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零九章 求援

黃曆滿臉愧色的來到了大王子面前,翻身下馬,然後說道:「請大王子責罰。」說完,也不多說,一直低著頭,等待著大王子的發落。

良久,大王子的聲音才響起「黃將軍也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現在先回去整理潰兵,晚一點在再過來,把今天的情形好好說說。」

「謝謝大王子。」說完,黃曆便下去,開始整理潰兵。雖然大王子也很想今天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敗退下來的敢死軍需要人來整理,除了黃曆,沒有人可以上手;還有就是讓黃曆先下去休息,調正好思路,如果現在要他講,看他現在的樣子,說出來的東西肯定是雜亂無章,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敗退下來的敢死軍,人人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有的身上還有傷口,傷口不斷的往外留著鮮血,但是受傷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整個駐紮地顯得死氣沉沉。

黃曆縱馬來到了駐紮地,看見的是一片凄涼的情形。黃曆心裡知道,倖存的敢死軍在心裡已經產生了陰影,下次在面對對面的部隊的時候,已經鼓不起戰鬥的勇氣了。黃曆雖然知道,但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大王子也明白黃曆的難處,專門調撥了一批肉食過來。黃曆見到了調撥的肉食過來了,縱馬來到了敢死軍的中間,用馬鞭指著一個癱坐在地上的敢死軍問道:「想吃肉嗎。」

那個敢死軍沒好氣的看了黃曆一眼,然後說道:「怎麼不想,自從開拔以後,忙著趕路,已經半個月沒有吃到肉了。」

「那還坐著幹什麼。」黃曆指了指後面,然後說道:「那還不去。」

那個敢死軍起身向後望了一眼,果然發現了裝在大車上的肉食,急忙招呼幾個相識的伙夫走了過去。其餘的敢死軍也被一幕驚動了,都回過神來。接下來,駐地上就熱鬧了起來。看到駐地上總算恢複了一點人氣,不再是剛剛進來看到了死氣沉沉的樣子,黃曆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隘口上,餓狼軍們開始打掃戰場。搬運屍體,收撿兵器,今天長槍陣交戰的地方,血已經滲透進了地面,整個地面顯得格外的鮮紅。

「騎尉大人,戰果清理出來了。」田齊滿臉喜色對著宇文峰報告道。

「說說。」宇文峰開口回應到,比起來昨天彙報戰果時候的一個「說」字,田齊已經看出來宇文峰的對今天的這場戰還是極為的滿意。

「騎尉大人,今天我軍傷亡五十六人,死了四十三個,輕傷十二個,一個重傷。」田齊彙報著剛剛統計出來的數據。

果然,聽到數據,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田齊繼續解釋的說道:「傷亡的主要發生在隘口的第一線,後來的戰鬥沒有什麼大的傷亡。」

「此戰,我軍斬獲敢死軍兩千多人,俘虜了八百多人。」田齊接著彙報殺敵人數。

「好。」宇文峰聽到數據之後,情不自禁的說道。

「俘虜的敢死軍,不要殺了,我還有用處。」宇文峰接著說道。

「是,大人。」田齊恭敬的說道。

「讓弟兄們撤下來,隘口上還是只留一個總旗的弟兄。」宇文峰繼續命令道。

「遵命,騎尉大人。」田齊繼續應著,「好了,去吧。」在得到宇文峰的命令之後,田齊轉身,下去忙活去了。

敢死軍的屍體,被割掉腦袋之後,就被收拾起來,一把火燒了。至於戰死了餓狼軍的屍體,則是被整整齊齊的碼在了一邊。

「弟兄們,一路走好。」說完,宇文峰扔掉了手中的火把,火把落在了柴火上面之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接著就是大火就燒了起來。

「士兵們,這些死去的弟兄們沒有白死,他們的死換來了今天的勝利,從此以後,他們的家屬就是我的家屬,是我們餓狼軍的家屬,他們付出了生命,我們活著的人就要為他們的妻兒老小負責。所以,戰鬥吧,士兵,眼前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不要驕傲,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但是,我堅信,最後的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餓狼軍,百戰百勝的餓狼軍。」

說道這裡,宇文峰都已經不禁的舉起了握緊拳頭的右手,下面的士兵們也齊呼「餓狼軍……餓狼軍……餓狼軍……餓狼軍……」

「為了勝利,我們要明天或者後天要付出鮮血甚至生命,現在告訴我,你們怕……不……怕?」宇文峰繼續大聲的問道。

「不怕……不怕……不怕……」又是一陣整齊的齊呼,見到這一幕,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下令:「全體都有,解散。」

士兵們士氣高昂的下去休息了,宇文峰卻是對著身邊的田齊問道:「死去弟兄們的住址都記好沒有?」

田齊點點頭,說道:「都極好了,都虧了騎尉大人讓那一批會寫字的士兵們最好了詳細的登記。」

聽到記錄好了,宇文峰滿意的點點頭。大秦軍中,最常用貪墨戰死秦軍撫恤的辦法就是推脫住址不詳,很多將軍在徵兵的時候也故意讓登記的人不做詳細的記錄。

黃曆正在和一個敢死軍開玩笑的時候,突然有人過來,對著他耳語道:「大王子請將軍過去。」

黃曆聽到之後,起身拍拍屁股,然後笑著離開了敢死軍的駐地。一出駐地,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而是變的異常的陰沉。很快,來到了帥帳。

大王子和其他人已經做好,都在等著他了。進得帥營以後,黃曆正準備對著大王子行禮,但是大王子顯然已經迫不及待,開口說道:「黃將軍,快請坐下。」

黃曆聽聞大王子的話語中急切的語氣,也不敢耽誤,坐下之後,就開始敘述起來。「大王子,各位,今天我率軍隊壓上去之後,發現了……」

接著,黃曆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說到了最後,黃曆也是陷入了白天的回憶,背上也是出了一陣冷汗。良久,帥營里才有人反應過來,然後出聲的問道:「那這麼說,這個什麼長槍陣,難道就無敵了?」

其餘人也都有這個疑問,大王子也是開口對著黃曆說道:「黃將軍,你怎麼看?」

畢竟在座的只有黃曆才親眼見過這個長槍陣,黃曆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這個長槍陣也不是無敵,它也有它的缺點。」

聽到有缺點,眾人都是豎起耳朵,黃曆也不賣關子,開口繼續說道:「據我觀察,今天之所以敗的這麼厲害,全是因為地形的原因。這個長槍陣只能用於防守,因為它行動起來遲緩,如果是在平原上,可以攻擊它的兩翼,或者藉助快馬,攻擊它的後方。」

「你的意思是不能夠從正面擊潰它?」大王子很快就發現了黃曆口中隱藏的意思,而開口問道。

黃曆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大王子,如果是其他軍隊擺出這個長槍隊,我們的勇士完全可以從正面擊潰他們,但是如果是對面的軍隊的話,我想,如果不付出極大的傷亡,是不可能從正面擊潰他們的?」

說完之後,黃曆沉默著,等待大王子的下文……

「將軍,雖然斥候沒有被攔了下來,但是還是能夠聽到前方的喊殺聲,而且聽聲音,前方的戰事打的十分慘烈。」肖毅的副將對著肖毅開口說道。

「嗯。」肖毅淡淡的點點頭,那個副將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將軍,我們怎麼辦?」

「等。」肖毅說完了之後,就不再言語,副將看見肖毅這個樣子,也悄悄的退出了帳篷。

……

「騎尉大人,我們要不要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出擊?」田齊開口問道。

帳篷內的其他人也都是望著宇文峰,宇文峰卻是搖搖頭,然後說道:「不用,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幾人出口問道。「是,等胡人退兵,經過這兩天的戰鬥,胡人的主將應該明白了現在的形勢,他們想打垮我們去救援固州,根本就不可能,我們現在要坐的就是默默的等待胡人退兵。」

雖然幾人不解,但還是老實的遵守了宇文峰的命令。幾人退下去之後,宇文峰叫喚道:「鄭康。」

在帳篷外面候著的鄭康連忙走進帳篷,開口問道:「騎尉大人,有什麼吩咐?」

「怕不怕死?」宇文峰突然問道,鄭康挺起胸膛說道:「餓狼軍沒有怕死的。」

「很好,但是沒有那麼嚴重,今晚你連夜去向我們後面的軍隊請援。」宇文峰繼續說道。

看到鄭康不解的眼神,宇文峰繼續說道:「聽我把話說完……」

說完之後,宇文峰對著鄭康說道:「不要問為什麼,執行命令。」

「是,騎尉大人。」鄭康挺起胸膛,然後出帳篷,下去牽馬去了。鄭康走了之後,宇文峰在帳篷里,又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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