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賣蒜翁

不要瞧不起別人,包括那些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人。

從前,南陽縣有一個楊二相公,精通各種武藝。他可以雙肩扛起糧船,幾百個士兵用竹篙來撐船,結果竹篙所觸之處,寸寸折裂。楊二相公因此名聲大振。他經常在演武場表演武藝,指點門徒。

忽然有一天,有一個賣蒜的老頭,傴僂著腰,咳嗽不止,緩慢地走到演武場邊。見楊二相公演武,只是斜眼看著,並且恥笑著。眾人大驚,跑去告訴了楊二相公。

楊二相公大怒,把這個賣蒜老頭招到跟前,用拳打牆上的磚,頓時陷進去尺把深。楊二相公傲然地說:「你這個老頭,會這樣麼?」

賣蒜老頭說:「您能打牆,不能打人。」

楊更加惱怒,罵道:

「你這老傢伙能忍受得了我打?好,想挨打好辦,只是打死了你可別怪我!」

老頭笑著說:「我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能夠用死來成全您的美名,死了又有何怨?」於是招集眾人至前,寫下誓約。

叫楊相公休息了三天之後,賣蒜老頭自己把自己捆在樹上,解開衣服,露出肚皮。楊在十步之外擺好架勢,然後猛然衝向老頭,奮拳猛擊。

老頭悄然無聲,眾人唯見楊相公雙膝跪下,邊叩頭邊說:

「晚生知罪了。」之後拔自己的拳頭,誰知拳頭已夾在老頭腹中,怎麼拔也拔不出來。楊哀求了許久,老頭才把肚子一鼓,放開了他,楊相公此時已跌出石橋之外了。

過後,老人背著蒜咳嗽著,緩慢地走了,始終沒有告訴別人他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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