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4章 新的戰場(下)

我和維特科夫剛回到了軍指揮部不久,我的老搭檔、新任的軍政委基里洛夫上校便走進了房間,他來到我的面前,抬手敬了一個禮後,興奮地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您好!我很高興,能再次和您成為搭檔。」

從他的面部表情和說話的聲音里,我肯定他的情緒很幾棟,他的這種激動同時也感染了我,我慌忙抬手還禮後,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勁地搖晃了幾下說道:「您好,政委同志,很高興,這麼快我們又在一起了,而且是在部隊即將開赴新戰場的這個時候。」

我倆說話的時候,維特科夫來到了我們的身邊,主動向基里洛夫伸出手,友好地說道:「您好啊,基里洛夫上校,歡迎您的到來。真是沒想到,我們居然有機會再次在同一個指揮部里工作。」維特科夫這麼說,是因為基里洛夫以前曾擔任過集團軍的政治部主任,和他是老熟人。

等寒暄完畢後,已進入了軍政委角色的基里洛夫便向我建議說:「奧夏寧娜同志,我們的部隊後天就要開拔了,您看,我們是否把師團兩級的指揮員都召集起來開個會,給大家通過氣,讓他們先做好出發的準備?」

「政委同志,您的這個提議不錯,就按照您說的辦。」其實就算基里洛夫不說,我也打算將各師、旅和團的指揮員召集起來開個會,向他們講解一下新戰場的敵我態勢,讓他們能做到心中有數。

由於部隊駐紮得比較分散,在接到了維特科夫打去的電話後,都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所有的師長、旅長和團長才全部到齊。

等所有人到齊了以後,照例有維特科夫先發言,他先向所有的指揮員介紹了新上任的軍政委基里洛夫,隨後又向大家解釋了為什麼班台萊耶夫的第150師會更名為「近衛紅旗斯大林西伯利亞志願步兵第22師」。

「指揮員同志們,也許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麼班台萊耶夫少將的步兵第150師,會被改編成近衛紅旗斯大林西伯利亞志願步兵第22師吧?」見所有的人都在點頭,他便接著往下說:「第150師的前身獨立師在包圍馬馬耶夫崗的戰鬥中,獲得了一枚紅旗勳章,因此曾一度改稱『紅旗獨立師』;而這次,該師又獲得了一枚『保衛斯大林格勒獎章』,這樣一來,在番號里又要加上『斯大林』;另外,之所以在『步兵第22師』前面加上『西伯利亞志願步兵』,除了是該師的指戰員幾乎來自西伯利亞,更重要的是為了和去年3月17日,由步兵第363師改變的近衛步兵第22師區分開來。」

說實話,我其實也沒搞清楚,為什麼上級會給我的獨立師改這麼一個又長又拗口的番號,聽到維特科夫在向指揮員們講解,我也聽得格外仔細。聽完以後,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好在只獲得了兩枚勳章,要是再多獲得幾枚的話,沒準番號就會長得一口氣一頁紙都寫不下來了。

在介紹完班台萊耶夫師新番號的由來後,維特科夫接著說更重要的內容:「……隨著被圍在斯大林格勒的德軍的覆滅,我們的友軍部隊乘勝追擊展開了偉大的反攻。目前,前段時間前來給保盧斯解圍的曼斯坦因的『頓河集團軍群』,在我西南方面軍和沃羅涅日方面軍的強力打擊下,正在節節敗退。為了儘快地消滅曼斯坦因的部隊,切斷高加索德軍部隊和烏克蘭德軍的聯繫,大本營將我們軍從第62集團軍的戰鬥序列中抽調出去,加強給了瓦圖京將軍的西南方面軍……」

維特科夫所說的內容,屋裡的師長和旅長在幾個小時前,都在集團軍司令部聽過,而那些團長們則是第一次聽到。聽說我軍在戰場上捷報頻傳,他們個個都顯得情緒激昂,恨不得馬上就率領部隊趕到前線去。

等維特科夫介紹完情況後,我站起身來,對著面前坐著的指揮員們說道:「同志們,我們軍在得到來自方面軍補充的兵員和技術裝備後,將於後天,也就是2月7日,正式向頓涅茨克開拔。」說到這裡,我停頓了片刻,目光從在座的指揮員們身上一一掃過,看到他們個個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便簡短地問道:「有問題嗎?」

我的話問完以後,指揮員們依舊保持著沉默,我心裡明白,在這種重大的時刻,到會的人好像都找不到什麼話說。

正當我打算宣布散會時,忽然從人群中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軍長同志,允許我提一個問題嗎?」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見站起來是坦克旅旅長別雷上校,不禁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帶著頭,和氣地說道:「請說吧,上校同志。」

「軍長同志,既然我們的部隊在2月7日就要開拔,那麼我請問您。」別雷上校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冷冰冰地問道:「不知道我們該什麼時候派出打前站的人員?」

「打前站?!」別雷上校嘴裡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單詞把我搞糊塗了,我重複一遍後,一頭霧水地反問到:「什麼打前站的人員?我沒聽懂您的意思。」

「軍長同志,請等一下。」維特科夫見情形不對,連忙站起來為我解圍:「這件事情,還是由我和別雷同志來說吧。」接著他側身問別雷:「上校同志,您是打算先派人去探查我們的行軍路線,並在合適的地段設置補給點嗎?」

別雷上校的注意力立即便被維特科夫吸引過去,他點著頭肯定地說:「完全正確,參謀長同志。從這裡到頓涅茨克,行軍路程長達五百公里,再加上又是嚴寒的冬季,如果不在行軍路線上設立補給點,進行補給和修理的話,等我們趕到頓涅茨克時,起碼有三分之二的坦克會因故障而趴窩……」

我坐在桌邊,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意外地發現坦克旅的編製,遠不是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除了坦克部隊外,還有裝甲營、裝甲維修連、摩托化步兵營、摩托化通信連、裝甲偵察排,以及負責燃料彈藥補給的軍需連等一系列的附屬單位。如果是短途行軍,有沒有補給點還沒什麼大問題,可這次我們要在一天之內行進五百公里,趕到頓涅茨克,如果不做好相應的應對措施,坦克旅在趕到目的地時,估計真的會像別雷所說的那樣,絕大多數的坦克因為故障而在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

等兩人說完後,我再次站起來表態說:「別雷上校,這事可不能耽誤,等散會後,您就立即安排人手去執行這項任務。等補給點建立好以後,讓負責的指揮員送一份標有行車路線、停歇點及宿營地的地圖回來。記住,在新建立歇息的補給點上,一定要準備好燃料、熱的食物和開水。」

等別雷上校坐下後,維特科夫又向在場的指揮員宣布部隊的行軍順序:「這次開拔,全軍依舊要將分成三個梯隊。第一梯隊,由安德留先科上校的步兵第171師,和別雷上校的坦克第84旅組成;第二梯隊,由班台萊耶夫少將的近衛第22師和軍直部隊組成;第三梯隊,由古爾季耶夫少將的步兵第308師和卡維林中校的炮兵第266團組成。第一梯隊的出發時間是2月7日上午八點,第二梯隊為十點,第三梯隊為十二點……」

兩天後,我部在經過短促的休整和有限的補充後,正式向頓涅茨克方向開拔。

我和基里洛夫乘坐的吉普車,夾在長長的帶篷卡車車隊里,冒著暴風雪緩緩地向頓涅茨克方向開進。

我正在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維特科夫轉身對我擔憂地說道:「軍長同志,這麼大的雪,我們的行軍速度不超過三十公里,天黑之前,我們是無法趕到目的地的。」

我聽他這麼說,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外面的雪太大了。幸好崔可夫司令員給我們派來了這麼多的卡車,否則的話,我們的指戰員只能在暴風雪中,徒步向目的地前進。那樣的話,我們到達頓涅茨克的時間會更晚。」

吉普車在大雪中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後,路的兩側,可以看到德軍官兵的屍體、燒焦的坦克、變形的大炮、墜毀的飛機殘骸,從厚厚的積雪裡露出了黑糊糊的輪廓。

看到這種情形,基里洛夫不禁感慨地說:「奧夏寧娜,您看看外面,要是這兒流的全是敵人的血,打壞的全是敵人的技術裝備,那該有多好啊!可惜,我們也有數以萬計的指戰員,也在這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土地上倒下了,他們為了從敵人的手裡奪回這片土地,而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在這些積雪的掩蓋下,也有我們飛機的殘骸,也有我們被擊毀的坦克,也有我們變成了廢鐵的大炮。」

我等他說完後,立即接著說:「是啊,政委同志。為了保衛我們偉大的祖國,我們的軍隊和人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只要能把侵略者從我們的國家趕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軍長同志。」坐在前排的維特科夫忽然喊了一聲,「後面有一輛三輪摩托車開上來了,也許是上級有什麼命令到了。」隨後他拍了拍司機的肩膀,示意他把車停靠在路邊,等待後面趕上來的那輛摩托車。

我們的車剛在路邊停穩,摩托車也減慢了速度,開到了我們的車旁停下。從挎斗跳下一名戴著大檐帽的指揮員,他快步來到我們的車窗外,抬手敬禮後,從公文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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