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疆少帥 第四百四十章 奪嫡的序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躺在床上的張茂的臉上,等著張茂的話語。張茂這個時候強起精神,開口說道:「現在的情況你們也都清楚了,老夫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有兩點,你們要記住。第一,現在不管你們有什麼心思,保住華城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如果華城丟了,萬事皆休……」

頓了頓,張茂繼續說道:「第二,老夫已經派人向帝都求援了,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大軍便會到來。到時候,老夫自會向朝廷請罪。」聽到張茂這句話,儘管不少官員們都極力的抑制,但是笑意還是出現在了他們的嘴角上。

張茂這句話外的意思就是這次的事情,他要一個人抗下來。這麼大的事情,的確需要一個替罪羊,而且這個替罪羊的分量還不能低。來之前,還有不少人惴惴不安,怕張茂把自己交出去,但是現在卻是放心下來。

但是為首的幾人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們太了解張茂了,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虛弱的老頭,根本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其中,必定有天大的隱情。但是現在,他們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完剛剛幾句話之後,張茂休息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城中的防務老夫已經交給折衝將軍程君了,你們要極力的配合。」

說到這裡,張茂突然雙眼放光,惡狠狠的說道:「現在華城還是老夫說了算,如果有誰暗中搗亂的話,休怪老夫不客氣。」「不敢……」張茂的話語剛剛完,房間中的官員們便齊聲的說道。見狀,張茂揮揮手,說道:「都出去罷。」

聽到張茂的話語之後,一干官員們便魚貫而出。等到他們都走光了以後,強撐著的張茂終於閉上了眼睛,昏睡過去。但是整個華城卻是已經開始動了起來,亂民已經在城外了,並且將華城圍得水泄不通,誰能夠獨善其身……

「陛下,臣認為何大人剛剛的話是誅心之言。」這句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但是看清楚說這話的人是誰以後,他們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跳出來這人是正是從言官的陣營里出來的,所以他這番做作的表演眾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言官們都是一群瘋子,逮著誰就咬誰,所以大家也見怪不怪了。眾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聽聽這人後面要說什麼。上面的楊瑞聽到這句話臉色也有些不悅,但是還是忍耐著,沒有說話。那人見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臉色有些得意,然後繼續說道:「臣以為萬萬不可抽調華山郡的軍隊南下平亂。」

頓了頓,那人繼續說道:「臣以為華山郡的軍隊裡面,必定和這些作亂的亂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調這些軍隊南下平亂,到時候勢必會被裡應外合,所以,陛下,萬萬不可調華山郡的軍隊南下平亂啊。」

雖然話語有些誇大其詞,但是楊瑞覺得有些道理。按照現在的情形看,華山郡的軍隊裡面必定和這些亂民有些聯繫,將他們壓在帝都還好些,如果放出去,南下平亂,說不定真的會出意外。剛剛心中已經拿定注意的楊瑞,開始重新思量起來。

剛剛提出調華山郡的軍隊南下平叛的那個何大人見狀,想要再次開口,但是卻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衣袖。那個何大人漠然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站在原地,不在說話,兩隻眼睛已經毫無生氣。接著,諸位大臣們又開始商議。

很快,南下的平亂的軍隊便已經定好,但是這統兵將領卻沒有定論。看著下面爭吵不朽的朝臣們,楊瑞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文官領兵的情況已經屢見不鮮,但是武將們卻是極力的爭取,無務必要拿下這個差事。

為了這個統兵將領的位置,下面的朝臣們已經吵成了一鍋粥,就差挽起袖子,大幹一場。就在楊瑞的耐心就快用完的時候,突然一直沒有開口表明態度的李季站出來,說道:「臣認為讓三殿下領兵平叛最合適。」

這話一出,滿朝嘩然。不少人看著李季的神色都不一樣了。難道皇儲之爭終於要來了嗎,很多大臣的心裡都這樣子想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坐在上面的楊瑞。楊瑞沉著臉,一言不發。良久,都沒有等到楊瑞發話,下面有些小騷動。

良久,楊瑞才開口說道:「朕累了,明日在議。」說著不理會下面的諸多朝臣,起身朝著後面走去。這一幕讓下面的朝臣們摸不著頭腦,等到楊瑞離開以後,喧鬧聲漸漸的響起。而引起這一切的李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黨羽的簇擁下,走了出去。

現在從華山郡傳來的消息,還不是那麼緊急,而且華城被圍的消息也沒有傳來,所以楊瑞這個樣子,官員們有些不滿,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很快,朝臣們便開始魚貫而出。而楊瑞離開以後,沒什麼心思處理事情,便去了御花園走走。

正對著幾株嬌花發愣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楊瑞皺著眉頭,本來想清靜些的。轉過頭,一個太監好像看出了楊瑞皺著的眉頭,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陛下,老祭酒求見。」聽到太監的話語,楊瑞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笑著說道:「快請進來。」

這個太監年歲不大,不知道老祭酒和陛下的關係。很多年前,楊瑞曾經做過老祭酒的掛名弟子。所以,雖然老祭酒沒有帝師的身份,但是卻一直受到楊瑞的禮遇。沒有過多久,老祭酒在剛剛那個太監的帶領下,出現在了楊瑞的面前。

看著白髮蒼蒼的老祭酒,楊瑞也是心中感慨,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第一次和老祭酒的見面的樣子。那個時候楊瑞還不是皇帝,只是個皇子。而老祭酒也不是現在的身份,而是一個很出名的學者。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楊瑞便火氣十足的想要挑戰老祭酒,存心讓他難堪,但是老祭酒卻是楊瑞提出的問題一一解答。

一晃好多年的事情了,楊瑞心中感慨到。「見過陛下。」老祭酒行禮道。楊瑞笑著說道:「老師就不用多禮了。」聽了楊瑞的話語,老祭酒卻是正色說道:「陛下,這禮數不可廢……」頓了頓,老祭酒繼續說道:「不過既然是陛下的一番好意,那臣受之有愧啊。」

聽到後半句,楊瑞才覺得正常。這才是當年那個聲名鵲起的智者凌霄,而不是現在的老祭酒凌霄。楊瑞笑了笑,開口說道:「老師,朕剛剛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聽到楊瑞的話語,老祭酒也陷入了回憶。

畢竟年紀大了,良久老祭酒才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讓陛下久等了。」楊瑞笑了笑,開口說道:「老師可是有好久都沒有來了,讓朕來猜猜,肯定有什麼事情?」說著,楊瑞像個小孩子繼續說道:「近日國子監沒有出什麼大事情,朝中也沒有什麼大事,除了華山郡的事情。」

楊瑞眯著眼睛問道:「難道老師也是為了華山郡的事情來的?」老祭酒搖搖頭,同樣打趣道:「請陛下再猜猜?」聽到老祭酒的回答,楊瑞的心情好了很多,如果是老祭酒是為了華山郡的事情前來,恐怕他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天子畢竟是天子,不會因為昔日的情分就改變什麼,該翻臉時還是要翻臉的。知道老祭酒不是為了華山郡的事情而來之後,楊瑞的笑容真誠了很多,然後想了想,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開口問道:「朕還真猜不出來,還是請老師明言。」

老祭酒收起了笑容,開口說道:「臣是為了破虜將軍宇文峰而來。」聽到老祭酒的話語,楊瑞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起來。老祭酒好像沒有發現一樣,繼續說道:「臣今天才得知前些日朝廷對破虜將軍的旨意,所以才趕了過來。」

這倒不是老祭酒故意為之,實在是因為他對朝廷的爭端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子監裡面修書,或者講學。所以對於宇文峰的旨意他也是今天偶然聽人說起,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宮中。

聽到老祭酒的話語,楊瑞卻是想起了之前宇文峰迴帝都的時候,老祭酒請他去國子監講學的事情。皺著眉頭,楊瑞在想這兩者之前會不會有什麼聯繫。這麼多年相處下來,老祭酒對於楊瑞的心思也差的八九不離十,主動的開口說道:「那宇文峰是臣收下的掛名弟子。」

聽到老祭酒的話語,楊瑞更加的吃驚,隨即臉色便是有些怪異,因為他也是老祭酒的掛名弟子。隨即便是有些以意外,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老祭酒主動提起,他根本就不知道。作為大秦最有權勢的男人,楊瑞有些惱怒。

楊瑞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問道:「老師來,是為了替他抱不平嗎?」聽到楊瑞的話語,老祭酒沒有什麼隱瞞,坦蕩蕩的點點頭,開口說道:「臣今日前來,的確是希望陛下能夠收回成命的。」聽到老祭酒的回答,輪到楊瑞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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