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17章 形勢逆轉(上)

「軍長同志。」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報務員的聲音。看到我軍的坦克被德軍的飛機炸毀,我正憋著一肚子火,聽到報務員在喊我,不禁無名火氣,扭頭就沖他吼了一嗓子:「什麼事?」

報務員手裡舉著耳機和送話器,怯生生地說道:「軍長同志,集團軍司令員同志還在線上,他要和您通話。」

聽報務員這麼說,我才想起在我們的坦克遭到德軍的轟炸前,我正在和哈里東諾夫通話來著,於是趕緊走到了報務員身邊,從他的手裡接過了耳機和送話器,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緩下來,隨後禮貌地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是奧夏寧娜。」

「奧夏寧娜同志。」哈里東諾夫顯然是聽到了剛剛古爾季耶夫的喊聲,所以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現在戰場上的情況很危險嗎?」

「是的,集團軍司令員同志。」隨著德軍飛機的出現,我軍面臨的局勢趨於惡化,所以我必須對哈里東諾夫實話實說,讓他做到心裡有數:「我們的坦克第25軍被裝備了新式坦克的德軍部隊全殲,雖然我及時地命令別雷上校的坦克旅從側翼出擊,擊毀和擊傷了一些德軍的坦克,消滅了不少的步兵。眼看德軍的步兵和坦克即將被我們徹底分開時,德軍的飛機出現了。由於我們的坦克缺乏防空的手段,我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在德軍飛機的轟炸和掃射中全軍覆沒。」

哈里東諾夫聽我這麼說,長嘆了一聲,反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認為坦克旅在全軍覆沒後,德軍又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情況很明顯,司令員同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無非就是德軍的坦克和步兵在匯合在一起,向近衛步兵第4軍的防區發起進攻,因此我開門見山地說道:「只要我們的坦克被消滅,德軍的坦克和步兵又會重新聚集到一起,向我軍的防禦陣地發起新的進攻。」

「您覺得近衛第4軍能守住陣地嗎?」哈里東諾夫聽完我的這番話,用謹慎而又客套的話問道。

「司令員同志,請恕我直言:我們的陣地是守不住的。」不等他問問什麼,我便主動地將原因說了出來:「我軍陣地上的45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彈,打在德軍新式坦克的車身上,只能留下一兩個白印子,根本擋不住德軍裝甲部隊的衝擊。一旦我軍的防線被德軍的坦克撕破了口子,那麼接著蜂擁而至的德軍步兵,就會將我們的守軍包圍殲滅。從近衛步兵第4軍的防禦地帶來看,他們缺乏必要的縱深防禦,只要前沿被突破的話,德軍就能順利地突入到我軍的後方去。」

一口氣說完這些後,我忽然想到如果德軍真的像我所說的,突破了友軍的防線,向縱深發展的話,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會是在後方的集團軍司令部,連忙又提醒哈里東諾夫:「司令員同志,如果德軍突破了友軍的防線,那麼他們的坦克有可能很快就會衝到集團軍司令部所在的位置,因此我建議您命令部隊抓緊時間構築防禦工事,以抗擊可能出現的德軍部隊。」

我重新回到觀察口時,看到戰場上的我軍坦克面臨的處境異常糟糕,此刻天空中的敵機不再是剛剛那區區四架,而是十幾架飛機在盤旋。敵機不時地朝正在快速運動的我軍坦克俯衝,投下一枚枚的炸彈,或者是用機槍掃射從被擊毀的坦克里逃出的坦克兵。

我眼睜睜地看到坦克旅的坦克一輛接一輛地被德軍的飛機炸毀,或者被遠處調過頭的虎式坦克用坦克炮擊毀;一個又一個僥倖從被擊毀的坦克里逃出的坦克手,倒在了飛機的機槍或裝甲車機槍的槍口下。我的鼻子一陣陣發酸,心裡猶如刀絞一般難受,但對面前所發生的一切,卻又無能為力。我緊緊攥著的拳頭,最後狠狠地砸在了觀察所的土牆上。

德軍解決到我們的坦克旅以後,又開始在開闊地上重新集結,而這時空中盤旋的飛機朝著友軍的陣地俯衝下去,又是轟炸又是掃射,而對我們這邊的陣地卻不聞不問,似乎根本就沒看到我們似的。

等敵機投光了炸彈,打光了子彈,調頭朝西面飛去的時候,德軍的地面進攻再次開始了。他們以坦克為先導,再次氣勢洶洶地沖向了我們的友軍陣地。

看到德軍再次發動了地面進攻,勇敢的反坦克炮兵從被炸得千瘡百孔的陣地里爬出來,快步地跑向了陣地前尚未被摧毀的火炮前,調整好火炮的射擊角度,裝填好炮彈,便朝著衝過來的坦克射擊。雖然他們的炮彈對德軍的坦克所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但他們依舊頑強地射擊著,知道全體炮手倒在了炮火之中,或者被德軍的坦克履帶連人帶炮碾碎,對德軍坦克的射擊才會停止下來。

也許是見前面的炮兵弟兄犧牲得太悲壯,陣地上的步兵紛紛從戰壕里躍出,手舉著燃燒瓶或者反坦克手雷,成群結隊義無反顧地朝著德軍坦克勇敢地衝去。

面對蜂擁而上的我軍指戰員,僅存的三十幾輛德軍的坦克停在了原地,將炮彈射向了人群中,車載機槍一刻不停地進行著掃射,快速地收割著我軍指戰員的性命。特別是坦克炮彈落在人群中爆炸,常常出現一顆炮彈爆炸,就將十幾二十名指戰員炸上天的情況。

見我們的友軍正在遭到敵人的屠殺,古爾季耶夫沉不住氣了,他站直身體大聲地問我:「軍長同志,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德國人把我們的同志都殺光了啊。我建議立即派出我師部署在最前沿的那個團出擊,從德國人的側翼狠狠地打他們一下,為近衛步兵第4軍的同志們減輕壓力。」

對於古爾季耶夫的提議,我毫不含糊的予以了拒絕,我用手指著天空中剛出現的幾架敵機,憂心忡忡地說道:「古爾季耶夫將軍,在沒有空軍支援的情況下,讓您手下的指戰員放棄現有的防禦工事,到野外與擁有制空權、兵力和裝備佔優勢的德軍部隊作戰,這無疑是不明智的。所以,我不能同意您的提議。」

「可是,軍長同志。」遭到我的拒絕後,古爾季耶夫還不死心,繼續試圖說服我:「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德國人突破友軍的陣地,並長驅直入,衝到我軍的防禦後方,去擊潰集團軍的主力部隊嗎?」

「將軍同志。」為了讓他搞清楚目前的形勢,我不得不加重語氣,對他嚴肅地說道:「我提醒您注意一點,我們軍的任務,是掩護集團軍主力的側翼,面前我們正在執行這個任務。如果德軍調頭朝我們這裡發起進攻的話,我們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不能放棄自己的陣地,必須堅決地將德國佬擋在這裡。明白嗎?」

古爾季耶夫聽我這麼說,心裡可能明白我是肯定不會允許他派部隊去增援友軍部隊的,只能有氣無力地答應道:「明白了,軍長同志。」

「還有,將軍同志。」我想到被德軍坦克和飛機圍殲的坦克旅,就心痛不已,強忍著心中的悲憤,吩咐古爾季耶夫說:「等天黑以後,您要派出人手到戰場上去進行搜索,如果遇到坦克旅的傷員,一定要把他們都救回來。特別是別雷上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就是犧牲了,也不能把他的遺體留給德國人。」

「是,軍長同志。」對於我的這個命令,古爾季耶夫答應得格外爽快,他大聲地向我表態說:「我這就給前沿的團指揮員打電話,讓他組織一個搜救小分隊,負責去搜索戰場,救治坦克旅的傷員。」

半個小時後,德軍突破了近衛第4軍的防禦陣地,坦克潮湧般地碾過了近衛步兵第4軍的防區,朝著東面快速地推進。由於敵人始終沒對我們的陣地發起進攻,我又需要返回軍指揮部掌控全局,所以我離開古爾季耶夫師的觀察所,驅車趕回了機場。

當我走進設在飛機艙內的指揮部時,基里洛夫和維特科夫都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前面的情況怎麼樣,德軍還在向集團軍的防禦縱深推進嗎?」

「是的,政委、參謀長同志。」我表情嚴肅地對兩人說道:「目前的情況非常糟糕,德軍在近衛步兵第4軍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缺口,有三十幾輛坦克和大量的步兵從這個缺口,沖向了我軍的防禦後方。不過我們的防線還沒有徹底崩潰,近衛軍的指戰員們還在頑強地戰鬥著。」

介紹完情況,我反問維特科夫:「參謀長同志,機場這邊的情況如何?」

「德軍的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發起過兩次進攻。」維特科夫輕描淡寫地說道:「由於他們沒有動用重炮和進行轟炸,所以他們的進攻被我軍很輕鬆地打退了。」

「搞清楚進攻的德軍番號了嗎?」想到進攻近衛步兵第4軍陣地的都是黨衛軍的部隊,那麼我們這裡也不可能是國防軍,所以我想搞清楚敵人究竟是哪一部分的。

「都搞清楚了,軍長同志。」維特科夫朝站在旁邊的普加喬夫招了招手,同時吩咐道:「作戰處長同志,您向軍長介紹一下德軍的情況吧。」

普加喬夫點點頭,隨即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根據我們的偵察和審訊德軍俘虜得知。進攻近衛步兵第4軍陣地的,是隸屬於黨衛隊裝甲軍的『帝國』裝甲步兵師。而進攻機場的部隊,則是艾克所指揮的『骷髏』裝甲步兵師。他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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