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2章 述職

嘹亮的軍號聲響起,兩個團的指戰員吶喊著躍出陣地,喊著激昂的口號,向著傷亡慘重亂成一團的敵人猛撲過去。

經過德軍飛機的狂轟濫炸,原本耀武揚威的鋼鐵巨獸,此刻都變成了一堆廢鐵,在寬闊的戰場上熊熊燃燒著。那兩個營步兵的下場更加凄慘,飛機轟炸時,除了一個多連的兵力進入了戰壕外,其餘的都暴露在無遮無攔的開闊地上。當德軍飛機的炸彈從天而降時,很多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分不清敵我的炸彈一爆炸,頓時將爆點附近的德國兵們炸得血肉橫飛哭天喊地。自己的飛機剛飛走,沒等傷亡慘重的德國兵開始救治自己的傷員,就看到氣勢如虹的蘇軍指戰員,劈天蓋地地朝他們沖了過來。倖存的德軍早就被嚇破了膽,發一聲喊,頓時還能活動的人紛紛從戰壕或者彈坑裡爬出來,亂鬨哄地朝頓河邊涌去。

剛才在給兩個步兵團下達命令時,我還自作主張給炮兵連的羅日科夫中尉打了個電話,命令他測好距離,用炮火封鎖敵人的退路,配合反擊部隊儘可能多地消滅來犯的這股敵人。

沒等我們的步兵衝上去,炮兵連的迫擊炮彈已經準確地落在了敵人的隊列中間,在遍是彈坑的開闊地上,頃刻騰起一團團黑色的硝煙,炸得敵人人仰馬翻。我們的步兵衝上去後,用手裡的機槍、衝鋒槍、步槍向敵人猛掃著,就如同獵人圍獵一群亂沖亂竄的獵物一般。

我淡定可看著如下山猛虎般沖向敵人的指戰員們,沒有再發出讓部隊停止追擊,返回陣地,以防止遭到敵人遠程炮火殺傷的命令,因為對岸那些用來壓制我們的德軍坦克,已經在渡河後不久,被他們自己的飛機炸成了一堆廢鐵。

在我們步兵火力和炮火打擊下,這批失去飛機、坦克、大炮掩護的敵人,哭天不應喊地不靈,除了少數的跳河逃生外,剩下的都被士氣高昂的指戰員們,痛快淋漓地消滅在頓河左岸寬闊的平原上。

「對,對,對,這仗就是該這麼個打法!」看到我軍取得了一邊倒的勝利,薩任上校忍不住興奮地喊了起來。

不過敵人的反應也不慢,當我們的戰士從敵人的屍體上收集了武器彈藥,剛剛返回第二道陣地後,敵人的炮火就呼嘯而來。

這次敵人動用的是重炮,炮彈落在了第二道防線前的開闊地,一顆挨著一顆的連續爆炸,「轟轟轟轟!」爆炸聲沒有間隔。陣地前所有的物體全部被高高的揚到空中。剛剛沉寂下來的這片土地再次被掀翻了,坦克的殘骸像玩具般地被氣浪掀得四處翻滾,地上德軍士兵的屍體和來不及救治的傷兵被炸的血肉橫飛……

薩任上校凝視著被炮火覆蓋著的區域,慶幸地說:「我的上帝啊,德國佬是動用了多大規模的炮兵,才能造成這麼恐怖的效果啊!幸好我們的指戰員們撤得及時,再晚一步的話,估計就沒幾個人能回到陣地上了。」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因為遠處的爆炸聲太響,我根本聽不清打電話來的政委在說什麼,只好一遍再一遍地沖著話筒高聲地喊著:「政委同志,請您再大點聲。敵人炮彈的爆炸聲太響了,我聽不清您在說什麼。」

潘琴科雖然努力地提高自己的嗓音,可是我依舊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正當我急得跺腳的時候,薩任走過來,從我手中接過了話筒,掛斷了電話。對一臉茫然的我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敵人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我估計他們今天不會再發起進攻了。走吧,我們回師指揮部去,回去問問政委究竟有什麼事情。」說完,他就飛步向山下走去。

一走進指揮部,薩任就高聲地說道:「政委同志,我回來了。剛才外面敵人的炮聲太響,在觀察所里根本聽不清您說的什麼。說說吧,有什麼事情,是不是上級又給我們下達了什麼新的命令嗎?」

潘琴科原本正在俯身看地圖,聽到薩任的聲音,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站直身體,從桌上拿起一張紙,走過來遞給了薩任,看著我說道:「師長同志,這是集團軍副司令員同志剛發過來的電話。」他當了幾天的政委後,已經搞清崔可夫並不是正職,而只是副司令員,所以對他的稱呼也變了。

「電報上都說些什麼?」薩任接過電報紙,低頭只看了一眼,便馬上皺起了眉頭。

雖然薩任從電報上已經搞清了究竟是怎麼事,但潘琴科還是把電報上的內容說了一遍:「副司令員命令,我師在頓河邊再堅持一到兩天後,撤出現有陣地,向伏爾加河流域轉移,匯合友軍進入新的防禦陣地。同時,讓奧夏寧娜同志在接到這份電報後,立即到方面軍司令部去報到。副司令會派自己的司機過來,由他送奧夏寧娜同志去斯大林格勒。」

看完電報,薩任一聲不吭地走到了桌前坐下,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一顆香煙點上,默默地吸了幾口後,才慢吞吞地說道:「奧夏寧娜同志,你去準備一下吧,等崔可夫將軍的司機到了,你就隨他到斯大林格勒的方面軍司令部吧。有命令,讓你去向司令員戈爾多夫將軍述職。我估計,也許上級會對你有新的任命。」

我站在原地沒動,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方面軍司令部怎麼會突然調我回去?聽完薩任的話,我連忙回答說:「報告師長同志,我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隨時可以出發。」

一個小時後,崔可夫的司機西多羅科夫駕駛著吉普車來到了山崗腳下。

我向薩任和潘琴科敬禮告別後,挎著一支從警衛戰士那裡要來的衝鋒槍,小跑著向山下跑去。西多羅科夫見到我從山崗上跑下來,連忙下車來到副駕駛這邊,拉開了車門,恭恭敬敬地請我上車。

車開動後,我把衝鋒槍往後面的位置一放,接著用隨意的口吻問司機:「你好啊,西多羅科夫同志。」無意中,我瞅見他領章上軍銜變成了上士,連忙向他伸出手去,友好地說:「恭喜你,獲得了高一級的軍銜。」

他抬起右手和我握了握,便馬上鬆開了,有點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說:「中校同志,您知道,我是司令員同志的司機,我有時會陪他去一些危險的地方,參加一兩次戰鬥,我的軍銜就是這樣獲得的。」

正說著話,司機的臉色突然大變,低頭從車窗向外面看了看,接著喊了一句:「見鬼,天上有敵機。中校同志,您坐穩了,我要加速擺脫這該死的敵機。」說完,一踩油門,吉普車頓時便加快了速度。

我們這輛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高速行駛的吉普車,很快就被敵機發現了。那架敵機開始向我們俯衝投彈,炸彈不時地在車的兩側和後面爆炸,飛起的彈片的泥土噼里啪啦地砸在車身上,打得篷布梆梆作響。

當敵機扔完了攜帶的炸彈,也沒能奈何我們之後,又在我們的上空盤旋了幾圈,才不甘心地飛走了。看到敵機從我們的視野里消失,我和司機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在路上奔波五六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成功地來到了斯大林格勒。和上次相比,城裡有更多的防禦工事,有更多的巡邏隊,有更多的檢查站,檢查也更加嚴格。不過街上的行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多,給我的感覺就是雖然大戰在即,但是有關部門根本沒有做疏散居民的工作。

司機輕車熟路地拉我來到了司令部所在的大樓外,接著對我說:「中校同志,到了。」

我探身把后座上的衝鋒槍拿過來後,伸手和他握了握,禮貌地說:「謝謝你,上士同志,謝謝你送我到這裡來。」接著拉開車門下了車,沖他擺擺手後向大樓走去。

進門時一名執勤的少尉走過來,攔住我的去路,向我敬禮後客氣地問道:「您好,中校同志,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連忙還了個禮,回答說:「少尉同志,我是奉命到方面軍司令部來報到的。」

「有軍人證和出差證嗎?」

我從兜里掏出了軍人證遞了過去,同時解釋說:「我是接到集團軍司令部的電報後,就立即趕過來的,沒來得及去辦理出差證。」

少尉翻開軍人證,對照著證件看了我一眼,一擺頭說:「中校同志,請跟我來。我要向上級打電話確認一下。」對於他的提議,我沒有反對,只是點點頭,跟著他往樓里走。

少尉帶我走進大樓,進了左側的一個值班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搖了搖手柄,對著話筒用平靜地聲音說道:「您好,我是門口的執勤少尉,請給我接方面軍副司令格利科夫將軍。」我因為隔得遠,不知道接電話的格利科夫將軍說了些什麼,反正少尉一個勁地回答:「是,是,我明白,將軍同志。」

等放下電話,少尉走到我的面前,把軍人證遞還給我,禮貌地說道:「中校同志,我已經確認了,是戈爾多夫司令員親自下令讓您回來的。他的辦公室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您可以在那裡見到他。」

我接過軍人證,向少尉道了聲謝,就打算轉身離開。沒想到又被少尉叫住了:「中校同志,請您等一下。」

我回頭疑惑地看著少尉,不解地問:「少尉同志,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少尉用手指了指我提著的衝鋒槍,說道:「根據規定,您要先交出身上攜帶的武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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