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7章 索倫一怒,血流成河!

……

東南行省首府東海城,總督府內!

歸行負本來是要來遊說東南行省第一文官,長史言無至效忠索倫,卻沒有想到竟然見到了凌傲。

他第一反應確實比較驚愕,凌傲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見到歸行負驚訝,凌傲再次重複道:「卮離殿下說過,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索倫所逼,並不是出自您的本意,只要您願意歸正,他一定會既往不咎,繼續重用於您。」

說罷,凌傲的目光熾熱地望著歸行負。

對於凌傲來說,歸行負不但是靠山,甚至是精神支柱。

沒有了歸行負,凌傲覺得自己就如同水面的浮萍一般,無依無靠。所以,他無比熱切地希望歸行負能夠重新回歸到卮離麾下。

歸行負原本是作為索倫特使來說服言無至效忠索倫,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派了他的養子來說服他。

聽到凌傲的話,歸行負心中不由得一動。

說不心動是假的,畢竟這輩子對於歸行負來說,最痛苦的事情便是被索倫俘獲,不得不出賣卮離保住性命。

原先的歸行負,可謂是卮離的嫡繫心腹,怒浪王國眾多諸侯中的政治地位排名第一。

一下子,淪為索倫的階下之囚,可謂是從天堂淪落到地獄。

現在,卮離竟然派凌傲來遊說,說可以重新接納他,讓歸行負怎麼能不心動。

思慮良久,歸行負深深嘆息一聲。

東南總督府長史言無至見之,道:「你們翁婿談,我迴避一下。」

「不用!」歸行負道:「有些話,長史大人也不妨聽聽。」

然後,他望向凌傲道:「小傲,有一件事情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凌傲面色一顫,道:「岳父大人,您說。」

歸行負道:「從今以後,你還是喊我義父吧,就不用喊岳父大人了。因為,歸芹芍已經嫁給索倫了。」

凌傲頓時猛地站起,面孔一陣抽搐,但很快他又安靜了下來,因為對於這個結果他心中早已經有了準備。

不過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凌傲還是覺得心痛如絞。

歸行負道:「小傲,義父對你如何?」

「您對我恩重如山。」凌傲道。

確實是恩重如山,在揭露這裡被刺一案的醜聞中,歸行負把一切醜陋的罪名推在自己的頭上,說是自己貪慕權勢把女兒送給卮離糟蹋,沒有提凌傲半個字,甚至隱隱還把他說成似乎受害者。

在最原始的文本中,歸行負的供詞甚至提到他先用藥將凌傲迷倒,然後再讓卮離去歸芹芍的洞房。

總之,他用盡一切辦法美化凌傲。

歸行負對凌傲如此之好,確實讓人驚訝,甚至無法理解。他明明是唯利是圖,刻薄寡恩之人,為何會對一個養子這麼好?哪怕對親兒子也沒有那麼好啊?

思考了良久,歸行負抬起頭,道:「我是不可能在回歸到卮離麾下了。」

凌傲急聲道:「為什麼?」

歸行負道:「第一,我對卮離殿下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歸氏家族的希望已經落在歸芹芍和索倫的孩子身上了。」

凌傲面孔一顫道:「芹芍這個臨海城主是不算數的,您才是真正的臨海城主。雖然臨海城已經被索倫攻佔,但這只是暫時的,總有一日我們要奪回來的。」

歸行負道:「痴兒,難道你覺得卮離殿下會為了幫我們奪回臨海城而出兵嗎?」

凌傲道:「現在雖然不會,但卮離殿下登基為王之後,一定會滅掉索倫,屆時自然就奪回天水城了。」

歸行負道:「且不說卮離殿下未來能不能奪回臨海城,就算他能夠滅掉索倫,奪回臨海城,你覺得他會還給我歸氏嗎?」

凌傲沉默下來,按照卮離的性格當然是不可能的。進入嘴裡的肉,卮離哪有吐出之理?

歸行負道:「而索倫和歸芹芍結合生下的孩子姓歸,這個孩子會繼承臨海城主之位!所以相較而言,我效忠索倫對歸氏更有利益。」

凌傲嘶聲道:「可是,卮離殿下登基為王之後,一定會滅掉索倫,而您和索倫站在一起,歸氏就要亡族了。」

歸行負搖頭道:「這也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原因,在卮離和索倫的這場鬥爭中,索倫的贏面大過於卮離。未來死無葬身之地的可能是卮離,而不是索倫。」

這話一出,凌傲面孔一顫,不敢置信地望著歸行負。

而言無至也微微一愕,目光落在歸行負的臉上。

凌傲道:「這怎麼可能?索倫充其量只是得到了柔然城,天水城,臨海城,勢力不足卮離殿下十分之一,他怎麼可能會贏?他必輸無疑,必死無疑的!」

「哈哈……」歸行負笑道:「如果天下諸侯,天下貴族完全團結一心,卮離指揮他們如指臂使,索倫當然必死無疑。而事實上呢,這一場滅索大戰卮離一敗塗地,天下諸侯和貴族,都已經在騎牆觀望了,連圖靈陀都狡猾地縮了回去。卮離空有百萬大軍,但是他能指揮得動哪一個?索倫很快就有二十萬大軍,而且每一個士兵都屬於他。」

凌傲愕然,沒有想到養父歸行負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歸行負繼續道:「事實上,等索倫徹底吞併東南行省之後,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話一出,旁邊的言無至頓時哈哈大笑。

歸行負道:「長史大人為何發笑?」

言無至冷道:「歸行負,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我身為王國首相之弟,東南行省總督府長史,東南行省文臣領袖,言黨首領之一,你難道視我如同無物嗎?」

歸行負沒有來得及開口,言無至又道:「索倫自說自話,自己封自己為東南行省代總督。但除了臨海城和天水城之外,他能染指哪一個郡?他管得動哪一個縣?東南行省一萬兩千名官員都唯我馬首是瞻,他能指揮得動東南行省的一個官員嗎?哪怕只是一個小吏?所以,你口口聲聲說索倫吞併東南行省,未免太信口雌黃,視我和東南行省一萬名官員如同無物了。」

言無至比他的兄長言無忌年輕了近十歲。

首相言無忌長相儒雅,而眼前這言無至反而英俊剛烈,今年四十幾歲的他,留著一縷黑須,面孔狹長,雙目深邃銳利。

雖然是文官,卻時時刻刻佩戴寶劍,加上他不苟言笑,面容冷酷,使得他看上去顯得非常犀利鋒芒。

而事實上,他這人也確實很難打交道。

卮威公爵雖然是東南行省總督,但畢竟是王室貴胄,對日常政事沒有多少耐心,平常只是掌握兵權和整個行省的大方向,其他政事一概交給長史言無至。

而這言無至確實才華橫溢,將整個東南行省治理得井井有條,雖然是二把手,卻也如同土皇帝一般,東南行省官員的命運盡在他的執掌之中。

加上他為人冷酷,恃才傲物,東南行省官員無不畏之如虎,戰戰兢兢。

歸行負作為東南行省轄內的諸侯,也經常和言無至打交道,或許是執掌一省權勢太久了,使得言無至天生霸氣,哪怕面對他這個王國諸侯,也以上司的姿態。

所以這言無至確實很有才華,缺點就是太過於傲慢,甚至是剛愎自用。

他的兄長言無忌儘管是王國首相,言黨領袖,但姿態上還不如言無至這麼霸道冷峻。

剛才歸行負對凌傲說的那一番話,與其說似乎在勸說凌傲,不如說是在勸說言無至。

「長史大人,任何家族都不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內,言氏家族更是如此。」歸行負道:「若不是言亭一被斬,現在此時已經在索倫帳下效命了。」

言無至目光一縮,沒有言語。

歸行負繼續道:「眼前對於長史大人,完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卮離登上王位,未來的首相只能是言無忌的嫡子,您的侄子言亭鹿。而若您效忠了卮妍公主和索倫,那未來的首相便是您言無至大人了。您才高八斗,氣質更遠勝於令兄言無忌,您才適合成為言黨的領袖,難道你就甘心永遠屈居人下嗎?難道未來還要去服從侄子言亭鹿的命令嗎?」

歸行負利用的便是言無至的傲慢和剛愎自用。

此人一貫來心比天高,覺得自己才華遠超兄長言無忌,對言黨接班人言亭鹿更是沒有放在眼裡。

一旦發現有機會擊敗兄長言無忌,成為言黨新領袖,言無至一定會心動的。而索倫,幾乎是他唯一的機會。

至於索倫和卮離之間的勢力對比,根本不許歸行負都說,言無至也能一眼看穿。

言無至依舊沉默不語,歸行負心中大喜,以為已經說動了對方。

而就在此時,言無至一聲冷笑道:「你知道索倫最缺乏的是什麼?」

「請指教。」歸行負道。

「胸懷,智慧。」言無至道:「看起來他好像戰無不勝,但靠的全部是急智。你在看他身邊,有什麼出色的人才嗎?嚴奈兒是他的女人,嚴炎是他的岳父,岩綽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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