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68章 反攻會議

我回到指揮部,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擺在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別濟科夫離電話最近,隨手就抓起了電話。他聽了片刻,便從座位上戰起來,陪著笑恭恭敬敬地說:「您好,您好!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是,是,我明白……好的,我會向司令員同志轉達您的命令。」

他一放下電話,就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剛接到方面軍司令部的電話,命令您和軍事委員、副司令員三個人,立即趕到方面軍的戰地臨時指揮部。」

丹尼洛夫聽完,一臉茫然地望著我問道:「方面軍司令部好像還從來同時召集過我們三個人,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沒錯,副司令同志,肯定是出大事了。」基里洛夫笑著說道:「您想想,如果不是大事的話,怎麼可能把我們三個人都召過去呢?」

「會有什麼大事呢?」丹尼洛夫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起來,片刻後,他突然睜大眼睛,吃驚地說:「難道是瓦圖京覺得我們在最近的戰鬥中表現得不好,要把我們三個人叫去臭罵一頓,沒準還會受到降職處分?軍事委員同志,您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行了行了,軍事委員同志,您就別再逗副司令員同志了。」我看丹尼洛夫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連忙制止了基里洛夫開玩笑的舉動,主動向對方解釋說:「我覺得瓦圖京司令員叫我們三個人去司令部,肯定是召開軍事會議。至於內容嘛,那根本不用猜,肯定是和大反攻有關的。」

「大反攻?!」丹尼洛夫聽我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在得到我的確認後,他立即站起身來,將擺在面前的筆記本和鉛筆收進了公文包,開始催促起我們:「司令員、軍事委員,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我們三個人擠在同一輛吉普車上,在另外兩輛吉普車的護送下,朝方面軍司令部所在地前進。很久沒到外面來過的基里洛夫和丹尼洛夫,看著路邊行進著車輛和指戰員,以及各種防禦工事,忍不住指著窗外開始議論起來。

坐在副駕駛位的我,聽到丹尼洛夫在說:「軍事委員同志,您看看那個山坡上的陣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前面的視野也被掃清了,德軍就算付出慘重的代價,也不見得能奪下來。」

基里洛夫謙虛地說:「副司令員同志,我在軍事方面是外行。不過早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麗達指揮一個師堅守在馬馬耶夫崗,足足幾個月時間,德軍都無法前進一步……」

我聽到基里洛夫的誇獎,不禁感到一陣臉紅,連忙轉過身子對他說道:「軍事委員同志,您別誇獎我了,那根本不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戰士們打得英勇頑強,我們根本沒法堅守幾個月之久,更別說像一道閘門似的擋住敵人,讓他們一步都不能前進。」

基里洛夫扭頭看著旁邊的丹尼洛夫,笑容可掬地說:「副司令員同志,您看看,麗達就是太謙虛了。當時離馬馬耶夫崗不遠,有一個高地,也是敵我雙方爭奪的焦點。堅守高地的部隊,幾乎每天都要被打光一個連、一個營甚至一個團的兵力,而且還幾度易手,但到戰役結束後,這座高地還是掌握在我們的手裡。」

「沒錯,軍事委員同志。」丹尼洛夫也附和著基里洛夫說:「以前我始終覺得戰爭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根本不能參與。說句實話,奧夏寧娜同志來擔任集團軍司令員的職務,我心裡是有意見的。但作為一名老布爾什維克,我雖然心裡有很多不滿,但對於上級的命令,我還是堅決服從的。這次戰役爆發後,我對司令員在戰前的很多安排是不滿意的,覺得按照她這樣的部署,是根本擋不住敵人進攻的。」說到這裡,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等戰鬥打響後,看到敵人在這些防禦部署面前束手束腳,進展遲緩時,才扭轉了我對她的看法。」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誇獎,讓我感到有點無地自容,只好把目光轉向窗外,以擺脫自己尷尬的境地。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丹尼洛夫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今天開會,能不能看到阿帕納先科大將?」

我連忙轉身問丹尼洛夫:「方面軍副司令員怎麼了?」

丹尼洛夫聽到我這麼問,不禁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說:「怎麼,您還不知道?」

我一頭霧水地反問道:「我該知道什麼?」

「我聽瓦圖京司令員說,他最近又在各集團軍的防區到處跑。司令員擔心他的安危,特意打電話讓我留意,如果遇到他的話,千萬別讓他到危險的地方去。」說到這裡,他望著基里洛夫驚詫地說:「難道上次大將同志到集團軍司令部的事,您沒有告訴奧夏寧娜嗎?」

「沒有。」基里洛夫擺擺頭說,「我以為瓦圖京司令員會告訴她這件事,所以就沒和她說過這事。」

「副司令員同志,您知道大將同志最近在什麼地方嗎?」我知道在真實的歷史裡,阿帕納先科就是這幾天因為遭到德軍的空襲而犧牲的,所以對他的安危格外關注,所以迫不及待地問丹尼洛夫:「他如今身邊的警衛力量有多少嗎?」

「能有多少?!」丹尼洛夫聳了聳肩膀,說:「隨身就帶了一名司機和一名警衛員。就他們三個人,即使遇上了德軍的小股部隊,也會有危險的。」

雖然我不知道阿帕納先科在什麼地方,但還是吩咐丹尼洛夫:「副司令員同志,待會兒到了方面軍司令部,假如沒有見到大將同志的話,您就給別濟科夫打個電話,讓他通知各師師長查找大將同志的下落,並要保證他的安危。如果大將同志在哪個師的防區內發生意外,該師的師長將會被撤銷職務。」

我們到了方面軍司令部時,有專門的執勤軍官,引導我們三人來到了接待室。此刻屋裡擠得滿滿的,至少有二三十人,他們有的站著,有的坐在靠牆的長凳上聊天。我剛進屋,就聽到有人和我打招呼,定睛一看,原來是近衛第七集團軍司令員舒米洛夫將軍。

我連忙抬手向他敬了一個禮,友好地說:「您好,司令員同志,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

舒米洛夫抬手還了個禮,伸手和我相握的時候,低聲地說:「麗達,你們打得很不錯。足足拖住了德軍十一個最精銳的師,使他們不能將部隊轉移到其它的方向去。否則都話,科羅恰也許早就失守了。」

「司令員同志。」我笑著回答說:「您過獎了!您所指揮的近衛第七集團軍,不也同樣牽制了數量不小的德軍師嘛。如果沒有您掩護我們的左翼,估計我們早陷入了德軍的合圍。」

這時會客室旁邊的那道房門打開了,一名中校軍官站在門口,沖著大家高聲地說:「指揮員同志,請進吧,司令員同志在裡面等你們!」

聽到他的這句話,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紛紛朝門口涌去。

我在走進會議室之前,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瓦圖京、赫魯曉夫,參謀長伊萬諾夫中將,甚至是大本營的代表華西列夫斯基。沒想到我進去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草原方面軍的司令員科涅夫上將,以及他的參謀長扎哈羅夫中將,兩人旁邊的那位中將,雖然我不認識,但我猜測可能是他的軍事委員蘇塞科夫坦克兵中將。

華西列夫斯基坐在正對著門的桌子中間,瓦圖京坐在他的左邊,科涅夫坐在右邊。

看到所有的人都就坐以後,華西列夫斯基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微笑,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指揮員同志們,你們好!」

我看到首先站起來講話的人是華西列夫斯基,猜想他接下來要宣布的,肯定是關於在庫爾斯克南部反擊的消息,心跳不禁加快了。

「指揮員同志,你們也許感到很奇怪,既然是沃羅涅日方面軍的會議,而科涅夫將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沒等大家有反應過來的時間,他又繼續說道:「大家都知道,科涅夫將軍是草原方面軍的司令員,他們是最高統帥部的大本營預備隊。今天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們接到了最高統帥部的命令,準備在近期對庫爾斯克南面的敵人轉入全面的進攻,將曼斯坦因和他的走狗們,從這裡攆得遠遠的。」

華西列夫斯基突然不作聲了,開始用目光緩慢地掃視著到會的每個人。我覺得他肯定是想到了幾個月前的哈爾科夫戰役的失利,所以才會打亂他事先準備好的講話稿。

過了一陣,他終於又開口說話了:「指揮員同志們,你們在座的,幾乎都和曼斯坦因的部隊打過交道,所以應該很清楚地記得,在幾個月前,我們在哈爾科夫和他們打了一仗。雖然我們當時兩個方面軍在兵力上佔據著優勢,可惜在曼斯坦因這個狡猾的老狐狸面前,我們最後還是失敗了。」

他話說到這裡時,屋裡想起了一片嘆息聲,顯然是那些在曼斯坦因手下吃過敗仗的將軍們發出的,華西列夫斯基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好了,下面就讓瓦圖京司令員來向大家布置作戰任務吧。」華西列夫斯基說完這句話,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用目光在屋裡快速地搜索了一下,沒有發現阿帕納先科的蹤跡,連忙湊近丹尼洛夫,對他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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