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父親

沉迷於理論的羅素,殘酷地以其子女為實驗動物,孩子所得到的則是屈辱和失望。

哲學家羅素認為,教育是重建社會的基石,父母對兒女的教育光靠愛是不夠的,還要用現代知識去引導。羅素夫婦也一再呼籲天下的父母,希望他們能多充實自己,以照顧自己的孩子。不過羅素對自己子女的教育,最少根據其子女的回憶,顯然是失敗了。

約翰和凱特是羅素的長子和長女,羅素夫婦常帶他們到海邊的別墅渡假。為了訓練孩子「對自己負責」,羅素要孩子帶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到海邊去,再帶回自己要的東西。有一次,在離別墅很遠的一處海邊,約翰找到一些很美麗的大鵝卵石,他很喜歡,而挑了一塊比較小的想帶回去;但這對他來說還是太重了。

羅素夫婦提醒他:「約翰,你若要它,就得自己帶回去。」約翰希望父親能助他一臂之力,但羅素卻堅持說「不行」。結果約翰只得自己一個人帶著那塊大石頭,踏上陡峭的小山坡,往回家的路上走。

最後,他實在撐不下去了,只好忍痛將石頭丟在半路上,因為他說不動父母幫他的忙,羅素堅持他要「對自己負責」。年紀更小的凱特,在看到哥哥因放棄石頭而傷心時,只能在一旁替他難過。

凱特長大後,對此一事件仍留有深刻的印象,她說:「爸媽這樣做是明智的?還是殘酷的?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記憶告訴我,他們是殘酷的;這個挑戰,對當時的約翰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而約翰從這件事所得到的,是屈辱和失望,而不是自信與機智。」

約翰長大後一直悶悶不樂,羅素對此可能要負部分的責任。羅素後來在自傳裡感慨萬千地說:「做一個父親,我是失敗了」,「當時,我被理論迷了心竅」。沉迷於行為主義理論的羅素,狠心地將他的子女當做實驗用的小白鼠。

他忘了,親情是開始於理論終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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