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左右逢源 第219章 血礦淚井(5)

俗話說,人不求人一般高。無論他是高官顯貴還是鉅賈富豪,只要你對他無欲無求、沒有什麼相請相求之事,自然是覺得雙方平等、無有高下,絕對用不著曲意逢迎甚至是低三下四。

對於張廣厚來說,此時就是這個心理,雖然你周揚頗有名氣、雖然你是鄭紹棠的座上貴賓,但本人對你無欲無求,又不打算請你觀相看風水什麼的,當然是沒有必要恭敬有加。

同樣的想法周揚也有,那就是我這次前來晉西省,那是應鄭總鄭紹棠的邀請,又不是你張廣厚請來的,憑什麼要讓你試試我的深淺真假,而且你有那個能力么?

但是,張廣厚武斷地認為周揚肯定是為了鄭紹棠的那份豐厚報酬而置其風險與不顧,所以他對周揚在言語之間就顯得有些不甚尊重——————他張廣厚本來就是億萬身價的企業家,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年輕人客氣什麼。

「我說周先生啊,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在電視和報紙上知道周先生在風水相術各方面都是很有一套的,但那些畢竟離我們太遠,現在正好有機會坐到一塊,能不能當場給我們露兩手瞧瞧啊?」張廣厚放下酒杯說道。

「呵呵,信則有之不信則無,周某就不在張老闆面前獻醜了。」周揚淡淡地拒絕道,心裡想的卻是,我又不是你張廣厚重金請來的,憑什麼要讓你相信我啊,我周揚有沒有本事不是由你說了算的,而且也必要非要讓你相信!

「哪裡哪裡,我認為不是信則有之、不信則無,而是實則信之、虛則不信,周先生如果真的給我們露兩手絕活兒讓我們開開眼界、見識見識,自然是沒有人不相信,你說是不是啊?」張廣厚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算不上是什麼絕活兒,而且我這人也不希望每個人都相信我,只要我的客戶緣主相信於我就行了嘛!」周揚不願意與他繼續說下去,就不冷不熱地拒絕道,話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你張廣厚又不是我的緣主客戶,你算老幾啊非要讓我取信於你?

張廣厚見周揚如此不識抬舉,覺得有些掉面子上火,說話就有些不中聽了:「哎,話不能這樣說啊,是騾子是馬還要牽出來溜溜呢,更何況周先生好歹是個大名人,怕什麼嘛,難道還害怕真的在我們這些人面前露餡現丑啊?」

鄭紹棠兄弟兩個見張廣厚說話已經帶刺兒,知道他脾氣不好,連忙從中勸解說:「老弟這段時間身體不行啊,這才喝幾杯,就開始上頭說醉話了不是?」

「紹棠兄,你放心,兄弟我沒喝醉,主要是我知道你創業不易,擔心你上當受騙嘛!」張廣厚信口開河起來。

周揚皺了皺眉頭,覺得剛開始你不知道鄭老闆決定接下山神堖煤礦是我的建議,你說些什麼尚可理解;現在你明明知道那件事是我的建議,竟然還當面如此說話,豈不是明指我周揚是個騙子么?

想到這兒,周揚也忍不住說了兩句:「我說張老闆啊,你對鄭老闆的關心之情我們都明白。但你一口一個鄭老闆受騙上當,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而且在風水法術上你又不懂,何必如此擅下結論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嗎?這人吶,是不是有了名氣都會牛逼起來啊,嗯?」張廣厚見周揚再三拒絕自己,本來就感到好像沒了面子似的,如今見周揚竟然如此反唇相譏,於是藉助酒勁就更離譜地說道,「名氣是什麼?名氣是吹出來、買出來的唄,只要有錢,在各大電視上轟炸式廣告它個一年半載的,我敢保證就算是一頭蠢驢,也能名滿天下,成為天下第一名驢!」

張廣厚一向財大氣粗,在公司管理上又是以鐵腕黑面而著稱—————當然,員工私下則是稱之為土匪加流氓式的管理。加上如今趨炎附勢、溜須拍馬之輩眾多,他所到之處一般都是恭維好話入耳,極少有人不識抬舉,今天周揚這人竟然再三不給自己面子,張廣厚慢慢地感到有了些火氣,所以一時把持不住,把話說得過頭了。

「停停停,你們這是幹什麼嘛!大家都是朋友和兄弟,能夠在一塊坐坐那都是緣份,何必要爭個口上高低呢!」鄭紹棠見張廣厚的犟驢脾氣又上來了,並且口不擇言地亂放炮,連忙開口相勸,「廣厚兄弟你少說話多喝酒,周先生你別往心裡去,我這位兄弟就是個驢脾氣,刀子嘴豆腐心,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常言道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周揚正值年輕氣盛的階段,他原本看在張廣厚對朋友還算不錯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計較,讓他再三,他竟然如此不識好歹,現在又出口傷人,於是也就搖了搖頭,感嘆了一聲:「唉,都說是三歲小孩還不亂咬人呢,怎麼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學會說話啊,難道那幾十年真的是活到了蠢驢身上了么!」

張廣厚與周揚都是認為人不求人一般高,而且張廣厚財大氣粗、盛氣凌人已經習慣了,今天見到周揚這小夥子竟然根本不買自己的賬,膽敢直言相譏,立即是火冒三丈。

不過,今天這可是鄭紹棠兄弟兩個做東,一邊是自己的鐵哥們兒,一邊是恭請過來的貴賓,他們兩個當然是絕對不允許周揚與張廣厚在他們家撕破臉皮兒甚至交惡。

鄭紹棠一聽周揚反唇相譏,眼看張廣厚藉助酒勁兒就要徹底翻臉,於是連忙站了起來正色說道:「廣厚兄弟,如果你還認我這個老哥,今天就給我一個面子,別在我家把我弄得下不了台;如果你不認我這個老哥的話,那我就不說啥了!」

一見鄭紹棠這樣說,張廣厚眨了眨眼,終於清醒過來:對啊,今天可是在人家家裡,自己要是犯混耍橫教訓人,那不是拆紹棠兄的檯子嗎?

「咳咳,看看紹棠兄說哪裡去了,」張廣厚連忙話鋒一轉,「是這樣的,剛才我想試試周先生的深淺,想要請他給我觀觀相、看看風水什麼的,酒後說話沒輕重,讓紹棠兄誤會啦!」

說完這些,張廣厚故意看著周揚說:「周先生啊,其實我們都是生意人,誰也不會嫌錢扎手,對吧?雖然我的生意小了點,但一樣能夠出得起酬勞的,你不妨先給我觀觀相、看看風水嘛,價錢方面一切好說,紹棠兄出多少錢我一樣出多少!」

「哈哈,謝謝張老闆看得起我。只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這次前來晉西省,是專門為鄭老闆瞧瞧的,其他事情一概不接!」周揚淡然作答,意思是你別用錢來壓我,老子我不稀罕那一套,你出再多錢我都不會低頭給你看的。

「喲嗬,這少見吶,是不是擔心我拿不出那麼多錢啊?」張廣厚也是一個愛面子的人,看周揚根本不買自己的賬,心裡暗想,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牛不喝水、羊不啃麥苗,你周揚能夠不為錢財動心,於是就看了看鄭紹棠說,「放心好了,紹棠兄可以給我作證,他出多少錢我一個子兒也不少你的,當然,你要瞧得准、看得對才行!」

「我知道張老闆不缺錢,只是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次前來晉西省,我只為鄭老闆瞧瞧,其他人出錢再多,我也不會在意的。」周揚決定不賺他那幾個錢,也不能向他低頭。

「咦,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呢,佩服佩服,」張廣厚說道,「這樣吧,只要你周先生能夠看得准、說得對,我付雙倍酬金,馬上兌現!」

周揚懶得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接那茬兒。

而對張廣厚來說,一方面對於周揚的再三拒絕感到很沒面子,極想用錢讓他折服;一方面又認為周揚肯定也是老母豬拱地全是嘴上的勁兒,否則的話,怎麼自己一說要瞧得准、說得對才給他錢,他就不敢接茬兒了呢?

鄭紹棠一看他們雙方雖然言語客氣,但實則是仍是相持相爭、要分高下,想到張廣厚那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犟驢脾氣,於是略一思索就給他們來了一個折中解決之道。

「哈哈,我算看出來了,這廣厚兄弟呢,是一定想要見識見識周先生的法術高低;而周先生呢,又是絕對不願給廣厚兄弟出馬指點,」鄭紹棠說,「兩位看這樣如何,我們不妨來個小賭以助酒興,順便解決這個問題,如何?」

「好!還是紹棠兄了解兄弟啊,」張廣厚豎起大拇指說,「正合我意啊,我拿出十萬做彩頭,如果周先生看準說對的話,這十萬塊錢就是你的了;否則的話就從紹棠兄所付的酬勞中少付十萬,怎麼樣啊,周先生?」

周揚知道如果今天不想個法子讓張廣厚口服心服的話,難免他會一直糾纏下去,鄭紹棠的這個方法倒是一個不錯主意。

「行是行,就是彩頭小了點!」周揚心想,在讓張廣厚口服心服的同時,能夠讓他破點財那就更好了。

「嗯,我還以為周先生嫌大呢,要知道這可是對等的,不一定是我輸錢,如果你看不準說不對的話,可是要同樣扣下十萬的!」張廣厚提醒道,「你認為彩頭多大合適?」

「這樣吧,如果我看不準說不對的話,鄭老闆的酬金我分文不取而且再倒賠一百萬給他;反之話的,張老闆只需拿出一百萬就行了!」周揚淡淡地說。

「行!一百萬就一百萬,但是要由我來出題!」張廣厚自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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