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0章 惡戰前的備戰(四)

巷戰,通常也被稱為「城市戰」,這是因為巷戰是在街巷之間逐街、逐屋進行的爭奪戰,發生的地點通常都是在城市或大型村莊內。其顯著特點一是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殘酷性大,雙方對堅固建築物,主要街道,制高點進行激烈爭奪。二是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雙方的軍隊行動受到限制,常常形成許多局部的獨立戰鬥。

穿越以來,我參加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陣地攻防戰,對於這種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而逐步形成的城市巷戰接觸得不多,而我手下的這幫指戰員,對於這種重要的作戰樣式,更是知之甚少,所以我今天特意把他們召集起來,聽聽格瑞特卡少尉講述他所參加過的城市爭奪戰,讓指揮員們了解一下城市巷戰究竟是怎麼回事。

格瑞特卡少尉見室內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說話,他接著說道:「我分出波瑟爾中士的一班,跟隨坦克和火焰兵去攻擊街區的另一側,而我帶著三個班,攜帶著一門81毫米迫擊炮,從正面發起攻擊。

我和我的部下在一排平房的後面集結,我們的攻擊目標,是馬路對面的一棟三層水泥大樓,在這條街區上同樣的建制有四棟,是整個街區的制高點。由於這裡上午剛遭受我軍飛機的空襲,幾乎所有的樓房都被掀掉了房頂。

我躲在一間屋子的窗口後面觀察著對面的情況,樓房看上去空無一人,但我又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那些沒有玻璃的窗戶後,會不會有隱藏著的俄國人,正密切地監視著準備發起進攻的我們。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二班長澤戈爾上士從牆上炸開的大洞,進入了房間,看我遲遲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他有些沉不住氣了,大聲地嚷嚷道:『少尉先生,您還猶豫什麼,對面的樓房裡看起來像沒人,我們發起進攻吧?』

我看了他一眼後,果斷地制止了他:『不行。』雖然我沒有同意他的進攻請求,但在倉促之間,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就在這時,三班長普爾郎中士和四班長克蘭茲中士也走進了房間,正好聽到了我和澤戈爾上士的對話。克蘭茲中士想了一下,對我說道:『少尉先生,我有辦法!』看到我們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他又接著說,『你們先用火力掩護我衝進樓里,接著再讓士兵們一個個衝過去。』

對於他的這個提議,我感到非常好奇,於是不解地問道:『克蘭茲中士,為什麼要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衝過去呢?』

『少尉先生,』克蘭茲回答說:『我猜測樓房裡肯定布置有不少俄國人的火力點,如果我們一起沖的話,那就正中他們的嚇壞,他們的機槍、衝鋒槍構成的火力點,就會給我們的進攻部隊造成重大的殺傷。但如果是一個個地衝過去的話,他們看到我們出現在射程里的人太少,肯定不會為了一兩個士兵,暴露他們的火力點,就這樣,等他們明白過來的時候,我想我們排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衝進了對面的樓里,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力量實施突擊,把樓房裡的俄國人全部幹掉!』

聽他說的很有道理,我便點頭同意了。得到了我允許的克蘭茲中士,拉開房門,提著他的衝鋒槍就從房間里沖了出去。當他衝到馬路上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躲在樓房裡的俄國人會向他開槍射擊。但事實卻證明,克蘭茲的分析是正確的,俄國人不願意為了一個人而暴露自己的火力點,在他衝到樓房前,對面的樓房裡沒有任何人開槍射擊。」

格瑞特卡少尉剛說到這裡的時候,我聽見不遠處的一名上尉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該死的德國佬,可真夠狡猾的,換了是我的話,我看見只有一個人跑過來,也絕對不允許戰士隨便開槍暴露目標的。」

格瑞特卡顯然也聽到了這名上尉的牢騷,但他只是向上尉的方向望了一眼,並沒有停下他的講述:「……克蘭茲中士衝到樓房外,沒有馬上從樓道門衝進去,而是背靠著牆壁,向裡面扔了一個手榴彈。手榴彈爆炸過後,樓道里噴射出了幾道火舌,看來是有俄國人按捺不住,不顧上級的命令向外面開槍射擊了。

克蘭茲又向裡面扔了兩顆手榴彈,裡面的射擊頓時停止了。差不多在這個時候,克蘭茲班裡的士兵,已經接二連三地衝到了樓房外,學著他們班長的樣子,背靠著牆壁,向窗戶里扔手榴彈。沒等爆炸的硝煙散去,他們有的從門口衝進了樓房,有的直接翻窗進入了樓房。

看到克蘭茲的四班全部衝擊了對面的樓房,我站直了身體,整了整軍帽,對早已躍躍欲試的二班長澤戈爾上士說道:『上士,帶上你的士兵,去佔領對方的樓房。』

澤戈爾興奮地答應一聲,從牆上的大洞鑽出去,招呼隱蔽在平房後面的二班,向對面的樓房發起了衝鋒。

不過二班顯然沒有四班那麼好的運氣,他們剛衝到馬路上,二樓的一個窗口後,有一挺機槍向他們猛烈射擊,沖在最前面的兩名士兵被當場打倒,剩下只能卧倒在地進行還擊。

看到進攻受挫,我連忙命令配備給我排的那個迫擊炮小組,對那個火力點進行炮擊。打了兩炮後,我發現雖然樓房被空軍炸得千瘡百孔,但是迫擊炮卻發揮不了什麼大的作用,因為有天花板擋住,炮彈根本落不下去,那挺機槍依舊肆無忌憚地射擊著,把二班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我讓迫擊炮停止射擊後,正打算讓三班也參加進攻時。那個射擊的窗口忽然發生爆炸,屋裡的俄國人連人帶機槍一起沖窗口摔了下來。我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時,忽然看到窗口有人伸出手在揮舞著一頂德國鋼盔,接著克蘭茲從窗口探出身來,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在樓里戰鬥的克蘭茲炸毀了敵人的機槍。

看到二班也衝擊了樓房,我對還站在身邊的三班長下達命令:『普爾郎中士,你準備一下,立即帶你的三班突擊二號樓房。』

普爾郎答應一聲,從牆上的破洞鑽出去,去集合他的部隊。

而在街區另一邊的戰士,卻進行得異常順利。一班的士兵和坦克兵們配合得非常默契,因為那兒沒有什麼水泥建築,只有一間普通的倉庫。見這裡的地形對我們有利,一名坦克兵從炮塔里探出半截身體四處張望,結果被一名隱藏在倉庫里的俄國人開槍打死了。

我們的兩輛坦克立即調轉炮口,對著子彈飛來的方向連著打了兩炮,轟塌了牆壁,將那個狙擊手埋在了磚石瓦礫中,接著我們的火焰兵上前,用火焰將他沙城了灰燼。看到我們的坦克摧毀了倉庫,威脅到了三號和四號樓,俄國人實施了反擊,他們派出了一個班的步兵,在一輛裝甲車的掩護下,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當裝甲車剛出現在坦克手的視野里,就被炮火摧毀了,剩下的步兵,也在坦克炮火和車載機槍的掃射下,全軍覆沒了。接著一班在坦克的掩護下,向三號樓發起了進攻。沒想到卻遭到了俄國人頑強的抵抗,一名受傷的俄國少尉,抱著一捆集束手榴彈從二樓的窗口跳下來,和一輛坦克同歸於盡了。剩下的那輛坦克深怕遭到同樣的命運,連忙向後撤退了。

看到二班和四班在奪取了一號樓後,又配合著三班奪取了二號樓,被俄國人打退的一班才再度在剩下的那輛坦克掩護下,重新發起了對三號樓的進攻。

四個班經過激烈的戰鬥,雖然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依舊沒能奪取了三號和四號樓。而此時,我們排只剩下了十幾個人,一班和二班幾乎全部打光。看到我排傷亡慘重,連長便重新調了一個排來接替我們進行樓房的攻堅戰。」

說到這裡,格瑞特卡少尉停了下來,轉身對禮貌地我說道:「師長閣下,我的巷戰經歷已經全部講完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謝謝你,少尉先生。這裡暫時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和你的同伴去休息吧。」說完,我吩咐旁邊的米海耶夫:「少尉同志,你帶格拉姆斯上尉、格瑞特卡少尉還有這名通訊班長去休息吧。」

等米海耶夫和三名德國人離開屋子後,我站在指揮員們的面前,表情嚴肅地問道:「指揮員同志們,你們聽了德軍少尉格瑞特卡的故事,有什麼看法嗎?」

三連長左右張望了一下,站起來大聲地說道:「報告師長,我覺得我們的戰士表現得很頑強,哪怕全部壯烈犧牲,也絕不後退一步。」

我聽完他的話,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打仗是要講技巧的,我不否認剛才格瑞特卡少尉說的那名我軍的指揮員,的確表現得很勇敢,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還抱著一捆集束手榴彈,從樓上跳下來和德軍的坦克同歸於盡,他的這種勇敢頑強的戰鬥精神值得我們學習。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保衛城市的戰鬥中,我們要做的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如果不能保存自己,光有高昂的戰鬥精神是沒有用的,最後還是會像堅守一號二號樓房裡的那些指戰員們一樣光榮地犧牲。」

「師長同志,我不明白。」另外一名上尉站起身來,不解地問道:「我們和德軍一直打的不都是陣地戰嗎,為什麼要請這個德國佬給我們講什麼城市裡巷戰呢?」

等上尉說完,我冷冷地說道:「上尉同志,難道你打了這麼久的仗,還沒有發現我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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