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7章 「弗拉索夫」式的德國將軍(下)

戈培爾那個自以為是的演講,給那些想頑抗下去的德國將軍幫了倒忙,班台萊耶夫的第150師在進攻拖拉機廠宿舍區時,所遭受的抵抗遠比我想像中的弱。在進攻開始前,我望著前方上百棟的建築物,心說在這麼多房子里,德軍起碼部署了好幾千的守軍,就算我們的攻擊再順利,要想全部佔領,至少也需要花費兩天時間。要知道當初德軍從近衛第37師手裡奪取這片宿舍區時,可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沒想到等我們的部隊一進攻,那些堅守在半塌建築物里的守軍,大多數都是象徵性地放上幾槍,就紛紛自發地舉起了白旗。當然也有負隅頑抗的,樓里樓外的火力組成的交叉火力網,將卧倒在雪地里的指戰員壓製得抬不起頭來。在這種時候,第150師的兩個炮兵營和炮兵第266團配屬該師的那個炮兵營,就會毫不猶豫地開火,將密集的炮彈砸向敵人所在的建築物。當建築物在密集的炮火中坍塌後,許多被炸焦還冒著青煙的地方便會顫動著白旗,等我軍指戰員一衝上去,成群結隊的俘虜就會舉著雙手從廢墟里出來。

中午時分,在前沿督戰的班台萊耶夫便打電話向我彙報:「報告軍長同志,經過一上午的激戰,我師已基本佔領了拖拉機廠的宿舍區,只有幾棟樓房裡還有沒肅清的殘敵在負隅頑抗,我們已派小分隊進入樓里清剿,想必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將他們徹底消滅。」

「上午打主攻的是哪個團啊?」雖然我現在手下有了四個步兵師、一個坦克旅和一個炮兵團,但我對自己起家部隊的關注度始終是最高的:「打得相對不錯,居然在半天時間,就基本佔領了幾千德軍盤踞的宿舍區。」

「報告軍長同志,是謝傑里科夫中校的一團。」班台萊耶夫如實地向我報告說:「擔任第一梯隊的是謝列勃良內營。」

大反攻開始時,崔可夫曾經向獨立師的指戰員承諾過,哪支部隊最先衝進戈羅季謝,就以誰的名字來命名那支部隊。當時尼古拉大尉的一營和謝列勃良內少校的二營,是同時衝進城裡的。後來我在向集團軍司令部上報時,曾建議將兩個營都以營長的名字來命名,結果遭到了崔可夫的否決。他說尼古拉的一營幾乎都是反正官兵,如果給他們這麼高的榮譽,會讓其他部隊的指戰員心中不滿的,因此最後只將謝列勃良內的二營命名為「謝列勃良內營」。

雖然只用半天就奪取了宿舍區,但想到接下來將要進行的奪取工廠區的戰鬥,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因此緊張地問道:「班台萊耶夫上校,既然已奪取了宿舍區,接下來你們就該進攻工廠區了,您打算派哪個團上啊?」

「我打算讓奧列格中校的二團來完成這個任務。」班台萊耶夫不等我細問,就主動解釋說:「由於二團在前期堅守107.5高地的戰鬥中減員較大,所以大反攻開始後,他們幾乎沒有參加什麼像樣的戰鬥。昨天奧列格中校到我的指揮部來,死纏爛打地纏著我給他布置戰鬥任務,說二團的指戰員個個都充滿了戰鬥激情,再不讓他們承擔重要的作戰任務,大家都會被憋壞的。」

對於該師的安排,我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畢竟現在我不是獨立師師的師長,只要班台萊耶夫在指揮方面沒有出現大的紕漏,我就不會隨便越過他去指揮下面的部隊。我想了想,又連著問了對方兩個問題:「上校,進攻將在幾點開始?你打算如何進攻德軍在廠門外的堅固防禦工事?」

「二團的進攻將在半個小時,也就是中午一點時分正式開始。」對於我的問題,班台萊耶夫應該是早就打好了腹稿。我的話音剛落,他便口齒清楚地回答說:「我們這次進攻打算採取步坦協同、步炮協同的戰術,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攻克敵人在廠門外的防禦陣地,並迅速地突入廠區內。」

「很好,就按照您的安排來執行吧。」聽完班台萊耶夫的布置,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同意了他的計畫後,我就放下了電話。

維特科夫見我結束了和班台萊耶夫的通話,立即問道:「軍長同志,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可沒法觀察到攻擊工廠區的部隊,觀察所需要立即轉移嗎?」

我聽維特科夫這麼說,便知道他應該早就選好了設立觀察所的位置,所以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參謀長同志,您有合適的地點設立新的觀察所嗎?」

維特科夫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是的,軍長同志。我們可以將新的觀察所設在拖拉機廠的體育場看台上,那裡的視野開闊,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們進攻拖拉機廠大門的部隊。而且就算遭到德軍的炮擊,我們也有足夠的地方可以轉移。」

「既然是這樣,那就立即轉移吧。」

我們新的指揮所剛剛布置完畢,第150師對拖拉機廠廠區的進攻便開始了。

我站在牆壁的缺口處,看著稀疏的隊伍在雪地上緩緩向前挪動。他們身後的出發陣地上,擺著一溜直接瞄準的火炮,火炮的旁邊除了炮兵外,還有不少正在幫著搬運彈藥的步兵。無垠的曠野上,有十來輛坦克在向前移動著,從坦克的外形上,我看出這是佩爾斯堅少校的坦克營,他們使用的不是蘇軍的T-34,而是清一色繳獲的德軍坦克。坦克上的白色十字標誌已被去掉,每個炮塔上還插著一面小紅旗,作為識別標誌。在這些坦克後面移動著小股步兵,面對德軍的機槍和迫擊炮炮火的攔截,他們時而卧倒,時而躍起,緩緩行進。

越接近德軍的防禦陣地,橫七豎八躺在雪地里的屍體就會越多,除了有德國人,也有我們的指戰員,就那樣孤零零或成群結隊地躺在那裡,12月和1月的降雪,給他們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裹屍布。

「軍長同志。」站在我旁邊的維特科夫忽然說道:「我不否認讓步兵搭乘坦克,可以加快部隊的投放速度。可是您看看,一輛坦克上站了七八名指戰員,只要哪怕一發炮彈落在坦克的旁邊爆炸,上面的指戰員就會傷亡慘重。」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輛坦克的附近落下了幾枚炮彈,行進中的車身立即就被硝煙所籠罩。我知道只要迫擊炮彈沒有直接命中油箱,或者是從炮塔敞開的頂蓋落進去的話,對坦克的傷害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想到車身上站著的那麼多指戰員,我的心就揪緊了。

等硝煙散去,我看到那輛坦克車身上的指戰員已所剩無幾,除了兩個人還躺在後車身上,其餘的指戰員都跌落在雪地里。我把望遠鏡移向了躺在坦克上的兩名指戰員,想看看他們是否還活著。

一名指戰員身上背著步話機,應該是個報務員,此刻他一動不動地攤在坦克上,不知道是被震暈了還是犧牲了。而躺在他身邊的那人沒有斷氣,手臂還在活動。只見他伸手抓住了炮塔上的那一圈把手,努力地想站起來。

就在他雙手抓住把手站起來時,頭上戴的灰色圓筒棉帽不知道怎麼脫落下來,露出了滿頭的金色長髮。看到這一幕的維特科夫驚叫起來:「見鬼,居然是個女的?」

其實就算維特科夫不嚷嚷,我也看清坦克車上活著的那名指揮員是個女的。等我看清女指揮員的臉以後,頓時血往頭上涌,放下望遠鏡便快步地來到了報話機前,急吼吼地吩咐報務員:「立即給我接第150師師部。」

聽到班台萊耶夫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的時候,我立即怒不可遏地沖他吼道:「班台萊耶夫上校,我來問您,二團的男指揮員是不是都死絕了,為什麼讓團政委維洛爾同志親自帶隊去衝鋒?」

「什麼,二團政委維洛爾同志親自帶隊去衝鋒?!」班台萊耶夫也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驚呆了,片刻的沉默後,他鄭重其事地回答說:「師長同志,在進攻前,我曾經和各團團長打過招呼,讓他們都要待在自己的指揮位置上,不能像普通戰士那樣去衝鋒。至於維洛爾政委帶頭衝鋒這件事情,您不說,我還真不知道。請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和奧列格中校聯繫,讓他派人去把維洛爾政委拉下來。」

「不用了,這個時候就算你派人上去,估計也沒法把維洛爾拉下去。」我此刻已漸漸冷靜下來,心裡明白剛才是看到維洛爾負傷,才會出現情緒失控的情況,如果我此刻還在獨立師的話,沒準我也會親自帶人去衝鋒。「步兵跟在坦克後面的推進速度太慢了,這樣他們在雪地里很容易成為德軍的靶子。我建議您立即將佩爾斯堅坦克營的裝甲車也投入戰鬥,搭載步兵快速向前突擊。」

我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到沒戴帽子的維洛爾站在坦克上,抓住扶手,將手裡的手槍舉得高高的,一邊不停地揮舞著一邊扭頭沖後面高聲地喊著什麼。

看到我軍在行進中的部隊遭到了敵人的炮火和機槍火力的攔截,停留在出發陣地上的炮兵果斷地開火了,敵人的火力點很快就被我軍密集的炮火所覆蓋。就在這時,空中出現了我軍的戰機,四機組成的飛行編隊對敵人的陣地實施了突擊,他們從高空俯衝下來,將攜帶的炸彈準確地投向了還在噴射著死亡的火力點。

在炮兵和空軍的立體火力打擊下,拖拉機廠門外的防禦工事的火力變得稀疏起來,進攻部隊也漸漸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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