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左右逢源 第257章 都是在演戲

郭洪劍對周揚這種非常有名的風水術士尊崇有加、分外熱情,而周揚這對位言語灑落、酒量過人的郭洪劍好像也是頗感興趣、有意結識,他們二人在酒桌上表現得很是投緣,簡直是有相見恨晚的樣子。

異性間是情到深處難自禁,同性間則是酒喝高了沒距離。

郭洪劍與周揚兩個人越聊越投機、酒也是越喝越爽快,在稱呼上已經由互稱先生改成了稱兄道弟。

當他們兩個喝到雙方均是醉眼朦朧的時候,郭洪劍竟然提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建議———————這個建議竟然是他要與周揚這個初次見面的「朋友」拜把子義結金蘭!

周揚好像也是非常開心似的,表示這樣最好。

一般來說,酒桌上的話是當不得真的,能有個三成的可信度已是不錯。他們兩個人酒桌上醉熏熏地說是要義結金蘭,在其他人看來,那隻不過是酒精惹的事兒,兩個人握握手、拍拍肩、猛灌一通,清醒以後各走各的路,也就那麼回事而已。

但郭洪劍見周揚也有此意,竟然立即要來個正式的儀式,表示要按他們這兒的規矩,要換金蘭貼,也就是弄張紅紙寫上各自的姓名、籍貫、生辰八字等等,進行換貼。

兩個醉漢說干就干,郭洪劍央請崔主任幫他們找來了紅紙香燭等一應物品,二人還真的各自寫了金蘭貼進行交換,約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當然,郭洪劍心裏面默默念叨的卻是有福我享、有難你當……

午餐過後,崔主任以郭洪劍酒後無法開車為由,準備讓他在崔家好好休息半天,但郭洪劍堅決地婉言謝絕了,說是下午還得到採石場處理一些事情,然後打電話叫來了兩個夥計另外開輛車把他接走了。

離開崔家,郭洪劍原本有些朦朧的雙眼立即恢複了清亮,吩咐開車的夥計將自己送到他師父郭小璞那裡。

與此同時,送走郭洪劍以後,周揚洗了把臉也是醉意全無,完全沒有剛才那種酒後百無禁忌的樣子。

崔主任笑道,周老弟果然海量,一斤多白酒下去竟然跟喝白開水似的,那個郭洪劍可是醉得不輕呢,我看他走路都直打擺,好在沒有出酒現丑。

周揚認真地說,咳,其實我們兩個都是在演戲而已,剛才那個姓郭的酒量不比我差,那人看似猛張飛一個,實則是粗中有細——————他這次來找你說話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旁邊的楊奇龍插嘴說,看出來了,那個姓郭的傢伙只不過是想要騙知大哥的生辰八字而已,大哥剛才給他的生辰八字應該是假的吧?我聽說這世上還真有利用生辰八字來害人的秘術呢。

周揚一本正經地表示,民間害人的各種奇法秘術,五花八門、確實極多,除了眾所周知的厭禱、降頭和蠱咒以外,還有許許多多秘密而傳的東西。

兄弟你是知道的,命理師根據四柱八字可以算出人生的規跡狀況,而一些傳統秘術則是可以改變人生規跡,正因如此,才會有崔財旺運、趨吉避凶之說。

民間的一些秘藏之法,有時候還真是大意不得,一不小心就會陰溝裡面翻船。

但是,正所謂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神農氏那等奇人,還必須親自以身試毒嘗百草,才能掌握百草之性,所以我考慮了一下,給他的生辰八字還真是準確無誤的—————只有這樣,我才能見識一下那個郭小璞究竟有幾斤幾兩。

崔主任表示不解,因為他聽說過郭洪劍與郭小璞之間雖然有些瓜葛,但郭小璞只不過是個風水師而已,他要人家的生辰八字會有何用?再說他郭小璞又不會像周揚那樣觀相或者算命,怎麼可能會施法害人?

周揚搖了搖頭說,崔主任有所不知,舉個例子來說,種生基那種法術,不也是由風水師來做的嗎?更何況到現在來講,他對那個郭小璞究竟用的是什麼奇門秘術仍是不得而知,因為借運之法,應該不需要他故意誤導崔家葬在五虎擒羊之地……

郭洪劍來到其師父家,立即將周揚的生辰八字交給了郭小璞。

「這組生辰八字是真是假?我知道那個周揚還是非常狡猾的,可別弄錯了啊?」郭小璞非常謹慎地問道。

「放心吧,師父,這個東西可不是我跟他討要回來的,而是我們兩個都喝得差不多了以後,相約成為異姓兄弟時換貼而來的。」郭洪劍將其中的具體情況講了一番。

「嗯,也只有這種方法比較可靠準確了,」郭小璞沉吟了一下,小聲說道,「你見到楊軍升時不妨告訴他一聲,就說那個事兒還得等些日子才行,讓他不要太急了。」

「師父,您老真應該抽些時間看看電視新聞什麼的,這輩子我沒有機會再見到楊軍升了,而且楊軍升不會著急催您老人家的。」郭洪劍是一臉的尷尬苦笑—————誰願意去見一個死人啊。

「哦,怎麼回事?」郭小璞非常吃驚地看著郭洪劍,「上個星期他還打電話催我的,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兒?」

「咳,那個楊軍升前幾天已經舉行了追悼會,是坐車掉下山崖摔死的,」郭洪劍突然神秘兮兮地說,「師父,看來你還沒有聽說吧,有小道消息說,楊軍升出事兒前見到過周揚,而且周揚還給他算了一卦呢。」

「周揚給楊軍升算了一卦?那小子怎麼說?」郭小璞嘆息了一聲,「看來我真該是抽出些時間了解一下世事新聞嘍,竟然連這種大事都沒有聽說。」

「據小道消息說,周揚給楊軍升算了一通,說了些隱語,讓楊軍升誤以為還要陞官呢,結果,結果升到西天去了,」郭洪劍說,「那句隱語是,凌空一躍,皂衣換紅袍;烏紗罩頂,眾人皆仰視!」

「凌空一躍,皂衣換紅袍;烏紗罩頂,眾人皆仰視?」郭小璞念叨了幾下,皺眉說道,「看來那個姓周的小夥子還真有可能有一套的,這樣吧,洪劍,我們還是兩手準備,如果那小子給你的生辰八字是假的話,就按你的辦法來!」

「行,師父,就這兩天,如果不見效果的話,就用我的老方法。」郭洪劍陪著他師父聊了一會兒,並安慰對方說,那個楊軍升死了也好,反正他已經付過酬金了,現在他已經到地府上任去了,再也不會催促師父啦。

郭小璞搖了搖頭,假惺惺地說,唉,已經收了人家的錢了,本來很快就會讓他看到效果的,結果那個楊軍升竟然福薄命短、無福消受,真是令人惋惜啊!

……

當天晚上,向來身體健康的周揚突然感到頭疼欲裂、非常難受,同榻而睡的楊奇龍見狀,立即叫醒崔主任,二人見周揚額頭上冷汗細密、神色痛苦,知道事情不對,馬上駕車送周揚到附近的醫院緊急就醫。

到了醫院,抽血化驗腦電圖等等一系列檢查下來,絲毫沒有檢查出周揚有任何毛病,各項生理指標也非常正常,腦神經、腦血管更是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周揚已經疼痛得有些休克的癥狀了。

崔主任自然是萬分緊張,只怕這個好心好意前來給母親祝壽的朋友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不好了。

所以崔主任立即動用輕易不用的私人關係,由地方領導親自安排市裡的幾名專家級醫生緊急來援。

急救車載著那幾名醫學專家呼嘯而至,因為市領導親自發話,而且有衛生系統的領導同行而來,幾名專家不敢大意,立即進行聯合會診。

一番忙碌下來,幾個一向自視甚高的專家均是一臉凝重,卻不敢輕易開口,只怕開口說錯影響了自己的聲譽似的。

「幾位專家,我這兄弟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啊?」崔主任緊張地問道。

「目前各項檢查結果均未發現有任何異常,而且患者頭顱身體又無外傷,我認為可能是腦神經方面出了問題,具體病因我們還在研究。」一位年紀稍長的醫師只能如此應對。

深諳醫療事務的崔主任明白,現在專家們找不到病因,也就談不上根治,目前只能是對症減輕患者的痛苦為首要之舉。

「那麼,就先給他打一針杜冷丁止痛吧!」崔主任非常無奈,只能如此應急,如果這裡的專家仍是無法檢查確認病因的話,看來必須緊急送周揚到京城去治,畢竟那個地方有的是國手權威、頂級專家和最尖端的檢查治療儀器設備。

一支杜冷丁下去,周揚慢慢地睡著了,但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放鬆,畢竟這只是暫時止痛而已,找不到病根不能根治的話,就談不上解決問題。

「小楊啊,我看這事不能拖,要不明天我們趕快回京去吧!」崔主任與楊奇龍商量道。

「不,到京城去治療周大哥的病肯定是刻舟求劍,明明就是那個郭小璞搞鬼下毒手,必須在這兒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楊奇龍臉色鐵青地說,「周大哥的事兒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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