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5章 我只認你一個!

郭振東已經半個月沒去找過常逸山了。

當然,他也沒有把自己所知道的這一切告知任何人。

他知道,一旦自己泄露出去,這個結交十多年的兄弟就徹底沒了。不僅僅是恩斷義絕那麼簡單。甚至可能會毀了常逸山的一切!

他很清楚,常逸山之所以肯告訴他。就是因為拿他當兄弟。信任他不會背地裡捅刀子。

站在大義上,他憤怒常逸山為了一己私利,惡意詆毀華夏軍人。但站在個人的角度,站在兄弟情上,他又不可能去出賣常逸山。

所以他很矛盾,每日借酒消愁。

「帥哥。」一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扭著豐腴的腰肢,緩步走了過來。

這間酒吧檔次很高。一瓶啤酒以百元銷售。能來這裡消費的,大多都是有錢人。

「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我陪你喝兩杯?」風塵味十足的艷麗女子曖昧的坐在了郭振東的旁邊,上半身不著痕迹的貼近郭振東。一對也不知道是純天然還是硅膠的大胸脯,更是若有若無的磨蹭著郭振東的胳膊。

技術過關。外形也不差。

這就是酒吧的職業女郎。沒個萬八千帶不出去。當然,提供場所的酒吧也會象徵性的收取「場地費」,不會太高。因為這些職業女郎本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這家酒吧收費高,大不了換一家。甚至有些女郎會在許多酒吧掛單。不會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里。

擱在以往,郭振東會毫不留情的把對方趕走。

他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對這種層次的女人,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但今晚不同。

他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難受。他不知道該怎麼舒緩心中的壓抑。而酒越喝越多,他卻越來越清醒。

也許找個人聊聊天,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喝什麼自己叫。」郭振東抬了抬眼皮,咕嚕灌了半杯威士忌。

「帥哥你真大方。」女郎眼睛一亮,知道今晚碰到凱子了。招了招手,示意酒保上了幾瓶好酒。下手不是太黑,怕引起對方的反感。當然,這也是一次試探。

如果郭振東沒什麼反應,她一定會讓郭振東狠狠地出一次血。

郭振東話不多,只是悶頭喝酒。即便女郎把半邊身子都貼在了郭振東的身上。他也只是安靜的喝酒。

「帥哥。你的身材真好。」女郎不著痕迹的摸了幾把。感受到郭振東衣服下的健壯身材,嘖嘖稱奇道。「你平時肯定經常鍛煉吧?」

「嗯。」郭振東灌了一杯酒。「你呢?平時也經常『鍛煉』吧?」

他在鍛煉二字上,故意加重了語氣。

「咯咯咯——」女郎媚笑一聲,輕輕拍了拍郭振東的肩膀。「你真討厭。」

見對方的尺度越來越大,手腳也越來越不老實。郭振東略顯厭煩,蹙眉道:「還想賺錢,就本分喝酒。我只是需要一個陪酒的。不需要陪睡。」

女郎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臉上也掠過一抹尷尬之色。但很快,她恢複平常之色道:「哎喲,帥哥你真討厭。人家只是喜歡你的身材嘛……」

郭振東眉頭深鎖,從兜里掏出一張信用卡:「去買單吧。」

他沒興趣和這種女人勾心鬥角。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準備離開。

女郎見狀,知道這回碰到硬茬老手了。自己那點手段肯定玩不過對方。索性見好就收,接過信用卡去買單。

可沒走兩步,一個穿著正式,臉蛋掛著迷人微笑的青年男子攔住了她:「把卡給他拿回去。我已經結賬了。」

「你是——」女子微微抬眸,看了青年男子一眼。

帥得逆天——

氣質好到爆棚。

就算是正當紅的男明星,也沒幾個能和他媲美。

「帥哥,你這是——」

「去買單!」

身後忽地響起郭振東的低吼聲:「老子不差這點酒錢!」

女子登時陷入為難之境。

這算什麼事兒?

自己不就是想賺點錢嗎?怎麼還有人搶著給?

常逸山沒給女郎猶豫的時間。從她手裡拿過信用卡。走到了郭振東的面前。

揮了揮手,示意女郎可以走了。

「過來,陪我繼續喝。」郭振東看了女郎一眼。

「——」

女郎懵了。

「你喝多了。」常逸山笑著看了郭振東一眼,然後輕聲說道。「送這位小姐回家。」

說話間,兩名體格彪悍的壯漢出現在女郎面前:「請離開。」

送走女郎。常逸山的視線定格在郭振東的臉上:「你已經連續喝了半個月。你父親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讓我勸勸你。不上班也就算了,別糟蹋自己的身體。畢竟,你可是部隊的驕傲。」

「驕傲?」郭振東冷笑道。「你還知道我也是軍人?」

「我一直很崇拜你。」常逸山微笑道。「強大。勇敢。充滿力量。」

「那你為什麼要抹黑他們?」郭振東明知道答案,所以這個質問,更多是一種責備。

「我是商人。商人的本質是逐利。只要是對我有利的。我就會做。反之,如果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也不配在商場站穩腳跟。」常逸山緩緩說道,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

「但這世上除了商人,還有一種人叫軍人。」郭振東一字一頓地說道。

「有什麼區別呢?」常逸山目光平靜的凝視著郭振東,唇角依舊帶有笑容。「班長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自己的部下。連長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班長。團長、軍長、包括高高在上的將軍們,同樣在做著類似的事。就好比你,為什麼這麼多軍區搶你?因為你可以為他們帶來利益。」

「所以。我承認軍人的職責,是崇高的,受人尊敬的。但往大了說,也只是一次次利益的交換。只不過,有人為這一次次的利益交換披上了道德的外衣。看上去顯得光明磊落。」常逸山耐人尋味地說道。「東子。和你說這些,不是要毀你的認知。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你不能接受,不代表一定是我做錯了。就好像蕭正,站在道德的角度,他絕不應該屠殺那群孩子。可他依舊這麼做了——」常逸山誅心道。「當然,他為自己找到了足夠合理的解釋。上面也有人幫他掩飾一切醜陋。可事實呢?他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宣洩他自身的憤怒嗎?那幫孩子已經被控制了。戰士們也已經犧牲了。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避免後續的所有傷害。但他並沒這麼做。而是選擇了殺戮。」

「你敢說,他這麼做是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常逸山輕輕搖頭,放下酒杯道。「他也是為了他自己。」

郭振東迷茫的抬起頭。

他並不認可常逸山,可他並沒有太好的反駁理由。甚至於——在某種程度上,他接受了常逸山的陰暗論調。

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脫不開一個利字。任何領域都是如此。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常逸山打斷:「東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上沒有聖人,也永遠不會出現。」

「但兄弟。我只認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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