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機室。
林畫音坐在角落喝著咖啡，蕭正則是接聽著王經理的彙報電話。
「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那些白城系的明星，也似乎收到了什麼風聲，一改口徑，開始在微博上宣傳他們的工作。對這件事充耳未聞。還有人開始刪微博了——」王經理解氣道。「蕭總。雖然對方的票房持續增長。但口碑已經跌入谷底。我預計明後天就會大幅度跳水。也沒人敢繼續給他們增加排片了。這一戰，咱們新奧國際大獲全勝！」
新奧國際大獲全勝？
應該說——新奧國際只是這次交鋒中的受益方。真正打贏這一戰的，是林小築和她背後的林氏。
「乘勢多做一些推廣。把院線的牌子打出去。這麼好的免費宣傳，不能白白浪費了。」蕭正笑道。
「我昨晚就已經和院線方的負責人討論過了。」王經理笑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
反應挺快的嘛。
不愧是老林親自搭建的管理層。工作效率那叫一個高。
「嗯。你也交接一下。隨時去總部報道。」蕭正笑了笑，便掛了電話。
他還有件事沒和王經理透露，那就是《夏日戀歌》票房作假。這事兒他打算交由張嵐去做。
交鋒已經結束。即便是廣電高層，也看得出這場較量誰勝誰負。既然有林氏介入。那高層也不敢太明顯的去偏袒。更何況，查出票房作假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高層應該也不會出面干預。不值當。
但對秦東而言，這絕對是一場令人噁心的調查。
至於白無雙——蕭正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能通過這麼一次較量把他怎麼著。但他也料定白無雙會丟卒保車。
殺雞儆猴？
這就是蕭正要的結果。
我蕭正單挑你們白城幫，也能拿下一個開刀。夠噁心不？
當然。這回可不是蕭正親自操作。若非林小築全力出擊，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粉碎白城幫的計畫。哪怕林氏方面會礙於合作關係，出手幫襯一把，但要像林小築這麼盡心儘力，是萬萬不可能的。
說起來，這回自己這個姐夫，可真是沾上了小姨子的光。軟飯都吃到姥姥家了……
「小築做的不錯。」林畫音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新聞。道。「你給她創造的這個機會，也很恰當。」
蕭正咧嘴笑道：「我給她創造什麼機會啊。明明是她幫了我一個大忙。」
「心裡樂開花了吧？」林畫音不咸不淡的橫了蕭正一眼。「連林氏這回也成了你手中的棋子。」
「就怕我老丈人秋後算賬。」蕭正莞爾笑道。
「他沒那麼小氣。」林畫音抿唇道。「何況，這也是他們的義務。」
「你看。」林畫音指了指手機屏幕。
蕭正湊眼一看：
林氏新聞部發布最新消息，將大力布局互聯網市場。這也會是林氏未來五年的核心業務之一。充足的資金，強勢的背景，以及超一流的核心團隊。林氏發出官方新聞的那一刻，互聯網世界持續地震，喊出「狼來了」的口號。人人自危。
「下面有個視頻。」蕭正伸手指了指。「是林氏的新聞發布會。」
林畫音橫了蕭正一眼：「他們都說你不愛邀功。」
卻還是點開了視頻。
視頻中，兩幫人馬齊聚發布會現場。
以林氏為代表的唐青山和年輕幹將林小築。以及以新奧為代表的四眼團隊。雙方大談互聯網未來，併當場簽訂了協議。走了一個還算隆重的過場。
視頻攏共十分鐘。大頭都讓唐青山佔了。四眼和林小築各自分攤了一分鐘的講話時間。卻字字珠璣，展現一流談話技巧。
視頻中，林小築白領麗人的形象十分惹眼。而她面對記者的刁鑽提問，也十分妥帖地給予回應。連一旁的唐青山也聽得連連點頭。直感嘆這才是真正的狼來了。
「小築真的長大了。」蕭正唏噓道。「我這個做姐夫的都自嘆不如啊。」
「謙虛。」林畫音收起手機，淡淡道。
蕭正還要說些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林小築打來的。
「喂，姐夫！」電話那邊傳來林小築悅耳的笑聲。「我乾的怎麼樣？」
「漂亮！」蕭正笑道。「連你姐都對你刮目相看。」
「是嗎？」林小築傻呵呵地笑道。「我真有這麼優秀啊？」
電話中的女孩分明是一個被人一誇就飄飄然的少女。可視頻中的她，卻又那般乾脆利落。人吶，還真是複雜體。
「必須的。」蕭正打趣道。「看見你這麼出色。姐夫不得不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林小築咯咯笑道：「姐夫你就誇吧，再誇我要上天啦。」
「那姐夫肯定把你拉下來。」蕭正微笑道。
跟蕭正聊了幾個沒什麼營養的話題，林小築便忽然話鋒一轉，問道：「姐夫，我姐在你邊上嗎？」
「在呢。」蕭正看了老林一眼。「要跟你姐聊會？」
「嗯。」林小築點點頭，說道。「很久沒跟姐聊天了。」
蕭正心情略有些沉重。明明姐妹情深，卻連聊天，也成了一種奢侈。
把電話交給老林，蕭正起身去喝水。給老林留點私人空間。
「喂。」林畫音平淡的嗓音傳入電話。
「姐。我做的怎麼樣？」林小築問道。
沒有邀功的意思。相反——還有那麼一絲挑戰的味道。
在小築心中，姐姐就是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也許有董壁君的煽動，但更多的，是她心中的一股鬥志在激勵她向林畫音發起衝擊。
「不錯。」林畫音言簡意賅道。
「只是不錯？」林小築撇嘴道。「姐夫可是誇我乾的漂亮。」
「他一直這麼虛偽。」林畫音不冷不熱道。
「我看虛偽的是你吧。」林小築說道。
一方面是不服氣，另一方面，是替姐夫抱屈。
可就這麼幾句話，卻不知覺中生出一絲火藥味。
姐妹固然情深，可那些被強行壓制的芥蒂，又怎會完全消散呢？
「問一個虛偽的人看法，你是愚蠢還是更虛偽？」林畫音不咸不淡地說道。「有點成績就得意忘形。難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