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三章 酒不醉人

龍鷹是第一個光顧賣醉軒的客人,小圓見到他,情熱如火,原來苗大姐到了外邊辦事,讓她可霸著龍鷹來貼身伺候。

為他端上美酒、糕點和小吃後,小圓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手摟著他頸項,另一手喂他喝酒,如此招呼,肯定超出了任何酒館侍女和客人間的界線。

龍鷹見慣風流陣仗,無從拒絕下,只好卻之不恭,摟著她的小蠻腰,贊道:「酒好人嬌,小圓姐為何會到這裡來工作呢?」

羌赤和復真已回家練功。他花了近兩個時辰,將為小魔女脫胎換骨的功法,靈活變通,施之於兩人身上,希望可大幅改進兩人的功力,效果如何,尚是未知之數。

小圓笑臉如花的道:「我們都是苗大姐收養的女兒嘛,不在這裡幫手到哪裡去?大姐一直盼你來,小圓也在盼范爺呢!」

龍鷹終於發覺賣醉軒半封閉式雅座的妙處,此時陸續有客到,可是既看不到他們所處雅座座內的情況,亦不覺喧嘩,雅座自成一隅的天地,清幽寧靜。

龍鷹訝道:「收養?」

小圓吃吃笑道:「該說是贖養。我們本在青樓賣笑,苗大姐給我們贖身,還我們自由,現在可隨己意嫁人,只是不可以離開。」

龍鷹大奇道:「竟有此事。」

小圓感激的道:「苗大姐是個善心人嘛!見我們任人採摘,看不過眼,現在我們一班姐妹生活得不知多麼愜意。」

龍鷹不解道:「小圓姐如此年輕漂亮,拜在石榴裙下者該大不乏人,到今天尚未覓得如意郎君嗎?」

小圓以帶點不屑的語氣道:「什麼樣的男人我未見過?更不慣相夫教子的生活,怎及現在般自由自在,歡喜便和看得上的男人打情罵俏?」又湊到他耳邊輕輕道:「如果嫁了人,還可以像如今般坐到范爺腿上,與范爺親熱嗎?」

龍鷹心生憐惜,又為她高興。道:「小圓姐原本是哪一國的人?」

小圓若無其事的道:「離鄉時年紀太小哩!記憶已很模糊,苗大姐教我們不可以提以前的事,如觸犯禁忌,大姐亦護不住我們。范爺今晚不要走好嗎?小圓很想陪你。」

龍鷹坦然道:「今晚不成,須看未來情況而定。小圓姐不怕苗大姐吃醋嗎?」

小圓嬌痴的道:「小圓什麼都不理了。那天在街上,看范爺第一眼,小圓便期盼和范爺好,只沒想到苗大姐也像人家般,第一次當然讓給她。嘻!苗大姐不是這麼小器的女人,或許我們可一起陪你。」

龍鷹見怪不怪。南城表面上雖與外面的城市無異,實際上卻是個封閉的地方,且有著諸般禁忌,唯一不禁者是男女關係。此處女多男少,加上突厥族開放的風氣,小圓則出自青樓,視男女關係為等閑事,雖是曾經滄桑,但際此芳華正茂之時,遇上心儀的男子,追求一夕情緣,是最自然不過的事。

自花簡寧兒之死後,他終於脫身出來,重投南城別具一格的醉人風情里去。

「篤!篤!」

有人敲響分隔雅座的屏風,小圓給嚇了一大跳。

龍鷹笑應道:「弓兄請稍候片刻。」向小圓道:「有朋友來找我,遲些再來找小圓姐。」

小圓天塌下來都不管的獻上香吻後,依依不捨的離開。

弓謀在對面坐廠,先互敬一杯,道:「這是上等女兒紅,苗大姐不愧是南城最有辦法的女人之一。」

龍鷹順口問道:「她因何如此吃得開?」

弓謀似不願說她,岔開道:「此事說來話長,我還以為你會和朋友來逛,卻竟是一個人來喝酒。」

龍鷹道:「你這麼來找我,不怕惹人注目嗎?」

弓謀壓低聲音,不答反道:「香霸要親自對付你。」

龍鷹奇道:「何有此言?」

弓謀道:「因如閣的主持人,也是香霸在這裡的頭號手下鄧叔方,今早派人來和我說話,著我在今晚無論如何,亦要弄你到因如閣去,酬勞是二十兩通寶。」

龍鷹大感寬慰,竟無意中間接證實了弓謀對自己的忠誠,信任他的一著是押對了,精神抖擻道:「鄧叔方曉得你老兄和我的關係嗎?」

弓謀道:「香霸的人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也猜到我在為民宅香居招客,在這裡發生的事,很難瞞過香霸的耳目。」

又皺眉道:「香霸奸狡如狐,很難估計他會如何對付你,總之不容易應付。」

龍鷹笑道:「他的美麗二女兒說有多難應付,便有多難應付。」

弓謀動容道:「沈香雪?范爺怎會知道?」

龍鷹道:「這叫各師各法,可以這樣說,湘夫人昨夜找香霸說話,想出他們自以為可以毀掉我的連環毒計,而我則是將計就計,目標是殺洞玄子。」

弓謀咋舌道:「我終於明白,為何范爺成為了天下無人不懼的人物,只可用神通廣大來形容。趁還有點時間,小人想先交代自己的事,讓范爺明白小人與香霸的深仇大恨。」

龍鷹道:「這方面容後再說,昨夜沒有人來包圍飛霞閣,我已建立起對你的信任。先告訴我,為何提起對付我的是二姑娘沈香雪,弓兄如此訝異?她為何姓沈而非姓莫?」

弓謀道:「范爺如能除去妖道,是天大的功德,洞玄子最愛敗壞婦女名節,還以之為樂,萬死不足以辭其咎。」

龍鷹道:「弓兄怎會對這些該屬秘密的事,了如指掌?」

弓謀沉痛的道:「因為先父,正是香霸過世了的父親香感秋的心腹手下。當年風頭火勢之時,香家的領袖將龐大財富換成金子,藏於秘處,到香感秋才將金子起出來,負責此事者正是先父,否則香家怎能崛興得如此迅快?」

龍鷹道:「香霸清楚你是誰嗎?」

弓謀搖頭道:「我自幼隨先父到了中原來,香霸卻是在塞外長大,年幼時碰過一次,由於身分相差太遠,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龍鷹道:「你又是如何加入大江聯的?」

此時賣醉軒所有雅座坐滿客人,鬧烘烘一片,但有隔聲的屏風,仍不覺喧嘩,兩人運功壓低聲音說密話,不虞被人竊聽。以龍鷹的靈銳,如有人在旁偷聽,會有感應。

弓謀道:「先父對香家販賣人口的事,深惡痛絕,滿以為香感秋不會重操故業,才肯為他辦事,後來發覺看錯了香感秋,憤然離開中土,返回大草原去。」接著雙目一紅,慘然道:「尚在途上,先父忽罹怪症,突然死去,先母亦因傷心過度,返塞外不到兩個月含恨而逝。現在我當然曉得,先父是被香感秋下毒手害死。」

龍鷹還要說話,苗大姐挾著一陣香風姍姍而至,毫不掩飾見到龍鷹的驚喜,且不避嫌的坐到龍鷹身旁,緊擠著他。向弓謀道:「原來城監亦是范爺的朋友。」

接著向龍鷹撒嬌的道:「人家這兩天四處打聽范爺的事,卻是人人啞口無言,現在好哩!可以直接問城監。」

龍鷹探手過去摟著她纖腰,笑道:「這麼一來,豈非人人曉得苗大姐與小弟的關係?」

弓謀欣然道:「誰不知道苗大姐一向我行我素,愛做某件事時,連天王老子都管不到她。」

苗大姐半邊嬌軀挨到龍鷹處,嗔道:「什麼愛做某件事呵!哎喲!人家才不會隨便,最怕范爺誤會妾身。」

弓謀向龍鷹道:「范爺對女人確有一手,苗大姐兇巴巴的樣子我見多哩!卻從未見過她如此小鳥依人般的模樣。」

苗大姐一點不介意弓謀拿龍鷹來調侃她,玉手穿入龍鷹臂彎去,媚笑道:「今晚不準范爺走。」

龍鷹朝弓謀使個眼色。

弓謀知機的道:「老鄧約了他。」

苗大姐一怔道:「老鄧?」接著花容微變道:「鄧胖子?」

弓謀點頭應是。

苗大姐憂心忡忡的看龍鷹兩眼,欲言又止,然後嬌聲道:「我要和范爺說幾句親密話兒。」

兩人均感奇怪,知苗大姐不是想與龍鷹親熱一番那麼簡單。

弓謀向龍鷹攤手表示無奈,道:「我在軒外等候范爺。」言罷去了。

苗大姐現出猶豫神色,似是委決不下。

龍鷹摟緊她的腰肢,在她耳邊道:「為何四處打聽我,怕我是壞人嗎?」

苗大姐螓首低垂,以蚊蚋般的聲音道:「妾身想知道你的事嘛!」

龍鷹道:「為何要知道呢?」

苗大姐幽幽道:「希望可以憑藉你的權勢,讓妾身和小圓她們可以返回大草原去。」

龍鷹訝道:「這裡不好嗎?」

苗大姐凄然道:「這裡不是不好,但有很多事妾身看不順眼,但又無法改變。」

龍鷹開始有點明白,心生敬意,並不就這方面追問下去,岔開道:「大姐交遊廣闊,放著這麼多位高權重的人不去找,偏看上我這個初來甫到的新丁?」

苗大姐轉身投入他懷抱去,摟緊他的腰,道:「你是不同的,看你的眼睛便清楚,去求別的人,只會被人乘機佔便宜,只有你會真的幫我們。」

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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