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9章 汽車運輸隊

塔瓦爾特基拉澤和波夫斯基回到吉普車旁時,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方面軍副司令員阿帕納先科將軍,已離開了309團的團部,帶著他有限的部下,到其它的防禦地段視察去了。

雖然我想到阿帕納先科的身邊,只有一名司機和一名警衛員,很為他的安危擔心。但轉念一想,既然他是不告而別,顯然是不想更多的人和他同行,我也就不去自討無趣,打算還是早點回自己的司令部,沒準那裡有不少的工作等著我去處理呢。

我們三人乘車返回近衛51師的師部時,我對坐在身邊的塔瓦爾特基拉澤說:「將軍同志,雖然我們的防禦正面過寬,不可能在所有的地方都擺上足夠的兵力。但在我們重點防禦的地段,特別是幾個大的陣地前面,一定要布設雷區,拉上鐵絲網。就算這樣的設施在敵人的炮擊和轟炸後,會損失殆盡,但也能使德軍的步兵,不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接近我們的陣地。明白了嗎?」

「明白了。」塔瓦爾特基拉澤將軍接著為難地說:「司令員同志,可是我們現在急缺大量的地雷和帶刺的鐵絲。」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瞥向了前排的波夫斯基,「據我所知,運輸團的汽車,這段時間都在忙著運送炮彈。」

本來坐在前排的波夫斯基眼睛還望向窗外,聽到塔瓦爾特基拉澤這麼一說,立即扭轉身子,極度不滿地說道:「師長同志,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一旦德軍向我們發起攻擊,那麼部署在你們後方的炮兵,就能為你們提供足夠的炮火支援。要是沒有炮彈,炮兵手裡的大炮就是一堆廢鐵。」

「可是,要是陣地前面沒有雷區和鐵絲網的話,德國人的步兵就能輕鬆地衝到我們的陣地前。」塔瓦爾特基拉澤不服氣地反駁著:「如果德國人衝進戰壕,和我們的指戰員展開白刃戰的話,那麼炮兵的炮火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我不知道兩人前世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這兩次是一見面就掐,吵得我心煩意亂。我為了不讓他們再吵下去,便大聲地說:「行了,都安靜,不要再吵了。」

等兩人安靜後,我先問坐在前排的波夫斯基,畢竟他的職務比較高:「上校同志,部署在第一道防線的炮兵陣地,什麼時候才能囤積夠足夠的彈藥?」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波夫斯基遲疑了片刻,隨後回答說:「司令員同志,根據運輸計畫,最遲今天傍晚前,前沿存儲的炮彈數量,就能達到我們規定的標準。」

既然前沿存儲的炮彈數量在傍晚時,就能達到規定數量,那麼就算停運兩天炮彈,去改運地雷和鐵絲網,對整個戰局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於是我對兩人說道:「既然是這樣,等運輸隊把炮彈送到炮兵陣地後,通知他們下一趟再來時,優先為塔瓦爾特基拉澤將軍的部隊運送地雷和鐵絲網。」

我們的車離師指揮部還有將近一公里時,坐在前排的波夫斯基忽然指著窗外,大聲地說:「你們快看,那裡為什麼停著這麼多的卡車,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的道路右側,整整齊齊地停放著將近二十輛卡車。由於卡車沒有篷布,我能清晰地看到車廂里是空無一物。

「奇怪,這好像是運送炮彈的運輸隊。」坐在前排的波夫斯基再次自言自語地說:「為什麼車隊會停在這裡呢,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接著他吩咐司機,「開上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所乘坐的吉普車從停在路邊的運輸車隊旁邊駛過,我發現幾乎所有的駕駛員都在駕駛室里睡覺。看到這種情形,我頓時覺得怒不可遏,前線急需各種物資,可是你們這幫汽車兵倒好,大白天就停在路邊睡覺。我沖著前排的司機大吼了一聲:「停車!」

隨著我的命令,司機及時地踩下了剎車。我推開車門下了車,從車後繞了過去,走到一輛卡車的旁邊,抓住門把手使勁一拉。車門頓時被打開了。可坐在駕駛室里的那位司機,卻沒有醒過來,還在呼呼大睡。

見到這種情形,從前面車下來的布科夫少校走了過來,站在車門旁,抓住熟睡司機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起來。饒是如此,那個司機也被搖了老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嘟囔著說:「剛睡著,就被你們吵醒了,有什麼事兒嗎?」

當他看清楚車門外站著兩名將軍,兩名校官的時候,瞌睡蟲頓時被嚇飛了,他慌忙從駕駛室里跳下來,手忙腳亂地朝我們敬了一個禮,神色慌張地說:「你們好,指揮員同志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塔瓦爾特基拉澤冷冷地問道。

「報告將軍同志。」司機神情緊張地回答說:「我們是方面軍後勤流動機械化旅下屬的汽車運輸隊。」

我聽到這個番號後,扭頭低聲地問波夫斯基:「您聽說過這支部隊嗎?」

同樣一頭霧水的波夫斯基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我從來沒聽說過這支部隊。」

「你們的指揮員在哪裡?」塔瓦爾特基拉澤接著又問道。

那名司機聽完問話後,朝車隊的頭車方向望瞭望,隨後回答說:「報告將軍同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在頭車的車廂里睡覺吧。」

塔瓦爾特基拉澤聽完後,重重地哼了一聲,怒氣沖沖地說:「我現在去找你們的指揮員,問問他為什麼把車隊停在路邊集體睡覺,你們究竟是運輸隊還是休養連?」

我們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朝頭車走去,沿途看到所有的駕駛員都在以不同的睡姿呼呼大睡,我心裡的怒火更甚,甚至想到入股這個運輸隊的指揮員是我的部下,沒準我都拔出手槍將他一槍斃掉了。

來到了頭車所在的位置,我踮起腳尖朝車廂里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的軍官,正仰面躺在車廂里,身上蓋了一件軍上衣,手裡握著一個咬了一半的腌番茄。見此情形,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錯怪他了,看他的樣子明顯是累極了,甚至連吃的東西都只吃了一半,便酣然入睡。

等布科夫就將這位指揮員從睡夢中搖醒,我制止了要衝著他發難的塔瓦爾特基拉澤,而是在看清他肩膀上的中尉軍銜後,友好地問道:「中尉同志,能將您的姓名告訴我嗎?」

剛從車廂里跳下來的中尉,在我的面前站得筆直,用洪亮的聲音報告說:「將軍同志,方面軍後勤流動機械化旅下屬第39運輸隊隊長莫羅卓夫中尉向您報告,我們正在執行運輸任務,請指示!」

我等他報告完畢後,輕輕地哼了一聲,冷冷地問道:「中尉同志,你們執行的運輸任務,就是在路邊睡覺嗎?」

「請原諒,將軍同志。」莫羅卓夫中尉看了一眼我的肩章,恭恭敬敬地報告說:「能聽我解釋嗎?」

如果是別的指揮員,對於莫羅卓夫中尉這樣的指揮員,肯定是不會聽從對方的任何解釋,而是不由分說地將對方臭罵一頓,並威脅要以玩忽職守罪將他送上軍事法庭等等。可是我為了搞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便非常有耐心地說:「可以,中尉同志。但我希望聽到真實的答案,而不是您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而編造出來的謊言。」

「將軍同志,我會對您說明真實原因的。」莫羅卓夫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我們已經連續十五個晝夜,連續不停裝運軍用物資。是連續不停的十五個晝夜,沒有停下來檢修,沒有停下來睡一下。只要車一裝滿,我們就會把軍用物資從位於庫爾斯克的軍需站里拉出來,送到前線需要這些物資的地方去……」

「行了,不用說了,中尉同志。」我沒等他說完,便抬手制止了他,因為他後面的話不用說,我也知道自己錯怪他們了。人又不是機器,連軸轉了十五天,估計就連運輸物資的卡車都受不了,更別說這些活生生的人了。「我都明白了。我為自己剛剛對您的誤解,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說完,我後退一步,抬手向他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同時大聲的說:「運輸隊的指戰員同志們,你們辛苦了!」

「將軍同志。」莫羅卓夫因為激動,聲音顯得有點沙啞:「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事情。不過,將軍同志,我懇求您,能讓我的戰士們再睡一會兒嗎?哪怕十分鐘也行,畢竟他們都十五天沒有休息過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錶,隨後向他宣布:「中尉同志,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小時。畢竟你們勞累了那麼久,不多休息一會兒,是很難恢複過來的。」說著,我轉過身對塔瓦爾特基拉澤說:「將軍同志,我想他們這段時間在路上,可能都是喝冷水啃乾麵包,所以您儘快回師部去,安排人手給他們送點熱茶來。」

「好的,司令員同志。」塔瓦爾特基拉澤看了一眼站在我們面前疲倦異常的莫羅卓夫,點了點頭,轉身朝離他最近的一輛吉普車走去,準備乘車儘快趕回師部去。

當布科夫知道了那些汽車兵在路邊睡覺,不是因為偷懶而是因為實在太疲倦了,便安排人手在車隊的四周站崗,免得有人來打擾他們。

而我則和莫羅卓夫中尉留在原地聊天。我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中尉,笑著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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