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提摩西.諾伯爾死於四月七日。

他的墓地與莎莉和瑞克的相距不遠。

我按照承諾,找了一天帶佩姬.諾伯爾去請教紀念碑公司那個熱心助人的女店員。雖然我告訴佩姬,她可以隨意挑選石材為提摩西立碑,尺寸不限,最後她還是選了一小塊深灰色花崗石方尖碑,上頭刻字如下:

提摩西.諾伯爾

生於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二日 卒於一九九一年四月七日

我永遠,永遠,永遠不放棄!

※※※

陣亡將士紀念日〔譯註:Memorial Day,五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美國紀念為國捐軀人士的國定假日。〕那天下午還早的時候,我去了一趟楓林公墓,在標記著莎莉與瑞克長眠之處的紅色石碑旁,擺上一隻裝著粉紅色玫瑰花柳條籃子。一陣祈禱之後,我仍跪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站起來,緩緩走向提摩西.諾伯爾的墓前。我跪在他那灰色的墓碑旁,近得可以摸到墓碑,然後從紙袋裡取出我先前送給提摩西的棒球手套。幾個鐘頭之前,在我的請求之下,她母親什麼也沒問,就把手套還給了我。此刻我把手套擱在碑前,讓手套呈張開狀躺在草地上,用來套住手指的皮革部位朝上,彷彿裡頭仍然有隻小手將它伸向天際。

「謝謝你,小傢伙,謝謝你成為我的天使,希望與勇氣的天使。我會永遠愛你,而且我每呼吸一次,我就多欠你一分情。」

三年之後,暖熱的夏日球季裡某一天,勃蘭鎮將要慶祝公共圖書館新館落成啟用。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新館會在因火焚毀的舊址原地興建。所有財務方面的問題我都打點好了。

圖書館將命名為「哈定—諾伯爾公共圖書館」,鋪了地毯的門廳裡會掛上兩幅油畫……

……分別是兩個小男孩的畫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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