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段回憶。
這是大法師去世前不久的事。
他正談著天堂，忽然間，不知什麼緣故，我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你只能與上帝相處五分鐘，會怎樣？
「五分鐘？」他問。
五分鐘，我說。上帝很忙碌的。你分到這一片天堂，與上帝獨處五分鐘，然後，噗一聲，你就要往下走，隨便你接下來要去哪一站。
「五分鐘怎麼樣？」他頗感興趣。
在那五分鐘裡，你可以問上帝任何你想問的問題。
「哦，懂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好像要徵詢周圍的空氣有什麼建議。
「首先我會說：『幫我一個忙，天堂裡的上帝啊，麻煩你，我的家人若是需要幫助，請指點他們人世的路，給他們一點引導。』」
很好，一分鐘過去。
「接下來三分鐘，我會說：『主啊，把剩下的時間分給那些正在受苦，需要你的愛與忠告的人。』」
你願意放棄三分鐘？
「給真正需要的人，是的。」
很好，我說。那麼你還有一分鐘。
「好極了。最後這一分鐘，我會說：『聽我說，主啊，我在地上做了多少多少的好事。我努力追隨你的教誨，並傳授給別人。我愛我的家人。我是社區的一員。而且我認為，我待人相當好。』
「『所以，天上的父，因為這一切，我會得到什麼樣的報酬？』」
你認為上帝會怎麼說？
他微笑。
「他會說：『報酬？什麼報酬？那都是你的本分！』」
我哈哈大笑，他也拍著大腿哈哈笑，滿屋子都是我們的笑聲。在那一刻，我們可以置身任何地方，以任何身分處於任何文化、任何宗教裡——一個老師和一個學生探討生命是怎麼回事，並且對於所發掘出來的結果雀躍不已。
最初，有一個問題。最後，問題有了答案。上帝唱歌，我們跟著哼，旋律變化多樣，但這全部就是一首歌——同一首美妙的人類之歌。
我愛上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