今戰役正進行最關鍵的時刻,您在這時離開,我擔心會影響到部隊下一步的行動。」

「參謀長同志。」科涅夫仰頭望著自己的副手,表情嚴肅地說:「參加戰鬥的每一位集團軍司令員,都知道自己的任務和進攻方向,你只需要搞好他們之間的協同就可以了。」

「可要是有什麼突發事件,我該怎麼辦呢?」索科洛夫斯基還有心理不踏實的問道。

看到索科洛夫斯基的這種表現,我心裡湧起了一絲不滿的情緒,作為一名有著大將軍銜的方面軍參謀長,沒想到獨當一面的能力這麼差。我和科涅夫就離開最多一天的時間,他居然就有點手足無措了。

就在我考慮如果自己處在科涅夫的位置,遇到索科洛夫斯基這樣的參謀長,會如何處置的時候,就聽科涅夫說:「參謀長,我們去了莫斯科又不是不回來。如果有什麼你無法處理的事情,就給我發電報。明白嗎?」

「明白。」索科洛夫斯基態度恭謹地回答說:「我會隨時和您保持聯繫的。」

在移交完指揮權之後,我和科涅夫在指揮部里又待了一晚,然後乘坐上午的飛機飛往了莫斯科。我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在城北的軍用機場時,早就有克里姆林宮派出的一名上校軍官在跑道旁邊等著我們。

見我們從飛機里下來,軍官立即就迎上來,抬手向科涅夫敬禮後說道:「元帥同志,我是奉命來接您的,請給我們來吧。」

跑道旁停著三輛黑色的嘎斯轎車和一輛帶篷的中吉普,軍官搶先走到中間那輛轎車旁,拉開了後面的車門,禮貌地對科涅夫說:「元帥同志,請上車吧!」

我等科涅夫彎腰鑽進轎車後,正準備去上後面那輛轎車,但科涅夫卻從車裡探出身體招呼我:「麗達,你也上來。」

我答應一聲,連忙上前彎腰鑽進了轎車的後排,並順手關上了車門。那名軍官從車尾繞了一圈,拉開副駕駛旁的車門,也鑽進了車裡,在關門的時候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微微頷首,摁了一聲喇叭,等前面的嘎斯轎車啟動後,我們所乘坐的這輛車才開始緩緩地滑行。

當我們的車隊開到半路的時候,卻被交警攔了下來。見車隊被交警莫名其妙地攔下,而路邊還站在成群結隊的平民,科涅夫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滿地問道:「上校同志,這是怎麼回事,交警為什麼會攔我們的車。」

「元帥同志,前面在實行交通管制。」上校回過頭,一臉喜色地回答說。

我心想這個車隊是克里姆林宮派出的,哪個交警會這麼不長眼,居然敢將我們攔下。正好看到科涅夫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便代替他問道:「上校,為什麼會實施交通管制,是有什麼重要的外國元首來訪么?」

「哪裡有什麼外國元首來訪。」上校顯然沒有察覺到科涅夫臉上的不滿,還在興高采烈地說:「今天將由大批在白俄羅斯戰場被俘的德軍戰俘,通過莫斯科的市區,被送往外地的戰俘營。」

「哦,是白俄羅斯戰場送來的俘虜?」上校的話引起了科涅夫極大的興趣,他側臉對我說:「走,麗達,我們也去看看。」說完,推開車門就準備下車。

「元帥同志,請等一下。」看到科涅夫搖下車,上校面帶難色地勸阻說:「這裡人太多太雜,如果您下車的話,可能很難保證您的安全。」

「放心吧,上校同志。」科涅夫笑著說:「我相信城裡的敵人,就只有待會兒要經過這裡的戰俘,所以我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正在維持秩序的幾位交警,看到從車裡走出一位元帥,頓時被嚇了一跳。其中的一位交警大尉還戰戰兢兢地問:「元帥同志,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如果科涅夫不說要看俘虜遊行的話,沒準我就會搶先對這位中尉說:「只需要放我們通過這個路口就可以了。」不過見科涅夫興緻勃勃的樣子,我也識趣地保持著沉默。

「中尉同志,我們就在這裡隨便看看。」科涅夫態度和藹地對這位被嚇壞的中尉說道:「你和你的部下繼續去維持秩序吧。」

雖說科涅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但來接我們的上校卻不敢掉以輕心,他將後面的車上的警衛戰士叫過來,在科涅夫的四周圍了一個鬆散的警戒圈,將他與普通的圍觀群眾隔開。

趁戰俘到來之前,上校開始向科涅夫介紹起情況來:「元帥同志,根據莫斯科軍區司令阿爾捷米耶夫將軍安排,德軍戰俘將於上午11時在市西北狄納莫跑馬場和霍登大地集結完畢,兵分兩路,分別向庫爾斯克、薩維洛夫斯克和里加火車站進發。沿這一路線行進的戰俘總共4.2萬人,其中有1個軍官隊列,共有1227名將校級軍官,其中包括19名將軍;沿另一路線行進的戰俘總共有1.56萬人。當晚7時,這些德軍俘虜將在三個火車站分乘25列悶罐車前往新的目的地。」

上校正在向科涅夫介紹情況時,旁邊圍觀的群里忽然有了一些小小騷亂,我聽見一個聲音在喊:「同志們,你們快看,來了,德國戰俘來了!」我左右張望一下,看到在道路的西面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應該就是今天遊街的德軍戰俘。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被俘的19名的德軍將軍,他們穿著整潔的軍服,胸前還佩戴著勳章,面無表情地沿著街道朝前走著。在兩側押送他們的,是背著馬槍、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

當這個走在最前面的將軍方陣從我們面前經過時,一名離我們最近的德軍將軍看到了站在路邊的科涅夫,臉上連忙堆起了微笑,還將手舉到額邊敬了一個禮。對於他的這個舉動,科涅夫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既沒有說話也沒有還禮,好像當對方不存在似的。

將軍方陣過後,就是由上千名校級軍官組成的方陣,這些戰俘依舊是面無表情,機械地邁動腳步,在我軍戰士們的押解下,沿著街道行進著。

再後面是德軍低級軍官和普通士兵組成的,一眼望不到頭的隊列。雖說這些戰俘大多數衣衫襤褸,身上的軍服長滿了虱子,不過依舊保持著較為整齊的隊形,跟著前面的方陣向前走著。

我本來以為圍觀的群眾會喊道:「打倒法西斯」「殺光這些德國佬」之類的戰俘。但真實的情況,卻是站在街道兩側,甚至是從旁邊建築物窗口探出身的群眾,都是默默地看著這支行進中的戰俘隊伍,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相反,我還看到有幾個包著頭巾的老太太,將一塊塊板磚似的黑麵包和粗鹽,塞給那些從面前走過的戰俘。

科涅夫看到這種情況後,臉上表情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相反他發現我一直盯著他的時候,還笑著對我解釋:「麗達,這是一種傳統。給那些即將被流放的囚徒,送黑麵包和粗鹽,是希望他們平安的意思。不必大驚小怪。」

四萬多人的戰俘隊列,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全部通過了我們所在的路口。見戰俘遠去,圍觀的群眾也紛紛散去,我們也重新回來了車裡,等交警疏導完交通,我們就可以通過路口,前往克里姆林宮了。

科涅夫坐在車裡沉默不語,過了好一陣,才開口對我說:「麗達,我覺得莫斯科的戰俘遊行搞得不錯,我們也可以借鑒一下。比如說將來在基輔也來上一次同樣的戰俘遊行。」

到了克里姆林宮以後,上校帶著我們來到了斯大林的辦公室外面。見到我們的到來,波斯克列貝舍夫連忙起身走過來,揮手打發了給我們引路的上校後,和我們兩人一一握手,還關切地問科涅夫:「元帥同志,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我們是十點半到達的莫斯科,在路上正巧見到戰俘遊街,便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科涅夫和波斯克列貝舍夫寒暄了兩句後,小心地問道:「斯大林同志在裡面嗎?」

「是的,他一直在等你們。」波斯克列貝舍夫說道:「我先為你們通報一聲。」說完,他走到門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口向裡面的斯大林報告說:「科涅夫元帥到了!」

「請他進來!」他的話音剛落,斯大林那熟悉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落後科涅夫半個身位,走進了辦公室。我們兩人來到斯大林的面前停下,同時抬手敬禮,然後由科涅夫開口報告:「斯大林同志,我奉您的命令,到莫斯科來了。」

斯大林把原本攥在手裡的煙頭往嘴裡一塞,走過來與科涅夫和我握手。握手結束後,才笑著問:「科涅夫同志,你們在路上一定看到遊街的德國戰俘了吧?」

「是的,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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