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6章 「禮拜攻勢」(十三)

我重新回到通訊室,不放心地問報務員:「報務員同志,友軍的偵察兵有最新的消息傳回來嗎?他們和我們派去的部隊匯合了嗎?」

報務員搖搖頭,回答說:「報告師長,還和剛才一樣,戰鬥依舊在繼續,不過敵人對友軍偵察兵的進攻已經停止了,正掉轉槍口全力阻擊我軍的增援部隊。」

我聽報務員說完後,揮了揮手,不以為然地說:「那就讓德軍的步兵,和我們的坦克較量一下,看究竟誰更加厲害吧。」

巴斯曼諾夫似乎對那邊的戰局還很擔心,聽我說得如此輕鬆,有意提醒我說:「師長同志,您看我們還需要再派人去增援嗎?」

「增援?還增援什麼?」我對巴斯曼諾夫的這種說法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反問他:「上尉同志,你認為沒有反坦克武器的步兵,能應付我們派去的那兩輛坦克和五輛裝甲車嗎?」

巴斯曼諾夫呵呵傻笑著回答說:「那可真應付不了。」

我沖他哼了一聲,正想再教訓他兩句,班台萊耶夫忽然走過來對我說:「師長同志,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應該立即把作為預備隊的一團三營調回城裡,組織他們把城裡的輜重向城外轉移。」

「把城裡的輜重轉移出來?」我不解地問道:「副師長同志,您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班台萊耶夫用手指向了空中,神情憂鬱地提醒我說道:「師長同志,我們奪取了空捏依城和這個高地,恐怕早就驚動了德國人。您認為德國人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們會善罷甘休嗎?地面部隊可能暫時來不了,但他們的空軍可說來就來了。」

班台萊耶夫的提醒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提醒我還真忽略了這事。德國人不是傻子,他們佔領的城市被我們收復了,佔領的高地被我們奪下來了。正在全面阻擊頓河方面軍的德軍部隊,絕對不會容忍在他們的腹背,存在著一支會威脅著他們的敵方部隊。所以不是今天傍晚就是明天白天,他們一定會抽調附近的兵力,對我們這裡發起圍剿的。而在之前,肯定會先出動空軍來轟炸我們,至於城裡的那些輜重,他們寧可是毀了,也不會留給我們的。想明白這一點,我立即吩咐巴斯曼諾夫:「上尉同志,你立即帶人到一團三營去,找捷連科夫少校。讓他立即把部隊帶回城裡,把輜重轉移到城外。記住,要優先轉移的是武器彈藥,其次是食品和藥物,至於棉衣棉被之類的,等到最後再說。」

巴斯曼諾夫慌忙答應一聲,抬手敬禮後轉身離開。

等巴斯曼諾夫離開,班台萊耶夫又問我:「師長同志,前面的高地奪下來了。您打算讓哪個營來把守呢?」

「高地由哪支部隊來堅守?」我將班台萊耶夫的問題重複一遍後,聳了聳肩膀,輕鬆地說道:「還能是誰?當然是奪取了主陣地的謝列勃良內營,就算經過今天的戰鬥,他們營的兵力至少還有五百人,堅守這樣的高地,兵力應該是足夠的。至於另外兩個營嘛,把他們全調過來,參與轉移輜重的行動。力爭在德軍的飛機來到前,把城裡的重要物資轉移出去。」

「那師指揮部呢,繼續留在這裡嗎?」班台萊耶夫接著問道。

「就留在這裡吧。」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德軍轟炸機,我理智地打消了將指揮部遷回城裡的打算,不過留下的理由不能說是因為擔心敵機的轟炸,而是其它名正言順的理由:「我們正好留在這裡等友軍的偵察員,看看他們究竟偵察到了什麼樣的情況。對了,副師長同志,城裡轉移輜重的事情,您就別管了,就讓謝傑里科夫和科斯嘉他們兩人負責。」

讓謝列勃良內營堅守高地的任務,我是讓剛返回觀察所的米哈伊洛夫下士去傳達的,同時,我還命令他看到謝傑里科夫和科斯嘉時,通知他們立即趕到我的觀察所來。

米哈伊洛夫帶著幾名戰士去傳達任務了,我再一次地走進了通訊室,問正在忙碌的報務員:「報務員同志,情況怎麼樣了?」

「報告師長。」報務員面對喜色地報告說:「德軍被我們擊退了,友軍剩餘的五名偵察兵全部獲救,茹霍維茨基下士正帶著他們返回。」

第99師的幾名偵察員,是和茹霍維茨基下士乘坐著一輛裝甲車,先行返回的,我和班台萊耶夫在觀察所里接見了他們一行。一名左胳膊掛在胸前,戴著鋼盔的中尉來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禮後,禮貌地說道:「將軍同志,排長特拉夫金中尉向您報告,頓河方面軍第66集團軍步兵第99師偵察排來此報道,聽候您的命令!」說話時,他的右手五指始終併攏地舉在額邊沒有放下來。

班台萊耶夫上前一把,抓住他舉在額邊的手,使勁地搖晃起來,熱情地說:「特拉夫金中尉,你好!我來做個自我介紹,我是獨立師副師長班台萊耶夫上校。歡迎你,歡迎你和你的戰鬥到我們獨立師來。」

等班台萊耶夫握完手,我也上去和特拉夫金中尉握手,友好地說:「中尉同志,你們真了不起,居然能在多出你們十來倍的敵人中間堅持這麼長的時間,真是了不起。」

聽到我的稱讚,特拉夫金中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將軍同志,您過獎了。如果不是您派出的援兵及時趕到的話,相信我們的偵察分隊此刻已全軍覆沒了。」

我朝他的身後瞅去,只見在觀察所外面的戰壕里,還整齊地站著四名陌生的戰士,其中有一位是年輕的女兵,從她沒有任何軍銜標誌的衣領上,我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我從特拉夫金的身邊走過,徑直來到了她的面前,主動伸出手去,微笑著說道:「戰士同志,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報務員列兵娜斯佳吧。」

「是的,將軍同志。」娜斯佳手忙腳亂地向我敬禮後,這才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搖晃了起來。

見我在和偵察分隊的其他戰士打招呼,特拉夫金連忙從觀察所里走出來,主動為我介紹他手下的戰士,他先指著和我握手的女兵說:「將軍同志,這位是我們偵察分隊的報務員列兵娜斯佳。」

接著指著娜斯佳左手邊,一名明顯有著中亞人特色的中年人,說道:「這位是中士布拉茨理科夫,他以前是名優秀的獵人,是我們偵察分隊里的狙擊手。」

「你好,中士同志。」我鬆開娜斯佳的手以後,和布拉茨理科夫握了一下後,沖他笑了笑,簡單地問了聲好後,又來到了下一名戰士面前。這位戰士不光看起來年輕,而是身材瘦小,看起來和崔可夫的傳令兵西多林差不多大。見我在不停地打量著他,年輕的戰士顯得有點緊張。見到自己部下局促不安的窘態,特拉夫金連忙為他解圍說:「將軍同志,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戰士肯塔科夫,是我們的德語翻譯。」

聽特拉夫金中尉提到德語翻譯,我居然立即聯想到瓦斯科夫准尉準備帶女兵去追捕德軍傘兵前,也在女兵中挑選懂德語的人來當翻譯。而當時毛遂自薦的是女兵索尼婭,她教給大家的第一個德語單詞:亨德霍赫,就是舉起手來的意思。

想到這裡,我在和肯塔科夫握手時,開玩笑地沖他說了一句:「亨德霍赫。」

正在和我握手的肯塔科夫閃電般地把手縮了回去,把手舉到額邊向我敬著軍禮,同時嘴裡嘰里哇啦地說出了一長串的德語。他說得又快又急,雖然我跟著格拉姆斯和周圍懂德語的指戰員學過幾天的德語,但壓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只好沖他笑了笑,來到了下一位偵察兵的面前。

我的手剛抬起來,那名偵察兵已經主動地伸出雙手,握住我的手使勁地搖晃起來。因為他握手太用勁,我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生疼。由於握手用力是一種友好的表現,雖然手掌處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但我還是在臉上努力地保持著笑容,不過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我臉上的表情被站在旁邊的特拉夫金看得清清楚楚,他連忙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似乎在提醒和我握手的戰士。那名戰士聽到咳嗽聲,慌忙地鬆開我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接著向我做自我介紹說:「將軍同志,我叫桑熱克,是偵察分隊里的爆破手。」

我用左手輕輕地揉著被他捏疼的用手,調侃地說:「原來桑熱克同志是爆破手啊,怪不得這麼大的力氣。」我的話頓時引起了大家的一片鬨笑聲。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除了這幾名偵察兵外,戰壕里還站著茹霍維茨基下士和幾名警衛連的戰士,便招手把茹霍維茨基叫過來,吩咐他:「下士同志,偵察兵同志都累了,除了中尉以外,其餘的人都由你帶著去休息吧。」

茹霍維茨基下士答應一聲,招呼著幾名劫後餘生的偵察兵跟著他一起離開。當他們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女報務員娜斯佳居然伸出了一隻手,挽住了茹霍維茨基下士的手臂。下士的身體先是哆嗦了一下,隨即便恢複了正常,心安理得地讓娜斯佳挽著他的手臂,大搖大擺地朝前走去。

「難道這位女報務員看上了茹霍維茨基下士?」我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裡暗自嘀咕著,「如果真的兩人戀上了,我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娜斯佳留下,這樣我們師的通訊連就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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