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並不愉快的晚宴結束後，張弛就給哈里斯遞上了一根煙。
哈里斯表情憂慮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在擔心什麼？」張弛從哈里斯的表情上看出了些問題。
「他是個混蛋！」哈里斯回答：「而且我居然要跟這樣的人合作！上校，你們中國的軍官都這樣嗎？」
張弛不由尷尬的笑了笑。
「唔，抱歉！」哈里斯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解釋道：「我指的當然不是你們，事實上……我原本還以為這個少將會是個像你們一樣的軍官，但明顯他不是！」
「沒關係！」張弛回答。
「我擔心……」哈里斯嘆了口氣：「在今後的訓練與合作里，我和你們那個少將會很不愉快！」
張弛只是笑了笑。
在這方面上，張弛不方便再說什麼，因為不管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國家，徐政凱也是自己上峰，在背後討論自己上峰的不是是大忌。
但張弛心裡知道，國民黨的軍隊正如史迪威所說的那樣：「中國擁有最優秀的士兵，但他們卻在最混蛋的軍官的指揮下作戰！」
當然，這話有些偏激，能打仗的軍官也還是有的，比如杜聿明。
但就算是杜聿明這樣，也只能做千年老二……也就是之前所說的，總是做副職，軍功由正職領，過錯全是副職的錯。
國軍中這種風氣十分盛行，軍官能否上位看的不是軍功也不是能力，而是關係、派系、馬屁等等。
可是，戰爭卻是殘酷的。
戰爭用於檢驗軍隊的唯一標準就是……能不能打仗！
於是，國軍最後會在戰爭中被淘汰也是必然了。
此時的張弛，在心裡有一個疑惑……以蔣校長的英明，他是不可能派徐政凱這樣一個酒囊飯袋來指揮航空兵的吧，因為這是戰場，這些戰機和航母是要開到前線去跟日本人打仗的。如果這批戰機甚至是航母都輕易的毀在陳政凱手裡，對蔣校長又有什麼好處？！
後來張弛才知道，其實這是蔣校長有意為之。
哈里斯的擔心在第二天就成了現實。
原本哈里斯也不想這麼急著就開始訓練，但哈里斯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訓練不會想哈爾西告訴他的那麼簡單……讓原本就有飛行基礎的中國飛行熟悉日本人的戰機，再做著艦訓練，盡量在半年內形成戰鬥力。
哈里斯原本也以為這次訓練沒有很大的問題，因為他這幾天考查過「翔鶴」號航母，那是一艘很優秀的航母，其飛行甲板幾乎與美軍航母相若（註：美軍約克城級航母飛行甲板長242.7米，「翔鶴」號航母飛行甲板長242.2米）。
而日本戰機又比美軍戰機更輕……這是由日本戰機一律不裝裝甲盡一切可能減輕重量決定的，於是這就意味著飛行員更容易學會著艦。當然，除了著艦速度較高的日軍新型轟炸機「慧星」外。
但這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哈里斯已經想好了，他可以採用日本人一樣的方法，也就是暫緩把「慧星」作為艦載機而是作為陸基轟炸機使用，等飛行員真正熟悉「慧星」轟炸機後，再把它們調到航母上也不遲。
然而，讓哈里斯沒想到的是……第一天的摸底訓練就讓哈里斯目瞪口呆，這些中國飛行員絕大多數只有三年多的飛行經驗，只能說是初步掌握飛行知識，要想在空中做各種飛行動作達到能與敵人作戰的程度，那還早著呢！
哈里斯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張弛。
「張……」哈里斯皺著眉頭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飛行員並不像我了解的那樣，已經擁有作戰技能，只需要短時間的訓練就能形成戰鬥力了！」
張弛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頓了下，張弛就問：「徐少將那怎麼說？」
哈里斯嘆了口氣：「他的回答是，中國飛機有限，美國援助的燃油也有限，所以飛行員平時的訓練很少，雖然有五年的飛行時間，但只能達到我所要求的三年飛行水準……」
聞言張弛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個借口倒是不錯，因為之前隨著緬甸被日軍佔領，中國對外界的唯一通道也被封鎖了，所以國內燃油等戰略物資的確緊缺。
但張弛卻覺得問題不會如此簡單。
想了想，張弛就問：「按現在的進度，要讓他們形成戰鬥力需要多久？」
哈里斯回答：「先要熟悉日本飛機的駕駛，接著還要進行著艦訓練和空戰訓練……至少得一年半的時間！」
「一年半……」張弛不由笑了笑。
歷史上的日本是在兩年後投降的，一年半後日本的航空兵已經基本覆滅了，若說那時日本航空兵還剩下什麼，那就該是訓練不足的菜鳥飛行員駕駛著自殺式飛機撞向美軍軍艦了。
而這時間掌握得這麼好……張弛突然間就明白了蔣校長的意圖。
就像蔣校長在打通中緬公路上也沒有很大的興趣一樣，蔣校長在拉包爾航空兵形成戰鬥力上也是有意拖延。
原因無它，中緬公路一打通，蔣校長就不能再借口物資彈藥不足無法對日軍發起反攻了。
現如今，拉包爾航空隊一旦形成了戰鬥力，那就會在美國人的壓力下馬上投入戰場。
而這一切都不是蔣校長願意看到的，他只想保存實力、保存實力還是保存實力……
這時張弛接到一個電話，讓張弛感到意外的是，打電話來的是徐政凱。
「上校！」徐政凱在電話里以命令的口氣說道：「我聽說哈里斯到你那去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明白嗎？」
「明白！」張弛還沒等徐政凱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弛明白的是，蔣校長為什麼會派一個完全不懂航空作戰知識的徐政凱來指揮這個航空大隊。
「哈里斯上校！」張弛沒有半點遲疑，抬頭對哈里斯說道：「這件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