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禁宮艷情

符太跨過門坎,映入眼帘是地上的花布裳衣,該為美麗公主的連身裙衣,衣服旁尙有束衣鑲嵌寶玉的腰帶,似是公主在進室前,邊走邊解帶寬衣,入門後脫下來就那麼棄置地上,剩下褻服,轉過文件著視線的屛風,轉入她的香閨去。

確他奶奶的觸目驚心,美麗公主作風之放浪大膽,教人咋舌。

符太心忖丑神醫遇上盪公主,香艷刺激至極。倏忽里,他清楚體會到在眼前的人間世里,女人的威力實無與倫比,因為自踏足飄香閣後,他的心神終從女帝處抽離,一直沒想起過。

下一刻,他的心神投進屛風后的天地。

他有想過從地上撿起公主遺下的羅裳玉帶,卻知非常不智,首先他須應付的,是心內的欲魔。

香氣滲進符太鼻內。除了香料的氣味,還有安樂的體香,又感覺到留存羅裳內的熱力。縱然不願意,腦海仍重演著美麗公主知他到後,一邊著侍女去迎接他,她則返香閨,並寬衣解帶,入門後脫掉羅裳,明示暗示丑神醫她心甘情願與之歡好之意。

如他撿起羅裳,等於向她俯首稱臣,然而撿與不撿,後果沒有分別。

符太是受過嚴格追蹤訓練的人,為箇中高手,對氣味非常靈銳。雖然,直立的人,又或直立的畜牲如猴子、空中飛翔的鳥兒,始終遠及不上憑四隻腳走路的野獸,牠們的頭緊貼地面,更接近氣味的來源,但如符太般的追蹤高手,便大幅拉近與爬行獸類在嗅覺靈敏度的距離,可嗅出數個時辰前目標殘遺的氣味,故此一般人錯失的東西,符太卻可一絲不漏地捕捉,從不久前留在地上的衣物,重組當時的情況,至乎美麗公主情動的迷人景象。

氣味宛如鎖鑰般,打開早隨光陰消逝某一刻的景象,讓過去重現眼前。

屛風后傳來安樂嬌柔但有點急促的喘息,習蠻公主顯然曉得丑神醫臨門了。

符太報上道:「太醫王庭經,為公主看症來哩!」

屛風另一邊的安樂「噗嚙」嬌笑,嗔道:「還要扭扭捏捏的,冤家給本殿滾過來。」

符太收攝心神。

此次肯定一場硬仗,闖的是年輕美麗公主的脂粉陣,能「全身而退」仍未算贏,難處在公主雖被拒絕仍不心生怨慰,保持雙方的良好關係。若反目收場,雖勝猶敗。

符太哈哈一笑,道:「不是扭扭捏捏,我王庭經從不知禮節為何物,只因見公主在入門處寬衣解帶,怕轉過屛風,看到的是……哈!公主明白哩!鄙人當然沒問題,卻怕公主認為吃了大虧,故此先招呼一聲。」

安樂既好氣又好笑的嗔罵道:「明明是色鬼,卻扮道學,不再自稱老夫了。滾過來!」符太暗忖龍鷹這混蛋常自稱對女人經驗老到,原來竟然是這般的九流貨色,也不照鏡看「丑神醫」年富力強的壯漢外表,自稱老夫!

符太頗享受隔簾喊話的感覺,只是既向高小子誇口半個時辰內回到紫雲軒去,須速戰速決,負手踱出屛風,悠然道:「所謂老夫,乃『老子是大夫』的簡稱。噢!」

伸手接著照臉擲來牛角骨造的梳子,朝坐在梳妝台前的安樂瞧去。她並未如符太所料的袒裎以對,一身白地藍花、貼體柔軟的絲質輕袍,長及膝,烏黑閃亮的秀髮流水般垂在香背,除掛在兩耳的鳥形墜子外,再無其它飾物,頗有向符太顯露「眞面目」的意味,反比今早見到的盛裝打扮,更具誘惑。

符太見不到裸露的公主,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非常矛盾。

安樂透過貼牆裝掛的圓形銅鏡美眸深注的瞧著他,雖嘟長嘴兒,卻非生氣,而是苦忍著笑,對鏡白他一眼,隨手取起另一個骨梳,以曼妙的姿態,繼續梳理秀髮,又嫣然一笑。表面看,此刻的她像個愛和情郎嘔氣的天眞少女,誰想得到她是禁宮內無人管束、權勢僅次其母韋後的女子。

符太心裡湧起自己亦無從明白的情緒。跨廊橋,過蓮池,踏足公主的香閨,發現安樂故意脫下遺地的衣物,至此刻轉過屛風,看到穿單衣的公主對鏡梳妝,手接著的梳子仍留著被

她縴手握過的餘溫,現實被分割成無數各自充滿生命力的碎片,於腦袋內重新組合成有意義的花樣,令眼前年輕貌美、身分尊貴的女子格外動人。觸覺、味覺、嗅覺、聽覺和視覺,連手創造出刻下神奇複雜的感受,糅合了放任和剋制、渴望和堅拒等種種心內的波盪。

稍一失控,錯腳難返。

他以前的世界是習慣了的,因而安全,受到行之有效的既定模式保護。可是化身為丑神醫,且須設法吻合龍鷹的「丑神醫」的言行舉止,等若解除了護體眞氣,置己身於險境。愈投入,愈沒有限制和束縛,心似脫韁之馬,發現了以前觸感不到的東西,最明顯是對女性的態度,品嘗到以前根本沒留神過,又或拒絕去了解她們的另一面。更要命的是,從小敏兒開始,符太曉得再沒法像以前般無動於衷,開始肯為她們著想。

從毫無感覺,變得有點感覺。

公主在東宮後苑飄香閣內的閨房,大似廳堂,於卧室一端,安放榻子,紗帳從天花板垂下來,如將床榻覆蓋在薄霧煙霞之內,本身足令人生出尋幽探勝的願想,對符太來說,更代表著前往未知領域的探險,後果難測也。

成為丑神醫後,刺激、危險和機會,遍布在每一件事物上,既燦爛迷人,洋溢情感,也處處泥沼和陷阱,步步驚心,是他未品嘗過的滋味。

與卧榻相對的另一端,放置一組紅木家揪,長椅、卧椅、太師椅、方桌、几子,式式倶備,在夕照的餘暉下,安詳寧和。

符太收攏心神,將梳子收到身後,瀟然朝公主走過去,微笑道:「公主生氣時的樣子最漂亮。」

安樂板起俏臉,氣鼓鼓的道:「你就是想惹本殿生氣,現在是甚麼時候哩!累人家等了你大半天。」

符太來到她身後,抓著她梳理秀髮的手,溫柔地取走骨梳,挨著她香背探身將梳子放返梳妝台上,又順勢在她香腮吻了一口,然後朝銅鏡瞧去。

光滑的鏡子反映美女、醜男的怪異情景,像一幅雙人的肖像畫。

安樂何曾想過他如此大膽,一時間愣住了。

符太向鏡子現出個丑笑容,正容道:「稟上公主,鄙人是有說不出口的苦衷,否則今早已跟著公主的裙尾,到飄香閣來,全力以赴哩!」

言罷站直身體,一本正經地以另一手拿著的骨梳,為公主梳弄秀髮,非常享受的樣子。安樂「噗哧」嬌笑,對鏡白他一眼,道:「甚麼全力以赴?虧你說得出口。」

符太若無其事的道:「為何說不出口?為公主治病,鄙人豈敢不全力以赴?」

安樂哪還忍得住,笑個花枝亂顫,不知多麼辛苦勉強收住笑聲,喘息著道:「和你這怪醫在一起,不知好氣還是好笑。不和你胡扯,甚麼難言之隱?不給本殿說出個道理來,大刑伺候。」

符太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鄙人須趕返尙藥局,找尋解毒的靈藥。」

安樂漫不經意的道:「可是神醫並沒有返尙藥局去。」

符太差些兒語塞,幸好論說謊的本領,比龍鷹那混蛋高上至少十倍、八倍,因在遇上那混蛋前,從不說眞話。同時警告自己勿對眼前大唐的天之驕女掉以輕心,否則會陰溝裡翻船。忙道:「當時因想著要趕快去為公主治病,興奮忘形,一時忘了自己對葯庫內所藏之藥物,了如指掌,哪來對症的靈藥?所以立即出宮,展開絕世腳法,以最驚人的速度出城到荒山野嶺採藥。唉!卻是空手而回。」

安樂對鏡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抿嘴忍笑道:「胡謅!何況來為本殿治病,何須解毒的藥物,本殿中了毒嗎?」

符太俯身到她小耳旁,先親親她圓潤晶瑩的耳珠,嘆道:「公主很香哩!」

安樂嗔道:「不準顧左右而言他,若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殿要你好看。」

符太的嘴巴在安樂的耳朵揩揩擦擦的,弄得安樂嬌軀不住輕輕顫抖,臉蛋紅起來,以亂她芳心,又吹一口氣進她耳內,方道:「公主明察,中毒的乃鄙人,不是公主。正確點說,是餘毒未消。哈!鄙人誤服毒草的事,公主曉得的呵!怎會是胡謅?」

頭往前探,色迷迷居高臨下看進美麗公主低開的襟口內去,深深的乳溝和豐滿的胸肌,

呈現眼底。

事實上他的心冷似冰雪,此為「血手心法」,以免馬失前蹄,公主的誘惑力不容小覷。對他絕對無禮的動作,透過銅鏡,美麗的公主洞察無遺,不單沒絲毫嗔怪,且非常受落,秀眸半閉,輕吟道:「神醫在說甚麼呵?你的樣子像毒素未除嗎?又關本殿甚麼事?」符太拿梳的手前伸,把骨梳放在梳妝桌上,另一手溫柔摩娑著她嫩滑和充滿彈性的香背,隔著的惟有一層薄薄的絲質軟袍,與直接撫摸所差無幾,特別是符太的手比普通人靈敏百倍,故此不先守心而這麼的干,自己首先受不住引誘。

半閉的眼睛全閉上了,安樂張開小嘴,發出一聲銷魂蝕骨的嬌吟。

符太適可而止,改為摟著她香肩,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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