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覺得有點懵逼。
就這東西，一件賣40美元，還有人買一整套？
而且一整套還是一萬美元？
這是賣T恤還是賣黃金啊！
他怎麼不知道，錢這麼好賺？
想當初他們的無人機剛出來的時候，還得拼死拼活推銷好吧？
「最受歡迎的是毛熊被寂靜號碾死的那一系列，一百美元一件，太貴了，實在是沒捨得買！最便宜的基本款，是FFF團烤毛熊系列，弔死，燒死，放鍋里煮，拿叉子插死……一件25美元，良心價啊！可惜已經賣光了，我們只能買貴的了。」
南冥瞠目結舌。
「據說還有限量款，是毛熊被南總一腳踹飛的，求婚被新娘嫌棄的，現在已經很多人交錢預定了……」那人說得眉飛色舞，「特別是南總那一件，據說是目前為止南總唯一授權的動畫形象，太有收藏價值了！」
南冥能說什麼？他只能說，你妹的，這世界上會賺錢的人真多！
而且，什麼時候我授權自己的動畫形象了？
他和陸振國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站起來：「走，咱們去看看？」
「就在那邊！」倆人還很熱情地給他指路，「哪，如果你們買到了限量版，能不能借來讓我拍張照片？」
毛熊必須死，這是目前網路上最熱門的話題！
據說已經有人穿齊一套，擺拍各種姿勢上傳到網路上了，點擊爆棚！
現在的年輕人最喜歡的是什麼？不就是被關注嗎？
能被關注，別說花錢了，賣腎都行！
國內的小年輕是這樣，國外的年輕人是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個人順著人流走了幾步，就走不動了，就看到前方隊伍漫長無比。
就在懶神系展區的一個展位前面，還擺放了幾個毛熊西里爾形象的沙袋和不倒翁，不時有人上去拳打腳踢一番。
擴音器里，有人聲嘶力竭地用中、英、法三國語言喊著什麼，現在播放的是法語，南冥還真聽不懂，等到法語一過，換成中文，南冥就聽懂了。
「法國巴黎，法國巴黎！王八蛋毛熊西里爾付不起廣告費公司倒閉了！西里爾吃喝嫖賭欠下了3.5個億，不發工資，一對狗男女逃跑了！只能拿形象授權來抵債！你想讓毛熊怎麼死！被抽死被捅死被淹死！統統你說了算！統統你說了算！王八蛋毛熊你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你還我血汗錢，還我血汗錢！」
南冥的那個汗啊，刷刷刷的就下來了，一滴兩滴三滴……
這熟悉的味道，這逼真的觀感，那一瞬間，南冥有一種錯覺，似乎自己回到了國內青陽大學隔壁的小吃街，到處都是聲嘶力竭的小販在罵黃鶴。
而此時，在這熟悉的味道里，一隊隊的人排著隊把錢交到了銷售人員手裡，還有人拿著卡，直接預訂好多套的。
南冥目瞪口呆，道：「這也有人能信？」
「咱們國內來的當然知道，我覺得這老闆是故意的，國內來的，聽到了就知道這一定是假的了。」旁邊一個宅男打扮的人嘿嘿笑道，「不過看老外上當真的好爽啊！」
「那你還排隊？」南冥問道。
「你不知道，現在毛熊必須死已經是ebay上最火爆的銷售品了，現在買了轉手一賣就能賺好多！我這找室友湊了很多錢，就打算搞代購呢！就連國內淘寶上都有仿貨了，25塊錢一件，不過質量可差多了。不過淘寶上還有很多原創圖案，網路上各種段子手，漫畫家已經把毛熊玩壞了！」
南冥目瞪口呆，只能感嘆這世界的效率和熱度。
「老了，完全看不懂了……」南冥哀嘆。
南冥正感嘆間，就看到身後人影一動，趙小胖把倆阿拉伯白袍子拎到一邊去了。
南冥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哪是倆阿拉伯人，分明就是倆人裹了白床單，躲在人群後面。
而且身形還挺熟悉，一個壯得像頭熊，裸露在被單外面的皮膚毛髮格外濃密，另外一個閉著眼南冥都能認出來。
毛熊西里爾和熊孩子陳浩聰。
「嘿……冥叔！」陳浩聰沒想到自己躲在後面看熱鬧，都能被火眼金睛的趙小胖拎出來，他恭維趙小胖道：「小胖哥，你現在眼力都快趕上我爸了！」
「老實點！」南冥瞪眼，「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啊……」陳浩聰眨巴了一下眼睛，「昨天晚上毛熊……不，西里爾找到了我。」
「叫我毛熊就好。」西里爾操著怪裡怪氣的漢語道，然後他還擺了個健美的姿勢：「熊，有力量！我喜歡！power！」
南冥趕快後退了幾步。
「陳浩聰，好兄弟，投資我！」他又一把環住了陳浩聰的肩膀，陳浩聰本身就是個壯小夥子，在毛熊面前就跟個小正太似的，一下子就被摟進懷裡不見人影了。
「嗯，我昨天晚上和毛熊談了談，我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也能賺錢……」陳浩聰道。
「而且大家也都覺得很好玩！」陳浩聰指向了四周，就見人群中散布著懶神一期的學員中，很明顯是在當托。
南冥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背靠懶神科技，什麼辦法賺不了錢？還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裡？
「冥叔，你不要看不起這小生意，其實今天這一會兒的銷售額，已經超過千萬美元了。」
如果一套10000美元的話，那麼1000套就是千萬美元級別的了。
而且有的是人十套八套的定。
「按照我們的合作計畫，現在我們早上起來就已經賺了500萬美元了！」旁邊小胖子狀元元尚跳出來，「500萬美元！」
就在一天之前，他們的全部身家加起來，估計還沒500美元呢，今天竟然有了500萬美元？
「對，比昨天咱們賣寂靜號周邊還賺錢！」又有人連連點頭道，「果然憤怒與怨念的力量是偉大的！」
南冥無語半晌，道：「也就是說，老馬套路了崔維斯，崔維斯套路了毛熊，毛熊又把你們給套路了？」
「這怎麼是套路呢？這是合作！合作！」除了陳浩聰不敢說話之外，其他人都不服氣。
這麼賺錢的生意，怎麼是套路呢？
南冥嘆口氣，道：「好吧。去吧，好好乾！」
陳浩聰等人如蒙大赦，轉身跑了。
「這就放他們走了？」陸振國也是哭笑不得，又有點感慨。
這麼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賺了一千萬，這些熊孩子……真是不得了啊！
「沒什麼，孩子們總是要見見世面的。」南冥淡然道。
被套路或者套路別人，總是必經之路，不讓他們經歷一下，怎麼能懂？
話說，到了晚上，當毛熊西里爾帶著一張挺括的銀行卡回到住所，見到自己親愛的卓雅時，整張臉都在放光芒：「親愛的，我已經賺夠結婚的錢了！而且我們日後還要有更多的錢！我們去籌備婚禮吧！」
他獻寶一般把手中的銀行卡放到了卓雅的面前，「親愛的你猜，這裡面有多少錢？」
「五千萬？」
「哇，親愛的你真厲害，這都猜出來了！老公我一天能賺五千萬，厲不厲害！」毛熊得意洋洋，直到卓雅把一張紙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剛才懶神系的法務人員送來的律師函……」
西里爾低頭一看就呆掉了。
「非法使用懶神科技南總的動漫形象，索賠5000萬美元？等等，陳說已經拿到授權了啊！」毛熊急了。
「但是陳並不是南總，顯然他並沒有拿到。」卓雅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毛熊。
「這麼說……」毛熊目瞪口呆：「我又破產了？」
「好像是這樣，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