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品格是個人和民族的力量泉源

只有超越自我,人才能自立起來。否則,人是多麼可憐的東西啊!——丹尼爾

骨氣是藉助於品格所表現出來的道德準則。有骨氣的人是他們所屬的那個社會的良心。——愛默生

一個國家的繁榮,不取決於它的國庫之殷實,不取決於它的城堡之堅固,也不取決於它的公共設施之華麗;而在於它的公民的文明素養,即在於人們所受的教育、人們的遠見卓識和品格的高下。這才是真正的利害所在、真正的力量所在。——馬丁.路德

高尚靈魂的結晶

品格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動力之一。高尚的品格,是人性最高形式的體現,它能最大限度地展現出人的價值。

每一種真正的美德,如勤勞、正直、自律、誠實,都自然而然地得到人類的崇敬。具備這些美德的人值得信賴、信任和仿效,也是自然的事。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弘揚了正氣,他們的出現使世界變得更美好、更可愛。

天才總是受人崇拜,但品格更能贏得人們的尊重。前者是超群智力的碩果,而後者是高尚靈魂的結晶。但是,從長遠來看,靈魂主宰著人的生活。天才人物憑藉自己的智力贏得社會地位,而具有高尚品格的人靠自己的良知獲得聲譽。前者受人崇拜,而後者被人視為楷模,加以仿效。

偉人往往是一些特殊人物,但偉人本身只是比較而言的。事實上,大多數人的生活圈子非常狹小,他們很少有機會出人頭地,成為偉人。但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正直誠實、光明磊落地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能力。他可以淋漓盡致地展示自己的聰明才智,但是切不可濫用、誤用。他應該充分體現人生的價值。哪怕是在平凡的崗位上,也可以做到真誠、公正、正直和忠厚。總而言之,他可以在上帝給他安排的崗位上做到盡心盡職。

工作崗位雖然平凡,但是,只要你盡心盡職,就展現了生命的最高信念和個性。或許這其中並沒有什麼崇高可言,其實,人的平凡生活本身並不是崇高的。人的高尚情操中恆久的責任感,也必須體現在他的日常生活和日常事務之中。人的生活就「集中在平凡的職責範圍內」。一切美德的最大魅力就在於它最大限度地滿足日常生活的要求。這樣,美德才崇高、永恆和持久。超出一般人水平的、哪怕是最高尚的美德,也不過是充滿誘惑力和危險的東西。伯克指出:「以英雄的品德為基礎的人類制度,必定會有一個脆弱的或墮落的上層建築。」這是極有見地的。

當亞波特博士,也就是後來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在總結他死去的朋友托馬斯.沙克維爾的品格時,沒有強調他作為一個政治家的優點,也沒有強調他作為一位詩人的天才,而是著力渲染他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現出來的盡心盡責。「他身上有如此多的可貴東西,」他說,「有誰像他這樣深愛自己的妻子?有誰像他這樣慈愛自己的子女?有誰像他這樣對朋友忠實?有誰像他對自己的仇敵如此溫和?有誰像他對自己的承諾如此守信?」實際上,我們可以透過一個人對他最親近的人的行為方式,透過他在平凡的生活中的平凡的細節和責任心,來更深入地了解和欣賞他真正的品格,這種認識比透過他成為一位作家、雄辯家或政治家向公眾所展現出來的要深刻得多。對大多數人來說,當他成為一個普通人,在自己平凡的生活中盡心盡責的時候,最高尚的品格也就在這種持久的盡心盡責中表現出來了。他們或許沒有金錢,沒有財產,沒有學問,沒有權勢,但是,他們依然擁有高尚的靈魂,擁有精神財富——誠實、正直、盡職盡責。無論是誰,只要他忠於職守,就是在履行被創造出來的義務,也就是在鍛造自己果敢的品格。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人儘管一無所有,但是,他們品格的榮耀和加冕的國王相比,可以說毫不遜色。

文化知識與品格的純潔或高尚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在《新約》中,我們總是不斷呼喚人的心靈和「我們的靈魂」,但是,我們卻極少提到理性。「少量的好品行抵得上一大堆學問。」喬治.赫伯特說。這並不是說要輕視知識和學問,而是知識、學問應該和善行結合。有時,我們發現知識、才能和最卑鄙的品行結合在一起——對地位高者趨炎附勢、卑躬屈膝,對地位低者傲慢無禮、橫行霸道。這樣的人或許會在文學、藝術和科學領域中成就顯赫,然而,在誠實、正直、忠誠和責任感方面,他們卻遠遠不如許多窮困潦倒、目不識丁的農民。

「你總是說要尊重有學問的人,」伯瑟斯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寫道:「我很認同,但是,與此同時,不要忽視應有寬闊的胸懷、深度的思想、高尚的鑒賞力、涉世的經驗、優雅的舉止、行動的策略、充沛的精力、對真理的追求、誠實的為人與和藹可親的態度——在一個學富五車的人身上,或許這些品質都不具備。」

當瓦特.斯科特爵士聽到有些人把文學才能和文學成就的價值,視為最值得尊敬的東西和最高榮耀的評論時,他指出:「上帝拯救我們吧!如果這種觀點是正確的,這個世界將會多麼可悲啊!我曾經在書本中讀過、在實際中觀察和結交過許多才華橫溢且極有教養的人;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些貧窮而且沒有受過教育的男男女女,在他們面對困難和不幸時,所表現出來的堅忍不拔和英雄氣概,或者在他們談到朋友和鄰居的命運時,對於生活的簡樸思想,從他們口中所說的比我從《聖經》中所讀到的還要感人。如果我們學會把一事物都當作是虛無飄渺的東西,我們就會和那些受過教育的人一樣,學會感受和尊重職業的召喚和命運的安排。」

最寶貴的財富

財富與品格的高尚之間,更少有必然的關係。相反地,財富往往是品德敗壞和墮落的重要原因。財富與墮落、奢侈與邪惡,彼此之間有極密切的關係。財富掌握在意志薄弱、缺乏自製、缺乏理性的人手中,只會成為一種誘惑和一個陷阱。它很可能成為對他自己,更經常是對別人無窮災難的根源。

相反地,貧困的狀態與最高尚的品格是毫不牴觸的。一個人可以只擁有勤勞、節儉和正直的品格,這絲毫不妨礙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偉人。伯瑟斯的父親提出的忠告,是極富哲理的:

他囑託我要有男子氣概,雖然我一文不值;因為一個缺乏誠實正直心靈的人,是不值得人尊敬的。

筆者曾經認識一個住在北方某郡的工人,品格純潔高尚,他僅僅靠每週不到十先令的薪水養家餬口。雖然他只在普通的教區學校接受過初等教育,但卻是一個充滿智慧、思想深刻的人。他的藏書中有《聖經》、《弗拉維爾》和《波士頓》,這些書除了第一本外,可能極少有讀者聽說過。這個善良的人很可能就是華茲華斯的名著《漫步者》中主人翁的原型。他在虔誠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和做完禮拜儀式之後,永遠地安息了。他去世之後,因實踐中的智慧、生活中的善行和美德英名永傳,這是一些社會地位比他高、經濟上比他富有的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馬丁.路德死後,正像在他的遺囑中所宣布的那樣,身後「沒有留下一分錢,也沒有任何財產之類的東西。」在這方面,他的生活是如此窮困潦倒,以致他不得不透過鏇製工藝、種植菜圃和製作鐘錶來換取麵包等生活必需品。然而,正是在這樣的親手勞動中,他被塑造成祖國品格的楷模。在道德品質方面,他比所有的德國王公們要高尚得多、榮耀得多,因而也擁有更多的追隨者。

品格就是財富,而且是最寶貴的財富。它是人的良好意願和人的尊嚴方面的財富。在這方面進行投資的人們,雖然不能在世俗的物質方面變得富有,但可以從贏得的尊敬和榮譽中得到回報。因此,在生活中區分出良好的品德是必要的,這樣一來,勤勞、美德和善行就應該是最高尚的品德,具備這些品德的人也就是一流的人。

如果誠實是一個人唯一的財產,並且知道感覺到遵守這一原則是正確的,那麼僅僅是誠實的意義在生活中也是非常重要的。它使一個人保持正直,給予力量和耐力,同時,它也是一個人精神充沛的主要動力。班傑明.魯迪亞德曾經有一次說過:「沒有誰必須成為富人或成為偉人,也沒有誰必須成為聰明的人:但是,每一個人必須做誠實的人。」

但是,生活的意義,除了要誠實之外,還必須受到正確的原則激發,必須不偏離正道、堅持不懈地追求真理、正直和忠誠。一個人沒有原則,就會像一艘在大海中失去航舵或方向的大船,隨風飄蕩,任意東西。他就會成為一個沒有法律、沒有規則、沒有秩序、沒有政府的人。休謨說:「道德原則是社會的、整體的。在一定程度上,它是人類反對邪惡、反對無序、反對自己的敵人的一部分。」

有一次,愛比克泰德(譯註:五五?—一三五?,古羅馬新斯多噶派哲學家,奴隸出身的自由民,宣揚宿命論,認為只有意志屬於個人,其學說見於《語錄》和《手冊》)接待了一位非常有名的雄辯家,他為了一起訴訟案準備去羅馬。這位雄辯家想跟他學習斯多噶派的哲學。由於不相信這位雄辯家的誠意,愛比克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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