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應該來學士城。」
韓棄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開口，讓自己組織的語言起了個頭。
「你以為真的只是棄兒不會魔法鬥氣才有這樣的地位？」
果然，查理斯聽到韓棄的話，點頭開口：「至少公開的原因就是這個。不然你以為棄兒已經這樣比奴隸都不如的身份，怎麼會一代一代的還生育，人口不斷壯大？本質上是因為其他種族和階層希望棄兒存在下去，他們是廢物，但不是完全沒有用。如今會了內功後……」
韓棄擺手打斷：「這件事記得我離開羅曼帝國帝都之前我們談過。況且他們容忍棄兒希望棄兒存在下去，不代表允許容忍棄兒崛起。」
查理斯笑著：「借用你一句話……所以就不發展就放棄改變狀況了？你忍著被打耳光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因為棄兒被壓制想改變很艱難？如果什麼都那麼容易順利，棄兒也不會是萬年都被壓制的身份。」
韓棄搖頭：「我沒說不亮相，我是覺得現在還太早。時機還不成熟。況且這樣做很可能不但起不到正面效果，反而會起反作用。那我的耳光真就白挨了。」
查理斯沉默下來，半晌笑著開口：「放心。也不是真的讓他們動手反抗。只是我希望在學士城這樣神賜大陸所有權貴子弟都在的地方，看到你身邊不是你自己，而是有著正規的棄兒軍隊保護。給他們留下一個印象。其他的可以慢慢來，並且他們留在這，自然一切都聽你的。」
韓棄想了想，失笑點頭：「算了。天不早了，你先休息。反正也不是馬上就走，有事慢慢再說。」
查理斯也沒多講，送韓棄出去了。
……
回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蠟燭沒多久也熄滅。
韓棄一頓，回到自己房間去。
給熟睡的小短身掖掖被子，玩一天又吃了那麼多，睡得嬌憨香甜簡直是一定的。
韓棄彎起嘴角，盤膝打坐閉眼。
只是卻不能心無旁騖。
事實上思想的碰撞不是壞事。
只是查理斯還是有點傾向於武力來掙脫棄兒身上的枷鎖。
韓棄不是他的對立面，而且兩人有共同的目標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韓棄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小說或者影視劇的話，估計會讓那種喜歡看內鬥戲的親失望了。
不是這個社會多和諧，相反因為棄兒已經被打壓到最底層，根本已經沒有內鬥的土壤。
至少在棄兒沒有得到所有人認可平等的地位前，基本想都不用想。因為誰贏誰輸都是棄兒，都一樣是最底層。
而如果有一天棄兒真的可以和所有其他勢力種族平等，那麼估計也是大結局，要麼就是他老死了，甚至歸隱了，布拉布拉的。
既然如此，就不涉及到對抗的問題。
韓棄有自信可以掌控局面。
但是他希望和查理斯配合。
他不是自己的徒弟，就算所有事都聽韓棄的，還有個執行的積極性問題和理解深度問題。
不過如今說這些都還早，並且韓棄自己也並沒反對。
只是提醒他盡量低調。
不然事實上建立棄兒軍隊的事還是韓棄提議的，他不贊同怎麼會提議？
況且軍隊的存在不打仗不對抗，存在有什麼意義？
慢慢來。
查理斯的提議也不是沒有道理。
小幅度的刷一下存在感，前世這種事見多了。
並且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於是韓棄也沒再多想，每天的例行打坐進行。
還有其他的事要考慮。
棄兒學生越來越多的同時，二十萬棄兒將進駐到龍城的事，也要妥善安排。
如今他是知道了，或者早就知道。
一個勢力，都不說國家只說勢力的發展。
曾經前世的三國演義，四大名著之一，他不可能沒看過。
即使沒看也知道那個充滿魅力和雄性氣息的特殊歷史時期。
打仗發展靠什麼？
後勤，糧草，經濟……
還有最重要的，人口。
因為所有物質的產生純天然的太少，有也需要後天加工。
一切的一切，都要人來生產出來。
當然，這也是查理斯說養著他們，韓棄笑了笑沒回答的原因。
太小兒科了。
一個龍城，地級的城市。
真要發展起來，二十萬的就業太輕鬆了。
並且韓棄估計，不止二十萬。
查理斯提供的這些已經說明了，是能做事的。
那麼拖家帶口呢？
不管是孩子還是棄兒婦女，孩子不做事沒關係，去學習。
這更重要。
而婦女能做的事有時候比男人更多更全面。
尤其目前來說，很多產業都要手工完成的。
還沒出現機械化。
那麼一個勞動力就是一個。
沒有一丁點可以閑置的。
……
第二天一早，韓棄繼續和龍五一起練功。回來之後吃早飯，查理斯已經起來。
今天將帶他具體去龍城附近仔細查看，他說提意見，其實隨口說的。真的要按照別的城市神賜大陸的架構來，還用他嗎？
他很想知道已經擁有那麼多「獨屬於」棄兒東西的韓棄，要怎麼建設這個幾乎從無到有的，純粹棄兒的東西。
而韓棄現場解說給他的構想，讓查理斯漸漸嚴肅起來。
同樣是棄兒，可是以查理斯的身份不會如同韓棄幾個徒弟那樣，激動的時候會一反常態激烈的表達。
相反，查理斯平時溫文爾雅高貴氣質出眾，漸漸嚴肅反而是他在意什麼事的表象。
畢竟他的身份和在棄兒中的位置，不會像普通棄兒那樣看問題。
他是真正和韓棄一樣考慮棄兒以後的發展而不是出來一個什麼就感性的抱著希望，點點可貴的希望。
他過了那個階段了。
棄兒文字語言將成為龍城主要教授傳播語言。
雖然目前沒法實現。
服飾髮型將會有棄兒獨有的存在區別任何種族勢力帝國。
雖然只有圖紙，還沒付諸於實質。
反而區別鬥氣魔法的能量運行方式，倒是目前初步實現了。
另外還是新式詩歌，文化，娛樂……還有體育？
當然比較符合現階段實質利益問題的，是產品。
鋼琴，六弦琴這些還不是必需品。
果凍更是只是一種零食而已。
數據模擬投影器，別說還依然處在研發升級階段。
即便以後出來，也未必可以短期內投入使用。
要有所保留。
當然，只是目前這些已經可以看到商業發展的前景。
並且查理斯倒也相信以後還會有很多事物出現，投入生產銷售。
換取棄兒所需。
「對了。」
主要是在商業區轉，因為查理斯特別關注的就是二十萬棄兒進駐龍城後的生活，畢竟這不是小數目。
韓棄大致給查理斯講述了不久的將來會和很多勢力合作生產銷售。並且如今已經開始在建設龍城的過程間隙去籌備。
比如果凍當然是和花冠帝國合作。
但果凍之外的，比如魚膠的採集和加工。
只是說著說著，韓棄突然想起什麼，轉頭詢問查理斯：「你在羅曼帝國。並且一直訓練棄兒軍隊，關於羅曼帝國和狂戰帝國邊境的對峙狀況，應該有真實了解吧？」
查理斯一頓，看著韓棄：「你的推測呢？」
韓棄搖頭：「之前棄兒學校開辦的想法只是剛剛有的時候，在一次郊外野餐，我還有奧古斯特校長以及伊芙婕琳娜女皇一起做了分析。」
將分析大概給查理斯講述出來。
查理斯沉默半晌，輕嘆口氣低頭：「你的推測很有道理，但是你們沒去邊境，或許失態比你們想像的還嚴重。」
韓棄一愣，皺眉看著他：「怎麼？狂戰帝國蠢蠢欲動了？」
查理斯點頭：「這也是我提早來的原因。就在我來之前，剛剛停止對抗。可是你走之後到如今，狂戰帝國已經朝羅曼帝國的境內推進了十里了。這個消息一直沒有跟羅曼帝國的民眾甚至普通貴族說。」
韓棄咧嘴：「都十里了？」
查理斯沒回應，韓棄抱著小短身，抿起嘴角沉思。
十里聽起來不算多少。
但性質不同。
邊境對峙摩擦，卻依然還能保持領土完整。
對方推進到羅曼帝國境內十里，已經是赤裸裸的侵略戰爭了。
如同前世誰敢真的進入對方十二海里以內，那就不是所謂的巡航自由，而是真正的宣戰。
「不過你說停下了？」
韓棄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