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下一統 第五百一十七章 勾心鬥角

李效失聲說道:「先生真乃孤之子房也!」

一群武將一聽得有這般容易之事,頓時阿聲如潮,直把吳晶和李效這對君臣誇得古今無類,天下罕有。

向德見了,更是滿肚子酸溜溜的。吳晶成了張子房,還有他向德什麼事!他忽然眼前一亮,向吳晶道:「先生聰明才智,天下罕有,德佩服之極。只是,先生這等妙計為何不早早拿出來,而拿出來之後,又反說此策並非上策,甚至還不如直接進取漢中呢?」

吳晶嘆道:「但凡紛雜的計謀,看起來一定都是頗有妙處的。只是,一般的計謀,施行之時,一直要求環環相扣,處處不能有疏漏之處。此計就是這樣,若是有一處不對,就很難達到預想的效果。但人力有時而窮,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將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計進去,所以,這等計策往往是看著絕妙,實在欠缺可行性!

反倒是漢中之地,位置險要,看似難取,一旦取得,則去一心腹大患,以後我等和趙平決戰之時,也不至於礙手礙腳。從長遠看來,花費一些代價倒也是值得的。」

李效得了這般好的計策,竟能不動兵戈就能盡取揚州之地,哪能不心動。至於吳晶所說的漢中,他原就沒有多少攻取的野心,此時就更加無意征伐了。

「先生不必多言,孤意已決,就照先生方才所獻的方略行事。先生若是心中有所疑慮,孤可以在這裡向先生說一句:此事若成,大功全在先生,此時若敗,則皆是我等決策之誤,與先生無礙!」

吳晶一聽李效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也不好繼續說下去,儘管他明知道李效今日信誓旦旦的這番話,並不能當真,到時候若是真出事,他就算礙於今日眾目睽睽之下所言,卻也一定在心中對自己有所怨懟。

難得意見如此一致,李效興高采烈地拍板定案,又吩咐有司抓緊時間制定出具體方略,便笑著宣布散會。

這次會議,最後走出來的只有兩個人是低頭沉吟,難以興奮起來的,一個便是會議的中心人物吳晶。他雖有不妥之處,卻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有些煩悶。另外一個人便是向德,他今日的風頭完全被吳晶蓋過,幾乎沒有任何錶現的機會,自然是對吳晶又妒又恨,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心情了。

向德回到自己的府中,心中兀自憤憤,卻又無可奈何,只是便只能是搖頭嘆氣,嗟然不已。他府里的家奴、丫鬟等見了他這般神色,知道他此時心情不豫,紛紛閃避。

正在此時,忽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後面喝道:「老爺,老爺!」

向德聽得這個聲音,眼神一凝,回過頭去,卻見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正氣喘吁吁地向這邊奔來。

不待那個男子站穩,向德便有些急切地問道:「可有消息?」

原來,向德素來對於吳晶就頗為忌憚,甚至有些嫉妒。他很早以前,便派了人監視吳晶和他的家人的一舉一動,以便找到把柄,一舉將他除去。而這個男子,便是向德派去的這些人中的主要負責人,叫做鮑昭。

鮑昭臉上露出笑意,道:「先生,這次小人有絕對準確又絕對重大的消息稟報……」

說著,他一雙小小的賊眼四處瞟了一瞟。

向德立時會意,道:「好,咱們書房去談!」

兩個人便來到了向德的書房。這書房是一個單獨的屋子,周圍來往的人很少,而且人在書房裡面,對於外面的所有景物都瞭然於胸,外面的人想要偷聽裡面的動靜,似乎是不可能的。這裡,有絕對的安全。

「你探聽到什麼消息,竟如此慎重?」向德有些熱切地問道。對於他來說,鮑昭是他目前最大的希望了。通過堂堂正正的爭鬥,向德知道自己是絕難鬥倒吳晶的,若是鮑昭這邊能有蹊徑,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鮑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卻不肯直接說事實,而是笑道:「先生聽得這個消息,定會大吃一驚,而且,小人敢斷定先生得了這個消息,定能達成心中所願了!」

向德知道鮑昭是在敦促自己先達成他心中所願,不由有些惱怒,但他此時卻不宜發作。於是,他笑道:「這都是鮑先生之功勞,若果如先生之言,德不敢有一時或忘,一定不負先生辛勞!」

鮑昭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連聲說道:「不敢!」

向德卻在心下暗暗發狠:「鮑昭這等人,決不可用。才稍稍立了一點功勞,便思邀功,甚至還以這點功勞為要挾,不厚賞他,他還不敢說出來。若是這等人日後得勢,我這個主人也要被他反噬呢!」他心下已然做出決定,今日事了,定要尋個罅隙將他趕走,這等人留在身邊實在是禍患。

那邊鮑昭卻一絲也沒有注意到向德的異狀,更不要說看出向德心中所想了,他兀自沉浸在立下大功的狂喜之中,以略帶炫鬻的語調說道:「先生有所不知,吳晶此人,很可能和并州趙平有勾結!」

「嗯?!」向德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道:「你休要胡言,吳晶乃是我大秦第一謀士,日後秦王若是登極,他必將位列三公,甚至有可能封侯拜相,成為開國柱石,如他這等身份,又如何可能自毀前程,和趙平聯絡呢?」

鮑昭詭異地笑了笑,道:「先生此言差矣,秦王登極的話,吳晶那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可少的,但問題是,秦王登極的可能性大,還是趙王?趙王如今勢力雖然難以和秦王直接抗衡,但他如今正處在進步之中,每日力量都有所增強,而反觀秦王,則不免有日薄西山之嘆。盛極必衰,如環無端,此乃天道。小人想問先生一句不當之言,還望先生莫要見怪。若是先生您有機會轉投趙王,就算不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只能保得榮華富貴,您不願嗎?那吳先生乃是我大秦第一謀士,他在大秦能受重用,到了趙王那邊,又豈能受了冷落?趙王善用降將,難道就不善用降臣?」

「住口!」向德聽鮑昭說話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像話了,不由大怒,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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