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崢嶸 第六十二章 戰爭

神歷1466年秋,胡騎南下,一路勢如破竹,固州再次陷落,不久傳回「固州三屠」的消息,也就是大陸通史的所描述的「流血日」。

一天之內三次屠殺固州的百姓,死亡人數高達十萬。這一天鮮血將固州的地面染紅,這一天無數的頭顱被砍下來堆積在一起,這一天固州火光衝天,這一天必將被歷史銘記。

而後,胡騎集中優勢兵力,一路南下。利用騎軍的高速行動能力,把北疆邊軍遠遠的甩在後面。

一天之內,無數的告急的邊報統統的傳入帝都。

在這種情況下,援軍開拔,一路北上。

一份來自兵部的調令也讓宇文峰踏上了北上的戰場。

浩浩蕩蕩的五萬大軍就這麼開赴北疆戰場。這次領軍的統帥是天子心腹,禁軍統領於林。

於林此人頗有勇武,才幹也有,就是為人傲慢。於林是從龍的老人,這些年靠著天子的寵信才走到了現在的地位。

於林帶著大軍一路急行,遇到的小股胡騎一遇即潰,更讓於林產生了自大的情緒。

在於林看來,胡騎不過如此,在強大的京軍面前,不堪一擊。這次他所帶領的五萬大軍,絕大部分是京軍,還有從禁軍中抽調了五千人出來。

京軍,禁軍,都是強軍,給了他們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兵器。可是很多時候,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不止是靠這些。

不止是於林,連軍中也是普遍這麼認為的,認為胡騎不過爾爾。上次,宇文霽率領京軍出戰,可是沒有打一仗,胡騎便撤退了,而參與上次作戰的京軍根本就沒有見識過胡騎,所以,一股驕傲的情緒在整個軍中蔓延。

但是,事情總有例外,軍中的宇文峰就從來沒有小看過胡騎。

這天入夜,牛二一身戎裝的走進了宇文峰休息的帳篷,看到牛二進來,宇文峰問道:「怎麼樣?」

牛二回答道:「少爺,值夜的人都安排好了,但是有必要這麼小心嗎?」

宇文峰不答,只是漠然的長嘆。

牛二便轉身出了帳篷。

宇文峰是八品品忠武校尉,本來是個散階,但是在戰時便有了用武之地。在軍中也可以領軍五百,加上他的餓狼,他這支隊伍一共便有了七百五十人。

這次隨軍作戰,宇文峰把所有的家底都帶上了。一個小小的校尉便有兩百五十個親衛,在軍中可以說極其不合規矩,但是宇文峰的身份擺在哪裡,一般人也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在帝都,宇文峰的「瘋狗」之名也傳的比較響亮,所以世家子弟也不敢隨便來找麻煩。

看到牛二出了帳篷,宇文峰的也是緊緊的握住腰間的戰刀。

半夜,五萬大軍的營帳顯得格外的安靜,但是不遠處,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只看見為首的那人,拔出手中的彎刀,大聲喝到:「殺。」

一股洪流便沖向了五萬大軍的營帳,正在樓塔上睡覺的哨兵,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響動,馬上想大喊「敵襲。」

可惜,喊出「敵」字之後,他的喉嚨已經插上了一隻箭。

但是很快「敵襲」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整個大營都咋了鍋,許多人剛剛從營帳出來,幸運的被衝進來的胡騎割了腦袋,不幸運的,直接被胡騎撞飛開來。一匹馬加上一個人的重量,在高速的衝撞下,可以想像被撞人的悲慘。

聽到響動的於林馬上起身,問道守在門口的親衛,門口的親衛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狀況。這個時候,一身是血的一個親衛衝進來,對著於林說道:「大帥,不好了,胡騎襲營,現在正向這邊殺來。快撤吧。」

於林這個時候推開來報信的親衛,大步走了出去,看見到處都是火光衝天,這個時候於林彷彿還在做夢,剛剛入睡前,他的派出的斥候還說沒有敵蹤。

而邊軍派來的人也說,現在胡騎的主力已經被他們拖住。於林入睡前還在和手下的人討論怎麼樣和邊軍配合,把胡騎包餃子,怎麼轉眼,胡騎的主力就跑到了自己這邊。

於林忘記他是在戰場上,突入進來的胡騎已經看到了帥帳面前的於林,紛紛像打雞血一樣,不要命的往這邊沖,於林身邊的親衛自然拚死抵抗,但是也只是螳臂當車,很快於林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這個時候,主帥陣亡的消息傳開,一片嘩然,這個時候胡騎分開,製造出更大的混亂。

很快,變成了大潰敗,許多士兵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便被攜裹著向南逃去,胡騎不斷的追趕,途中也有軍官想組織人馬起來抵抗,但是很快胡騎就突入過來。

其實這場夜襲戰能夠取得這麼大的成功,有太多的偶然,制定這個夜襲計畫的人可能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戰果。

首先,整個軍中一股驕傲的情緒不斷的蔓延,常言道「驕兵必敗」,軍中的軍官不乏世家子弟,都以為老子天下第一。

接著,低估了胡騎的機動性,導致一路急行軍,紮營的時候也馬馬虎虎。於林一心想要立下功勛,相信了邊軍傳來的消息,胡騎主力被他們死死拖住。最後,胡騎在襲營後,根本不能算做戰敗,但是身為主帥的於林卻不能冷靜下來,於林何時又經歷這種戰爭場面,看到大營這幅模樣,以為敗了,最後讓人砍下了腦袋,導致軍心不振,全軍潰散。

其實太襲營的胡騎並不多,只有一萬。所以胡騎一直在後面驅趕潰敗的秦軍……

被偷營的時候,聽到響動,宇文峰立馬起身。然後大步走出帳篷,看見牛二已經走了過來,宇文峰問道:「怎麼回事?」

牛二回答道:「胡騎偷營,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宇文峰立馬下令,所有人集合。宇文峰早已經感覺事情不對勁,所以這兩天下令兵甲不離身,底下的五百兵丁自然有怨言,但是在宇文峰的強勢之下,也都紛紛閉嘴。

很快,宇文峰的隊伍便集中了起來,這個時候,底下的人看這宇文峰的眼神里除了敬畏還多了一絲崇拜,不遠處有傳來「大帥死了,大帥死了」的聲音,一個潰兵跑了過來說道:「大帥已經死了,快逃吧。」

但是馬上被宇文峰砍下了腦袋,宇文峰對著剩下的人馬說道:「亂我軍心者,死。」

這個時候,一對胡騎已經沖了過來,但是很不幸的是,等待他的不是彷徨四措的潰兵,而是已經蓄勢待發的宇文峰一行人。牛二一馬當先說道:「沖」

便帶頭沖了過去,餓狼們緊跟其後,所為狹路相逢勇者勝,兩支隊伍便是針尖對麥芒,對面的胡騎終究人太少了,很快便被消滅了乾淨。

大營里已經亂翻了天,很多人也想集結手下的隊伍,但是沒有辦法,太混亂,而且集結起來的人很多都還沒有兵器,胡騎一衝便散。

宇文峰這個時候對著牛二說道:「向北,向北。」

雖然對於宇文峰的這個命令不解,但是牛二還是老老實實的遵命。路中又遇見了幾隻小股的胡騎,但是都被幹掉了。出了營帳,向北。

很快,便沒有了追兵。這個時候,隊伍停了下來,原地休息。

這個時候,牛二問道宇文峰:「少爺,怎麼辦?」

宇文峰這個時候看著北方說道:「向北,向南只有死路一條。向北還有一線生機。」

向南的潰兵一路潰逃,就恨爹媽沒有給自己生下四條腿,跑著跑著,便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丟了……

天終於亮了,跑了半夜的潰兵也都停下來喘氣,很多人在路上根本不遠願意再跑,但是很快便被追上來的胡騎一刀砍了腦袋。

這個時候,正前方突然出現一支胡騎,看樣子有幾千人,很快後面的胡騎也追了上來。

很快,有了第一個人跪下,其他人也都紛紛跪下,祈求投降這個時候,殺紅眼的胡騎哪裡還管什麼,都是不斷絞殺跪在地下的降兵。

潰兵經過一路上的奔跑,那還有抵抗的力氣,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弟兄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所幸,不久,一對小股胡騎沖了過來,沿著隊伍不斷的高呼,殺紅眼的胡騎才紛紛停下手中的屠刀,一臉不甘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降兵。

戰敗的消息傳來,天子震怒,但是卻無計可施,只有命令宇文霽領著京軍另一大營出征。

這次的援軍中,不乏世家子弟,都是想著「鍍金」的意思,畢竟上次宇文霽領軍回來之後的封賞,大家都眼熱的很。在他看來,援軍不可能敗。

但是這次不僅敗了,而且還敗的如此徹底,於林雖然身死,但是還是被參的體無完膚。還好當今天子是個念舊的人,要不然找這些奏章給於林定下的罪,連他的妻兒老小都會被株連。

自從宇文傲上次被行刺後,已經很少上朝了,但是自從固州陷落的消息被傳來之後,便又重新的回到了朝堂之上,這個時候李家雖然不滿,但是也知道是非常時期,也不敢惹怒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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