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狂暴、狂暴

微風習習,天上的涼月似乎不忍心看到身下的場景,悄悄地躲藏在了烏雲之後,整個虛空一片安寧,寂然無聲。

天劍天王的一句話,終於打破了全場的安靜。

秦帆微微的抬起頭,那晶亮的黑色眼眸,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依然熠熠生光,這一幕,頓時讓天劍天王心中一寒,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剛剛說出去的話是針對著誰,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恨不得自己扇自己耳光,對面這個殺神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也讓自己心底感受到透骨的冰冷,自己巴不得對方忘記自己呢,怎麼還可以這樣招惹呢?

這一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不服!」

秦帆的話語如同在暗夜中響起了一聲雷鳴,雖然只是淡淡的話語,可是,聽在天劍天王的耳中卻仿若晨鐘暮鼓般發人深省,他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木然的回答道:「我不服!」

「你不服什麼呢?」秦帆繼續說道,聲音卻是越來越大,在暗夜之中仿若天音激蕩,讓人心神震動。

這一句話,讓天劍天王本來低垂下來的頭顱猛然高昂,厲聲道:「我就是不服,為什麼?我這樣辛辛苦苦的修行,才最終走到天王巔峰的道路,而你們只是靠著血脈中的力量,就可以輕易的修行到我數千年才能夠到達的修為;

我不服?為什麼,我苦心造詣數千年創造的秘法,才能夠獨霸一方,而你們只是靠著血脈中的傳承,那來自先祖的秘技居然就可以將我辛辛苦苦創造的秘法破除一空;

我不服?為何老天對我如此不公,我的唯一的兒子死在了你的手中,而我卻連報仇都不能報仇。

我恨啊——」

天劍天王那凄厲的哀嚎響徹整個虛空,方圓萬里之內只能聞聽到那一句哀婉的「恨」,這一幕,若是讓萬妖大陸上的妖修看見恐怕都不得目瞪口呆,何時何地,居然能夠將那雖然平時低調,但是高調之時卻霸道異常的天劍天王這樣似乎走到窮途末路呢?

「你恨?你憑什麼恨?」

秦帆的一句話,打破了虛空中的迴繞之聲。

「你是不服別人的血脈比你的高?可是,萬妖大陸自從上古以降,難道沒有那些天賦低劣,可是最後卻成就驚人的妖獸?難道沒有那些苦苦掙扎,最後求得一線機緣的妖獸?」

秦帆的聲音越發的激昂,將蒼月之前所遮蔽的那朵烏雲都生生的震開來了。

「你憑什麼恨?若是你恨,那麼那些徘徊的生死邊緣的妖獸、野獸該怎麼辦,難道他們也恨?

若是你恨,那些被你兒子飛天妖虎和你的徒弟們殺死的普通凡人怎麼辦,難道他們也恨?」

「不!」天劍天王猩紅的雙眼爆射出紅光,瘋狂的叫囂道:「他們只是螻蟻,自然生死不由自己,而我天劍天王天縱奇才,怎麼能夠和他們相提並論!」

「哼!」秦帆左手懷抱青衣,右手仰首向天遙遙虛指,厲聲問道:

「那麼,你在我眼裡就是螻蟻,我殺死你,你因何而恨?」

「你因何而恨?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你難道不服?」

「你因何而恨?強者為猛獸,弱者為螻蟻,你難道不服?」

「你——因——何——而——恨?」

秦帆這輕輕地五個字,徹底讓天劍天王化為的血色雷鳥身體之上的血色光芒黯淡了下來,那本來凶唳至極的雙眸也黯然無光,似乎這一刻,支撐著他的內心徹底的破碎了。

青衣看著虛空中那恍若丟失了魂魄的天劍天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只是在嘴裡面喃喃自語著:「我為何不服?」對著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小女孩輕輕地嘆息道:「道心已毀,天劍天王,徹底完了!」

三人將目光投向那虛空中昂然挺立的秦帆,那灼灼的眼神,那俊朗的英姿,那冷酷的話語,這一刻,秦帆似乎就是神,不,他就是這一片天空、這一個世界的神王。

他,簡直就是天之君王。

「不——」

不料,正當青衣等人以為大局已定之時,虛空中低垂頭顱,黯然無神的天劍天王突然將那血色雷鳥的頭顱昂然立起,銀色的雞冠上充斥著濃濃的血色光芒,在虛空之中扭曲變形,似乎化為了一團腐爛至極的肉塊。

「我要殺死你,殺死你,我才可以得到永生,殺死你——」

天劍天王利嘴之中獠牙伸出,利爪翻飛之間沖著永生飛了過來,此時此刻,他的軀體之上所有的骨頭、血肉、羽毛居然都化為了血紅色,濃濃的血紅色火焰在他的身體之上熊熊燃燒著,仿若要燃燒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秦帆腳踩虛空,身形化為一道不規則的曲線,不斷地躲掉天劍天王的攻擊,不論是利爪、利嘴、獨角雷網、雙翼血風,都不能沾染到秦帆的身體,懷抱著青衣的秦帆,此刻仿若天上的一朵青蓮之仙,濯濯而不染絲毫纖塵。

天劍天王口中不斷地發出不知名的厲聲怪吼,可是,無論是他如何的努力,可是就是沾染不到秦帆的身體,本來雖然此刻的天劍天王道心被毀,可是,那來自天王巔峰天王的經驗還是對的,畢竟,正是秦帆破除了他的道心,那麼,現在的秦帆其實就是他的心魔,而只要殺死秦帆,也就等於是破除了心魔,彌補了道心,自然可以修為恢複,說不定機緣之下還可以更進一步。

可是,他打對了注意,卻選錯了對象。

秦帆不斷的閃躲著,而天劍天王身體之上的血色光芒卻是燃燒的越來越熾烈,那種紅色,仿若將萬千血海燃燒了之後濃縮出來的火焰,瑰麗而心迷,但是,卻是意味著那無邊的黑暗。

終於,秦帆不躲了,停留在虛空中看著那高舉雙爪狠狠撲來的天劍天王,秦帆冷冷的一笑,而後,右手高高舉起,五指併攏豎起成刀,向著天劍天王化為的血色雷鳥輕輕地一揮,仿若扇去了眼前的一股清風。

一掌擊出、天王身亡。

虛空中寂然無聲,淡淡的血霧飄散,唯有一片金色的落也在虛空中緩緩的飄落……

金色的枯葉在微風中悄悄地飄蕩著,舞動出優美的旋律,在初升的驕陽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讓整個虛空沾染了一絲安寧。

驀然,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掌出現在枯葉下方,那片金色枯葉隨風搖擺著輕輕地落在了手掌心,手掌慢慢的抬起,終於,手掌的主人將目光投向了這片怪異的落葉之上,注目而視,帶著好奇與詢問。

「秦帆哥哥,你好厲害啊!」

一聲歡喜的驚呼打破了虛空中的安寧,而後,在驕陽的照耀下,四個女孩如同綻放的花朵般帶著清晨那清澈的露水向著秦帆走了過來,他順手將手掌心的金色落葉收起,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刻的秦帆,哪裡還有剛剛的陰霾,臉上綻放著連天上的驕陽都要嫉妒的完美笑容,彎下腰伸出雙手,微笑著等待著,果然,只見青衣一聲歡呼,紛紛放開拉著青衣的小手,蹦跳著向著秦帆跑了過來,一聲歡呼之後,小女孩已經跳到了秦帆的身上,不過,幸虧現在秦帆的懷裡還抱著青衣,小女孩謹慎的躲開了青衣的位置,而後「吧唧」一下,卻是每人親了秦帆一口,秦帆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的燦爛了。

原來,這種感覺就叫做溫馨啊!

青衣露出一絲久違的、燦然的微笑,看著摟著小女孩的秦帆似乎恨不得自己少生了一對手臂,嘴角翹起,瓊步微搖,向著四人走去,不過片刻,就出現在了秦帆的身邊,對著秦帆微微一笑,而後秦帆也是輕輕地一笑,輕輕地點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現在快點下來吧,沒看見你們秦帆哥哥懷裡還抱著青衣姐姐嗎?」青衣看著歡呼雀躍的小女孩,心中雖然感到極其的舒服,可是,看著那被秦帆抱在懷裡陷入昏迷的青衣,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哦!」青衣調皮的伸伸舌頭,先後從秦帆的手臂上跳了下來,可是小女孩的小手還是緊緊的拉著秦帆的手臂,似乎害怕秦帆會莫名的消失,這一幕,不由的讓青衣露出一絲苦笑。

秦帆也是苦笑連連,他無奈的說道:「青衣、青衣,放心吧,哥哥這一次不會再走了,可是,你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放開哥哥的手臂,哥哥可還是要救治你們青衣姐姐呢?」

青衣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戀戀不捨的放開了秦帆的手臂,而後小女孩一前一後堵在了秦帆的身邊,目光湛湛的看著秦帆,彷彿在說就在這裡救治青衣姐姐吧!

秦帆用輕鬆下來的右手揉揉自己的鼻子,無奈的搖搖頭,而後,右手輕輕地一揮,天空中出現了一朵白色的雲朵,倏忽間雲朵化為一片落葉狀的床鋪,輕輕地飄動到了秦帆的身邊,他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青衣輕輕地放在了雲床之上,仿若害怕驚醒熟睡中的小女孩。

此刻的青衣眼角的皺紋早已消失,一抹恬然的笑容出現在臉上,嘴角微微的翹起,似乎想起了什麼讓人愉快的往事。

青衣輕輕地挪動腳步,走到了秦帆的身後,看著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在烈日之下似乎沾染了一抹金色的光暈,目光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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