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一章 清晨訣別

龍鷹跌個四腳朝天,照足二姑娘的意思。

如此混毒的手段,只有在這個情況下,方能奏效,沈香雪的鞭法,固是一絕,厲害處卻在從鞭子散發出來的葯氣,能從皮膚或由呼吸吸收,與先前「吸納」的毒氣結合,化為凌厲百倍的毒,令人失去提氣、運氣、行功的能力。

這種用毒之法,在胖公公的師父韋憐香著的《萬毒寶典》里論之甚詳,不過他亦承認在這方面的本領,遠及不上塞外一個神秘的教派。當時他看過便算,亦沒有深究是哪個教派,現在當然曉得指的是大明尊教。

二姑娘用的,正是來自《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用毒異術。

然而不論她如何施毒法,對身擇魔種的龍鷹根本沒有分毫影響之力,他裝作中招,是因要將計就計。所以被她一腳撐個正著之時,他比二姑娘更興奮和高興。龍鷹躺在地上,捧著小腹做足戲。

二姑娘生動活潑的花容嵌入星空里,軟鞭纏到她的小蠻腰去,一雙玉腿卻不閑著,連續十多次提仔他身上,封閉他多個要穴。只從她封穴的「腳法」,便曉得是針對他般高手的厲害截脈手段。怎知受害的龍鷹不具一般的真氣,起不了分毫作用。

龍鷹的墜地點是轎廳和主廳間的天井,從仰卧的角度看上去,二姑娘似與燦爛的星夜渾而為一,有神秘不可測的艷麗,看得他色心大動。

亦不由暗罵自己死性不改,剛先後和成熟迷人的苗大姐以及青春健美的小圓荒唐,仍可打另一個美女主意。

沈香雪一雙美眸射出複雜的神色,語氣卻平靜冷淡,道:「為何不怪我用旁門左道之法收拾了你?」

龍鷹向她眨眨眼睛,笑嘻嘻道:「有什麼旁門左道的?這叫『各師其法』,栽了便是栽了,怨你有屁用。嘻!何況二姑娘和我只是耍花槍,床頭打架床尾和,上次是小弟碰你,今次輪到你了。」

沈香雪面無表情的道:「我要殺你!」

龍鷹故意挑引她,道:「在榻子上嗎?」

沈香雪雙目殺機倏盛,提腳朝他胸口狠踩下去,勁道十足,即使以龍鷹之能,若硬捱此腳,或可不死,但定受重創。

「哎喲!」

叫的是二姑娘,靴底離龍鷹不到三寸的緊張時刻,被龍鷹右手抓著腳踝,魔氣在剎那間游遍全身經脈,將她從兇猛的雌豹,變為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龍鷹長身而起,將她抱個滿懷,吻她香唇,一雙魔手更是肆無忌憚,對她做出全面的侵犯。

二姑娘像受驚的小白兔般嬌軀抖顫,被龍鷹親得「咿唔」呻吟,想抗議亦辦不到。

唇分。

二姑娘臉泛動人心魄的桃紅色,張開小嘴不住喘息,又駭然道:「你在幹什麼?」

龍鷹若無其事的道:「二姑娘竟不懂人事嗎?當然是要為你寬衣解帶。」

二姑娘瞪大美目,嚷道:「怎可以在這裡呢?」

龍鷹剛解下她纏在腰問的軟鞭,順手扔往一旁,一手摟得她腰肢欲折,另一手則解她襟口的鈕子,好整以暇的道:「二姑娘放心,你更比小弟清楚,閣內沒有第三個人。嘻!二姑娘非常嫩滑,皮膚又白,不論床上床下,都是尤物。」

沈香雪呻吟道:「人家恨死你了。」

龍鷹訝道:「如果小弟給二姑娘一腳踩死,又找誰來恨呢?」

沈香雪立告語塞,接著嬌呼一聲,被龍鷹攔腰抱起,朝內院走去,還邊走邊吻個痛快,而美人兒唯一的抗議方法,是不肯做出任何反應,但身體卻不爭氣灼熱起來,艷霞蔓延全身。

「砰」的一聲,龍鷹將身無寸縷的她拋到榻子去。

沈香雪雖失去行氣提勁的能力,手腳仍可如常活動,掀被子將如羊脂白玉般的誘人身體包裹個結實。

龍鷹先關上卧房的門,再回到床邊,伸個懶腰道:「還以為今晚會獨守空房,幸好二姑娘開恩,到來陪小弟度過漫漫長夜。哈!爽透哩!」

沈香雪連俏臉也蓋著,輕輕道:「你若肯解開人家的穴道,香雪會全心全意和你歡好。」

龍鷹心中暗喜,殺不了自己便來個「催玉」,美人兒真是你老爹的聽話女兒。你不仁我不義,自己亦不須憐惜她。哂道:「怎知你是否騙我的?床上纏綿變成搏擊,老子犯不著這麼做。」

沈香雪的聲音隔被傳出來,嗔道:「你這個人的腦袋是用甚麼東西做的?香雪只要提氣運勁,能瞞過你嗎?人家現在身體發軟,想對你熱烈點都辦不到。死蠢蛋!」

龍鷹已脫掉衣服,鑽進春色無邊的被子里去,秋寒里原本香潔溫暖的被窩,因沈香雪變得更是火般熱辣,且充盈醉人的女兒幽香。卧室外的地方空寂淸冷,卧室內卻是一室皆春,情如火熱。

龍鷹將欲避往床緣的美女摟入懷裡,親她臉蛋,咬著她耳朵道:「先來個測試,如果反應及格過關,還你自由。」

說罷親她嘴兒。

沈香雪熱烈反應,兩手纏上他脖子。

正是她的似無情又有情,兼之各懷鬼胎,使龍鷹感到今次的男歡女愛與別不同,格外刺激。

龍鷹邊吻邊解開她被制的經脈竅穴。

沈香雪再吻他一口,柔聲道:「相信人家了嗎?」

龍鷹道:「又未真箇銷魂,怎知你是真是假?」

又問道:「為何要殺我,我和你有深仇大恨嗎?」

沈香雪似不堪情挑的扭動嬌軀,作用卻是分他心神,惹起他的情慾,嗔道:「香雪只是鬧著玩呵!怎捨得殺你?你這人呢,太可惡了。」

龍鷹翻身將她壓著,意有所指的道:「遊戲開始哩!」

「撲嗒撲嗒!」

黎明前忽來風雨,房外灰茫茫、冷颼颼,化為水的天地,隨著一陣風,雨粉從敞開的窗潲進來,同時帶來樹木和泥土的芳香。

龍鷹的舌尖舐掉一滴從她眼角泌出的晶瑩淚珠,道:「後悔嗎?」

沈香雪緊閉美眸,卻沒法掩飾悲愴的神情,輕搖螓首。

龍鷹道:「是因我太粗暴嗎?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這麼衝動,下次保證會溫柔點兒。」

沈香雪凄然道:「你愛對香雪如何粗暴都可以。」

又有兩顆淚珠掉出眼眶。

龍鷹不解道:「因何哭呢?」沈香雪埋到他肩頭去,死命抱緊他,道:「不要問!今天香雪會離開總壇,或許再沒有見你的機會。」

龍鷹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他已成功營造出「玉種」被她引發的假象,使沈香雪以為害了他,但又對他生出愛意,深深享受他的狂野,所以矛盾自責得痛不欲生,真情流露。她不得不離開,是不忍見到由她一手造成,未來會發生在龍鷹身上的慘禍。

沈香雪輕柔的道:「讓香雪一個人靜靜的離開,不要送我,也不要說話。」

龍鷹提醒道:「二姑娘的衣物都給雨水打濕了。」

沈香雪悲喜難分的嗔道:「你這人哩!」

移開少許,張眼深深的審視他,像要記著他的樣子。

龍鷹直望進她的眸神里,看到的是失去了對未來憧憬、絕望下的意冷心灰,還有訣別的意味,也不由生出魂斷神傷的感覺。一雙在前天仍不認識的男女,卻要在進行最親密的行為時,互相算計。

沈香雪堅定的離開他,落到地上去,隨手取起他的外袍,披裹雪白粉嫩,曾讓龍鷹極盡男女歡娛的肉體,又轉過身來,俯身道:「親我,算是香雪的道別吧!」

直至二姑娘沈香雪離開飛霞閣,龍鷹仍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雨勢一直沒歇下來,時大時小,不肯罷休。

龍鷹睡意全消,只是有種閑著無聊,起來不知該幹甚麼的慵懶。

思潮起伏。

奇異的城市,大膽熱情的突厥女郎,新奇的玩意,風姿綽約、敵我難分的美女,川流不息的車馬行人,四子橋的對唱塞外情歌,令人眼花繚亂的賭坊酒館,在十字河區散步流連——整個南城如夢似幻,如非身歷其境,只是從別人處聽悉,他簡直不相信人間竟有這麼樣的地方。又想到自己到處風流,心裡不免有點愧疚。但不如此,又扮不好范輕舟的身份,至於如此開解自己,是否在為自己的行徑找自我安慰的借口,他實在弄不清楚。

回思昨夜,他以一心二用之術,一邊與沈香雪抵死纏綿,一邊開放「玉種」,讓她有力可施。二姑娘確是全情投入,淑女變蕩女,將媚功展至極限,整個過程被龍鷹密切監察,等於上了一堂媚術的課。

不論是湘夫人又或她的女徒們,還有沈香雪和香霸的愛寵柔夫人,她們身上處處可見《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影子,一般人遇上她們,想不做風流鬼也不成。

美麗的女人,正是對付男人最有效的利器。

大江聯更是天下間最善用美人計的組織。

足音響起。

龍鷹心中叫好,連忙運功,還裝做疲不能興的模樣。

湘夫人推門而入。

龍鷹扮成此時才給驚醒的模樣,猛睜雙目,卻是眸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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