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十三章 情海操舟

龍鷹頭皮發麻。

他奶奶的!符小子與柔夫人的「纏戰」,終告勝負分明。

道:「他犯了甚麼事?」

無瑕回覆平常,輕描淡寫的道:「他犯了始亂終棄的天條,沒個交代的溜個無影無蹤,我還以為他躲到這裡來了。」

龍鷹大訝道:「據小弟所知,這小子一向不好女色。」

無瑕嗔道:「我不信他沒告訴你,有關《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事,勿在人家面前裝蒜。」

龍鷹抓頭道:「勿硬派小弟莫須有的罪名,《智經》還《智經》,與他甚麼娘的『始亂終棄』是另一回事!敢問大姐,太少亂了你的哪位貴親?」

無瑕含笑橫他一眼,道:「給你氣死了。他既然告訴了你有關《智經》的事,如何解釋沒將《智經》強奪回來?」

龍鷹道:「這小子行事從來不近人情,出人意表,聽他的口氣,該是因早將《智經》背得滾瓜爛熟,有或沒有,分別不大。嘿!我可不是說笑,這傢伙守身如玉,對女人不屑一顧,怎會…………」

無瑕截斷他,兇巴巴的道:「你究竟交人還是不交人?」

龍鷹沒好氣的道:「這小子向來自行其是,如他一時興起,飽食遠揚,誰都拿他沒法。」

無瑕撒嬌道:「人家才不信哩!符太到了哪裡去?」

龍鷹道:「怕老天爺方清楚。」

無瑕嘟長嘴兒道:「不信!你口不對心。」

龍鷹抓頭道:「大姐怎曉得我言不由衷?我確有辦法找到他。不過!起碼你要讓我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無瑕回嗔作喜,甜甜淺笑,柔聲道:「在吃苦的,是瑕兒的同門師姊妹,表面看,她已忘掉了那個小子,但我們熟悉她的,都知她對那小子未能忘情,還可能愈陷愈深。」

龍鷹沉吟片刻,道:「若然如此,符小子確真人不露相,竟有本領將大姐的姊妹弄上手。我的娘!符小子竟恁地多情,令人意外。」

無瑕輕嘆道:「問題剛好相反,他並沒有將人弄上手,亦正因他的無情,人家的姊妹才失陷在他手上,難以自拔。」

龍鷹心裡一陣激蕩,此刻的無瑕,說話絕無保留,顯示出對自己的信任,且不顧一切,為的是柔夫人。由此觀之,無瑕對柔夫人情深義重。

道:「敢問一句,大姐屬何門派?貴姊妹又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與符小子糾纏不清?大姐明白,男女間事,很難勉強。交人也沒用,特別是交出的人是不近人情的符太。」

無瑕雙眸現出凄迷之色,有感而發的輕輕道:「鷹爺垂詢,理所當然。可以說的,是瑕兒和兩位師姊得師父栽培,方有今天的成就,恩重如山。現在,我們奉師父遺命辦事,好成全她的心愿,可以做的,我們都做了,已屆功成身退之時,於瑕兒的兩位師姊,情況更是如此。」

龍鷹記起湘君碧和柔夫人的對話,她們確有退意,並表示出對楊清仁的不滿。她們的想法,對無瑕有很大的影響。

道:「聽大姐的語調,退出的只是她們,非大姐。」

無瑕深邃的眼神移到他臉上,望入他的眼睛裡去,似在發掘深藏的某些事物,幽幽道:「瑕兒手上還有點未了的事。」

她雖說得不在意似的,可是龍鷹卻感到她內心深處的輕顫悸動,輕如飄羽的一句話,重逾萬斤。

對內在如幻影魅象般難以測度的無瑕來說,屬至罕有的情懷。

她的心是否被撕作兩半,一半屬於「龍鷹」,另一半是「范輕舟」的?或許,她正嘗試將一而為二,兩個均能觸動她的男子,驅逐出境?

無瑕目光移往天上的藍天白雲。

濃霧消散得無影無蹤,去不留痕,像從未曾發生過。

輕呼一口氣,悠然道:「鷹爺!情關難過呵!知道一回事,遇上另一回事。柔師姊一向淡薄,何曾想過,竟情陷一個像符太般冷漠無情的人身上。冤孽的,正是

符太的無情,使她情不自禁。」

龍鷹道:「大姐說得很玄,我知道的,是姻緣天定,表面可以沒任何道理可言。」無瑕道:「他在哪裡?!」

龍鷹道:「我真的不曉得。幸好!他約定來找我,該是這幾個月的事。」

撒完謊,誠懇的道:「我可以做的,是問他一句,肯否娶大姐的柔師姊為妻,對嗎?」

無瑕美眸回到他處,有些兒似雲遊遠方回來,好一會兒才把注意力重新聚集,道:「柔姊不會嫁任何人,卻可做他的秘密情人,看他是否願意。個中情況異常複雜,瑕兒現在一廂情願的為他們穿針引線,最後的結果,須符太以行動來證明和打動柔師姊。細節不想說哩!符太自己心中明白。」

龍鷹知她不願說細節,皆因牽涉到台勒虛雲,香霸,楊清仁等的部署。

龍鷹的「不知情」,正顯示出符太恪守對柔夫人的許諾,沒向龍鷹泄露他掌握到有關香霸一方的秘密。

龍鷹深悉無瑕厲害,如她的媚術般,制人於無痕無跡,情深款款,感觸良多里,龍鷹自問沒能耐掌握她鬼魅似的心意,天才曉得她心裡想的,與表面呈示人前的神色,是否一致。

無瑕輕垂螓首,玉頰現出紅暈,咬著唇皮輕輕道:「情人才是永遠的。」

龍鷹很想探手過去摟她的纖腰,他不是沒試過,感覺至今仍是那麼深刻,渴想重溫。無瑕特殊之處,是愈與她相處,接觸,愈受她誘惑力的衝擊。宛如一個永遠發掘不完的寶藏,每一次搜尋,總有令人驚喜的發現。

自山南驛的初遇,直至今天,他們方有機會如眼前般談心。

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是否在暗示,可做自己的秘密情人?

無瑕輕輕道:「鷹爺啞了!」

龍鷹道:「是在咀嚼大姐這句話。放心!我不會自作多情。嘿!情況頗為複雜,對嗎?」

無瑕淺笑道:「鷹爺自作多情,傳出去肯定沒人相信。聽說,眼高於頂的商月令,也主動求嫁鷹爺呵!」

龍鷹道:「勿岔開去。符太若要見你的柔師姊,該怎麼辦?」

無瑕說出聯絡的手法,然後道:「輪到瑕兒被問哩!」

龍鷹訝道:「對老范,大姐該意猶未盡,為何忽然打住?」

無瑕道:「因人家不忍心逼鷹爺出賣朋友嘛!」

台勒虛雲鬚弄清楚的有兩件事。首先,是龍鷹與「范輕舟」的關係,若非同一個人,就更須搞清楚,以免不得不和「范輕舟」開戰時,不明白龍鷹采何種態度。龍鷹肯自我放逐南詔,誰惹他回來,肯定蠢蛋至極。

其次,是「范輕舟」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具何野心?由於不曉得他是龍鷹的化身,觀言察行,智深如海的無瑕,在了解「范輕舟」上,仍力有不逮。最重要的,是「范輕舟」有否泄露大江聯的秘密?

龍鷹長長吁一口氣,笑道:「天意弄人,想不到老范竟成了本人爭奪秘密情人的對手。」

沒想過的,無瑕立即雙頰泛紅,「哎喲」一聲啐道:「誰是你們的秘密情人?」龍鷹見她媚態橫生,活色生香,身不由主的伸手攬往她的小蠻腰,把一直在腦袋醞釀的渴想付諸行動。

無瑕一片被大風颳起的葉子般,飄往對岸,靈巧如神的空翻降下,坐在隔河的一塊石上,笑意盈臉的道:「問呵!」

龍鷹瞧著天鵝肉在嘴邊飛走,恨得牙痒痒的道:「下次要我摟你,須求老子才成。」

無瑕嬌媚的道:「好吧!想給鷹爺摟,瑕兒便來求鷹爺開恩。」

又不依道:「還不問?」

龍鷹道:「大姐趕著走嗎?」

無瑕理所當然的道:「不趕著走成嗎?愈遲走,愈難逃邪帝的魔掌。問呵!人家想知道。」

龍鷹整理腦袋內亂成一團的思想,好半晌後,問道:「瑕兒可有聽過秘族?」以龍鷹而非「范輕舟」的位置而言,理該不曉得無瑕與大江聯的可能連繫。

無瑕抗議道:「不准你喚人家作瑕兒,只有師父可這樣叫無瑕。」

龍鷹愕然道:「正是大姐你在老子面前左一句瑕兒,右一句瑕兒,竟來責我。」

無瑕六神無主的道:「不知道呵!但給你喚瑕兒,很受不了,以後再不自稱瑕兒哩。」

龍鷹啞然失笑,道:「好!以後都叫大姐,直至大姐失身在本人手上。他奶奶的!避得一時,避不得一輩子!」

無瑕回到先前的話題,道:「清楚^家與他們有關係嗎?」

龍鷹岔開道:「大姐可明白自己剛才給我喚瑕兒,反應這麼大,背後的原因?」他即將向無瑕說出來的,是連自己也感虛無縹緲的事情,憑空道來,無瑕絕不放在心上,故必須用盡心力,在不可能下,尋得據點,增強說服力和真實性。

難得有此一機緣,無瑕肯乖乖坐定的,隔河聽他說話。

無瑕眉頭大皺,現出深思的神色,可知龍鷹之言非虛,是被說中了,她確有強烈的感覺,至乎受不了。甚麼她師父生前專用,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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