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二章 種玉大法

龍鷹策騎抵達摘仙閣,俏婢招呼他到花廳等待湘夫人,原來是忽然有客,故未能立時見他。

這麼早,誰會來找湘夫人呢?

龍鷹一邊呷著香茗,一邊心中嘀咕時,耳內竟然響起弱似遊絲,卻明顯是一男一女在說話的聲音,還有飛瀑聲音作背景襯托,喜得他連忙收攝心神,詐作閉目養神,全力竊聽,聲音立即變得清晰了點,雖仍是微僅可聞,但已足夠聽到湘夫人和來訪者對話的內容。

一個獨特老皺、冷漠磨損的沙啞聲音,在他耳鼓內響起道:「真想不到,這小子的武功竟然在君碧之上,怎麼可能呢?」

如此隔著多重院落、花草樹木,其間充滿各種聲音的環境,仍可以竊聽到來自摘仙閣碧潭處的說話,是他從沒有夢想過的,最奇妙的是,當他的魔種專註在他們的對話上時,其他的雜音均全告消退。

湘夫人狠狠道:「我已使盡渾身解數,一出手便是《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功夫,卻只能在起始時搶佔得少許上風,可是當他放手反攻,我的優勢立即煙消雲散,最氣人的是他故意戲弄,不住對君碧無禮,又摸又捏,偏是我的肉體完全沒法抗拒他,到被他制著時,又遭他大肆輕薄,令我的『媚丹』差點失守,當時如果被他得到我,對我的媚功會造成難以估計的打擊損害。」

男子沉吟片刻,問道:「如果他敢再次對你無禮,君碧可以拒絕他嗎?」

湘夫人「噗哧」笑道:「這個小子色膽包天,有什麼是他不敢的?唉!我的身體現在仍充滿被他輕薄的激烈感覺,如果他乘勢強來,會瓦解我對他最後的防線,那時只能在榻子上和他決勝負了。」

男子駭然道:「看你想著他時開心迷人的媚態,便知他不單征服了你的肉體,還似已征服了你的心。」

湘夫人淡淡道:「還未至如此不堪,直到此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過不瞞師叔,我還是首次又渴望又害怕和一個男人歡好,所以趕忙想出對付他的妙計,但必須師叔配合。」

被她稱為師叔的男人道:「已肯定他不是龍鷹嗎?」

龍鷹心中一寒,更用神偷聽。

湘夫人道:「剛收到外面傳來的消息,龍鷹與他的女人在蘇杭一帶遊山玩水兩個月後,獨自到巴蜀去,看來會再登高原找他的金髮美女。」

龍鷹放下心事,這是他和宋言志約好的手段,消息有真有假,好騙過大江聯。

師叔道:「怎可能忽然鑽出個這麼樣的高手來呢?」

湘夫人道:「這正是香霸說服小可汗的主要理由,師叔該最清楚,小可汗感情豐富,對范輕舟一見投緣,生出憐才之意。唉!君碧亦不想毀掉他,不過只要想想若飛馬牧場落在他手上,操縱大局的將再不是我們,而是寬玉和范輕舟。香霸便指出,像范輕舟這種人,是沒法收買的,只能在他枝葉未盛前,毀掉根苗。」

師叔嘆道:「看來只好如此,確是可惜。師叔如何配合呢?」

湘夫人道:「昨晚我漏夜找香大哥說出情況,並表示我已是無計可施,香大哥弄清楚整個情況後,已構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畫,包保可毀掉范輕舟。」

連在暗裡竊聽的龍鷹,也沒法猜到香霸可想出什麼鬼主意來。

湘夫人續道:「這條是三環緊扣之計。這小子有個弱點,就是對女人情深義重,對採薇如此,對花簡寧兒如此,香大哥便教君碧針對此點,派康康回到他身邊,只要這小子肯與康康歡好,康康會以『玉女術』在他體內『種玉』,這是第一環。」

龍鷹聽得暗抹一把冷汗,原來康康什麼願為君死,全是裝出來的,而自己竟還直覺感到她情真意切,可見他奶奶的「玉女術」如何高明,可以瞞過魔種。

師叔欣然道:「康康是『玉女宗』出類拔萃的女弟子,該對此勝任有餘,包保那小子無知無覺,不過康康在半年之內,休想能復元。」

湘夫人道:「些許犧牲,在所難免。第二環是由二姑娘出手。」

師叔訝道:「由是觀之,香霸對殺這小子是志在必得,否則怎肯讓身嬌玉貴的二姑娘為他犧牲色相?有二姑娘出手,這小子是栽定了。」

湘夫人道:「第三環必須師叔親自出馬。七天後是月會之期,屆時師叔出手挑戰,由於這小子懷疑花簡寧兒之死與師叔有關係,到時必全力出手,如此師叔便可向他施展攝魂之術,使他變成半個廢人,去了我們的心腹大患。」

師叔嘿嘿奸笑道:「香霸這個傢伙確有鬼神莫測的手段,配合著虛雲的蓋世武功、雄才大略,如大鵬展開兩翼,我新聖門的崛起稱霸,將是指日可待的事。不要讓那小子久等,師叔走哩!」

龍鷹抵達觀瀑亭,在湘夫人旁坐下,訝道:「夫人剛見的是誰呢?」

湘夫人半開玩笑的嗔道:「這麼快便要來管師父的事嗎?」

龍鷹聳肩笑道:「徒兒怎敢?只因心生妒忌,怕是師父的情人吧!」

湘夫人含笑打量他,輕描淡寫的道:「直至昨夜,師父仍是小姑獨處,沒有情郎。」

龍鷹知她是故意挑逗自己,好激起他的情慾,讓康康有機可乘,只恨雖明知她居心不良,可是看著她活色生香的動人模樣,怎都沒法生出厭惡的情緒,或許是因她的「玉女媚術」,又或許曉得她的身體是多麼棒和誘人。苦笑道:「若師父真的視小徒為情郎,昨夜就不會那麼的走了。」

湘夫人拋他一個媚眼兒,輕柔的道:「師父是落荒而逃呵!唉!你真的不明白人家,小可汗委我以重任,如果師徒間發生曖昧的關係,還如何繼續授課呢?」

龍鷹頹然道:「小徒不是滿師了嗎?」

湘夫人淡淡道:「花簡寧兒的葬禮在明早舉行,由小可汗親自主持。」

這句話如一盆冷水般照頭淋下,龍鷹登時慾念全消,心知肚明湘夫人怕自己侵犯她,又無力抗拒,被自己得逞,故以此來對付他。

龍鷹意興索然的道:「她是沒可能自盡的。」

湘夫人漫不經意的道:「這要問你哩,因她在服毒前,多次呼喚你的大名。」

龍鷹目光投往瀉落碧潭的飛瀑,沉聲道:「因為她中的是邪術,臨死前掙紮下清醒了片刻。喚我的名字,是曉得只有我能為她報此死恨。」

湘夫人神情不變的道:「你在懷疑誰呢?究竟那天她來找你,透露過什麼事?」

龍鷹沒好氣道:「都說過是煮麵弄菜的事,還有什麼呢?」

湘夫人氣結道:「光是你這麼不盡不實,說話沒半句正經,教我湘君碧如何將心交給你?」

龍鷹用眼睨著她,啞然笑道:「師父肯讓徒兒又摸又吻,正因小徒沒半句正經,不守規矩。哈!今天該怎樣處置師父呢?」

湘夫人掩嘴嬌笑道:「你已失去對為師強來的機會。人來!」

龍鷹摸不著頭腦道:「叫人來幹什麼?在眾目睽睽下,小徒會更有興緻。」

湘夫人媚笑道:「師父給徒兒弄得心亂如麻,沒法授徒,便讓你倦勤一天,明早葬禮後,再和你算帳。」

龍鷹睡至正午才醒過來,仍摟著康康香噴噴的胴體,精滿神足,懷內美女則嬌慵無力,睜眼亦辦不到。

應付她「種玉」的是龍鷹能分心二用的天賦,早上回來時,他一手抄著康康的小蠻腰,便往卧室走,裝作被湘夫人撩起情慾,急色起來的饞相。

康康見他回來,喜出望外,怎想得到其中有詐,獻媚逢迎,雙方雖做著男女間最親密的行為,卻是各懷異心。

龍鷹以從法明處學回來的他挑逗花娘子的手段,活學活用施於康康身上,自己表面上當然是全情投入,暗中則全神觀察她體內氣脈的流動和走勢,發覺她雖在極度的刺激下,全身泛起桃紅,媚眼如絲,血脈噴張,處於亢奮的極限,但經脈內始終有股細如柔絲,卻非常堅韌的奇異真氣,從會陰穴開始,轉前上曲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到神闕後轉往後督脈的命門,下腰陽關、十七椎、腰奇、長強,重返會陰,循環運轉「小周天」,便如在滔天巨浪里,一片在浪峰上的輕舟,永不翻沉。

更奇異的是隨著男女的歡合,康康於會陰穴處凝鍊出丹丸般大、高度集中、有至陰特性的氣團,就在男女極盡歡愉的尖鋒,送入他體內,直闖命門穴,若非龍鷹魔種的靈銳,道心的清明,休想能察覺。此時當然立即沒收,藏於氣海之內。好好研究後,再看該如何處置。從康康身上,龍鷹初窺媚術之秘,確是了不起的秘術,「種玉」就等於以獨門功法製造出來的春藥,能潛藏對手體內,只要懂得操縱之法,可使被播下「種子」者陷身色慾陷阱,身不由己的縱情色慾,乃至被對方任意下手採取其真元。

理論上任你武功蓋世,仍要因而在功力上大幅減退。不過龍鷹並沒有真元,有的只是魔種,最厲害的媚功宗師,亦采無可采。魔種是名副其實出死入生,出生入死,介乎生死間的奇異東西,豈是世上任何奇功異術能奈何得了?

就在此時,龍鷹聽到叩門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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