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9章 象徵意義的會師(中)

由於我們給偵察小分隊配備了摩托車或者卡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所以他們的偵察範圍就比步行的偵察面積要大得多。剛過十一點,就有偵察兵的報告通過電報反饋了回來。

偵察兵的報告中提到,在馬馬耶夫崗西北方向二十公里的地方,有座叫戈羅季謝的小城市,城裡駐紮著大量的德軍部隊。

「敵人是什麼樣的兵力?」聽到阿赫羅梅耶夫念完電報以後,我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我……我不清楚。」阿赫羅梅耶夫也許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不禁有些慌亂地回答我說:「我剛接到偵察分隊發來的電報,認為有必要立即向您報告,所以就……」

「給偵察分隊回電,讓他們立即將偵察到的情況向我們進行詳細彙報,就憑這幾句簡短的話,我們可沒法判斷出敵人的規模,也就沒辦法有針對性地制定出相應的作戰計畫。」說完,我一抬頭看到阿赫羅梅耶夫還站在原地沒動,便催促他:「參謀長同志,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立即去給偵察分隊發報?」

趁阿赫羅梅耶夫去發電報的工夫,我繼續和基里洛夫、班台萊耶夫討論補充兵員的事情。在討論的過程中,班台萊耶夫向我提出,說在應該武裝什麼樣的市民這個方面,尺度有點不好把握。等他一說完,我立即反駁說:「副師長同志,您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參加軍隊要各方面都合格,而武裝市民卻很簡單,只要一樣合格就行。我們負責徵兵的指揮員,只要問問他們要保衛祖國嗎?拿得動槍支嗎?如果他們回答願意或者能,那好,就發給他們一支槍,讓他們加入到我們的隊列里來。」

「21日就要發起進攻,補充的新戰士能來得及訓練嗎?」基里洛夫擔憂地問道。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擺在桌上的地圖移到了他的面前,先指了指我們所在馬馬耶夫崗,又指了指還停留在頓河附近的頓河方面軍,這才說道:「政委同志,您看看,我們師的防區距離友軍的直線距離,是一百八十公里左右。您覺得頓河方面軍在沒有制空權,沒有得到兵員和坦克、大炮這些重武器補充的情況下,向著有著堅固防禦縱深的德軍防線發起進攻的話,他們一天能推進多遠的距離?」

班台萊耶夫用手在地圖上比划了一下,測了測我師和頓河方面軍的距離,接著遺憾地說道:「師長同志分析得很有道理,由於喪失了制空權,頓河方面軍的同志們在進攻發起後,所進行的戰鬥將是非常殘酷。就算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取了敵人的一部分前沿陣地,但德軍航空兵的密集轟炸下,他們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這麼一來,就算最樂觀的估計,部隊每天的推進速度,也不會超過五公里。」

「什麼,五公里?」基里洛夫被班台萊耶夫說出的這個數據嚇了一跳,他看了看地圖後,才吃驚地說道:「副師長同志,如果按照您的演算法,友軍要推進到馬馬耶夫崗,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班台萊耶夫又補充說:「當然,如果我師有足夠的力量,能夠遵照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向北攻擊前進,這樣便可以大大地縮短我們和友軍的會師時間。」

兩人的對話,我都聽在耳邊,越聽心情越沉重,怎麼看都覺得用我們這支裝備差,戰士訓練也差的部隊去完成會師任務,有那麼點兒以卵擊石的感覺。

見我沉默不語,兩人停止了討論,基里洛夫開口問道:「奧夏寧娜同志,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戈羅季謝的城裡,到底駐紮著多少德軍部隊。」說到這裡,我又想到了基里洛夫剛才問我的那個問題,連忙為他解答說:「政委同志,雖然集團軍司令部命令我們在21日配合友軍發起進攻,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師的出擊時間也許要推遲。這樣我們就能多出兩三天的時間,用於部隊的訓練。」

「就怕這些新補充進來的兵員,都被德國人嚇破了膽,沒有勇氣拿起槍和德國人面對面地戰鬥。」基里洛夫再次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要是有新兵在戰場上當逃兵的話,就會影響到整支部隊的士氣,導致我軍的軍心渙散。」

「政委同志,做政治思想工作是您的強項。」防止新武裝起來的市民們在戰場上當逃兵,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講清厲害關係,讓他們獲得和敵人頑強戰鬥下去的勇氣,所以我鄭重其事地對基里洛夫說:「讓政工人員告訴每一名戰士,德國人不但要佔領我們的城市,還要消滅所有活的生物,要把城市的名字從地圖上抹去,要是整個城市所在的土地都恢複原生態,變成難以行走的沼澤,讓沼澤的上空升起一團團有毒的瘴氣。要讓他們明白,這場戰鬥不光是為了保衛祖國,為了保衛斯大林同志,也是在保衛他們的家園和親人。」

我們正在說話,阿赫羅梅耶夫在旁邊報告說:「報告師長同志,偵察分隊把詳細的偵查情況發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說道:「參謀長,給我們念念電報吧。」說完,我做了下來,把自己放在桌上的筆記本移到身邊,扭頭對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說,「我們就來聽一聽偵察分隊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麼樣的情報吧。」

「偵察分隊報告說:敵人的指揮部設在城裡的學校里。」阿赫羅梅耶夫眼睛盯著手裡的電報,為我們三人念起電報來,「在學校的操場上,停著五輛小汽車,還有兩輛三輪摩托車。在我們觀察的二十分鐘時間內,到達和開走的各有三輛。」

「師長同志。」班台萊耶夫插嘴問道:「您判斷這是敵人的一個什麼級別的指揮部?」

「您說呢,副師長同志?」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等聽完全部的情報,我們就能判斷出來了。」班台萊耶夫說完,抬頭望著阿赫羅梅耶夫,「除了操場上停放的汽車外,偵察兵們看到德軍軍官了嗎?」

「看到了,在偵察的這段時間裡,共看到了九個,既有進去的,也有出來的。其中有兩名上尉、一名中校,還有一名將軍。還有一些軍官,因為光線太暗,無法辨別其軍銜。」

我聽到這裡,連忙問了一句:「都是軍官嗎?」

「是的,都是軍官。」阿赫羅梅耶夫沒有再看電報紙,而是望著我回答說:「在黑暗中,可以看清他們戴的都是大檐帽。」

「參謀長同志,我有個問題沒搞清楚。」基里洛夫在聽完阿赫羅梅耶夫的報告後,困惑地問道:「既然偵察兵說光線太暗,無法辨別敵人軍官的軍銜,那麼剛才報告的那幾個軍官的軍銜,他們又是如何識別出來的?」

「政委同志,這很容易。」班台萊耶夫為基里洛夫解惑說:「也許是他們在建築物外等車時,駛來的汽車車燈將他們肩膀上的軍銜映照了出來,所以我們躲在遠處的偵察員才能輕鬆地識別出個別軍官的軍銜。而且,您別忘記了,在這些偵察兵中,有一部隊原來就是德國人,他們對老部隊的軍銜可熟悉得很。」

「電報都念完了嗎?」我等班台萊耶夫說完,又問阿赫羅梅耶夫。

「報告師長,還有一段沒念。」阿赫羅梅耶夫報告完以後,又接著往下念:「在偵察期間,還有來過兩輛戰鬥通訊兵的摩托車,這兩輛摩托車都直接開到建築物前,接著有人從摩托車下來走進了建築物。」

班台萊耶夫對細節似乎特別關注,剛聽阿赫羅梅耶夫念完,立即就問道:「這兩輛摩托車是同時來的嗎?」

阿赫羅梅耶夫搖搖頭,回答說:「不是,是分開來的。第一輛是潛伏偵察進行到十分鐘時來的,而另外一輛,是偵察兵們準備撤退時才來的。」

看到阿赫羅梅耶夫在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就把拿著電報的手垂了下來,我心裡便明白他已經把電報都念完了,於是問基里洛夫和班台萊耶夫:「政委、副師長,你們判斷駐紮在學校里的指揮部是什麼樣的等級?」

問完後,兩人對望了一眼,誰也沒說話,我只好問班台萊耶夫:「副師長同志,說說您的判斷吧。」

班台萊耶夫聽到我點了他的名,低頭想了想,接著不大有把握地說道:「我覺得可能是一個摩托化旅的旅部吧。」

「副師長同志,我不同意您的判斷。」阿赫羅梅耶夫把電報放在桌上,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因為偵察兵在報告中,沒有關於敵人坦克或裝甲車的報告,所以我判斷這支部隊不會是摩托化旅。而根據電報中所說,有一名將軍、一名中校,兩名上尉,十來輛汽車,還有戰鬥通訊兵用的摩托車。所以,我認為這應該是敵人的一個師部。」

「好吧,參謀長同志。」基里洛夫遲疑不決地對阿赫羅梅耶夫的判斷表示了同意,接著又問:「既然是一個師,那麼他們的部隊都駐紮在什麼地方?我們在進攻的時候,這支德軍部隊是否會對我們構成威脅?」

對於基里洛夫提出的這個問題,阿赫羅梅耶夫愣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德軍的具體布防情況,要等其餘的偵察分隊把情報反饋回來後,我們才能知道。不過從該部隊所駐紮的位置來看,一旦我師在規定的日子向北面攻擊前進的話,必然要和這支部隊發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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