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五章 奇異談情

龍鷹回到飛霞閣,康康和惠子仍撐著眼皮子在等他,伺候他沐浴更衣,雖然看到她們眼裡的情焰,也明知她們會上報湘夫人,他仍是硬著心腸著她們各自回房就寢。

入睡不久,忽然醒轉過來,察覺有異,正要行動,耳鼓響起万俟姬純的聲音道:「不準動,否則我立即離開,永遠不回來。」嚇得他不敢動半個指頭。

他感應到秘女在宅內鬼魅般飈移,進出眾女卧室,半晌後幽靈般現身床旁,她穿上夜行衣,以絲巾綰束起秀髮,風姿綽約,一雙秀眸像深黑海洋里最閃亮的寶石般,閃閃生輝的審視他。

龍鷹喜道:「可以動了嗎?」

万俟姬純臉寒如冰雪,冷然道:「不準動!我使手法令她們在一個時辰內不會醒過來,好和你這混蛋說幾句話。」

龍鷹痛苦的道:「姬純怎可以對我這般殘忍,不讓我與你親熱,難道忘了任我一親香澤的承諾嗎?」

万俟姬純不悅道:「誰答應過讓你胡來的?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否這麼做是陷我於不義,將來我如何向族長交代?」

龍鷹躺在床上哂道:「有什麼須交代的?我曉得你們與默啜的協定是有期限的,現在早過了期限,對嗎?」

万俟姬純在床緣側身坐下,訝道:「你怎會曉得呢?」

龍鷹坦然道:「因為我在神都時,偷聽到貴族万俟京與凝艷的對話。」

万俟姬純一怔道:「你竟能瞞過他?」

龍鷹道:「該是如此吧!否則他理該發了瘋般撲出來尋小弟晦氣。」

万俟姬純繃緊的絕世花容忍不住的現出一絲笑意,眼神轉柔,道:「他才不會像你說般的樣子。唉!真拿你沒法,你究竟是誰?」

龍鷹做了個親嘴的小動作,還發出輕響。

万俟姬純終於忍俊不住,「噗哧」淺笑,又為自己沒法堅持下去現出苦惱的動人表情,嗔道:「你真是死性不改。不準動!噢!」

龍鷹正探手往她玉臂抓去,被她運掌疾切,嚇得連忙縮手。

万俟姬純板起俏臉,警告道:「再試一次看看,姬純立即走。」又狠狠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狠揍你一頓,弄得人家那麼為難。」

龍鷹笑道:「最為難的不在該否揭發我,而是明明心裡愛我,卻不肯承認。」

万俟姬純氣結道:「誰愛上你,也不去照照鏡子。噢!」

龍鷹坐將起來,伸個懶腰道:「姬純勿要誤會,我只是依令行事去照鏡子,哈哈!」

万俟姬純玉容解凍,道:「差點給你氣死。呵!」

龍鷹移到她身旁,與她並肩坐在床緣,還伸手摟緊她的香肩,老臉湊至離她不到三寸的距離,愛憐的道:「想知道老子是誰嗎?」

万俟姬純回覆冷然之色,淡淡道:「本來如果你真肯做個乖孩子,躺在床上,我或會如你所願,現在再不會哩!」

龍鷹用手逗著她巧俏的下頷,將她移得面向著自己,道:「真的不會嗎?」

万俟姬純雙目射出責怪神色,道:「龍鷹!」

龍鷹知機的收回手,但仍摟著她,那種親密的接觸,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旖旎氣氛里,心迷神醉的道:「不要回沙漠去了。」万俟姬純輕輕道:「不可以呵!」

龍鷹心抖神顫,細審她的臉龐,看她的眼睛。這一刻的秘女,是如此嫵媚動人,充滿著生活和愛的活力,充盈情意。他多麼希望就這麼摟著她倒往床上去,共度良宵,但又怕破壞了眼前得來不易的和平和幸福,只是看著她表情任何細微的變化,已是人世間能追求的美景極限。

秘女柔聲道:「只可以由人家親你,你不可以再像上次般那樣親姬純。」說時別開俏臉,讓如靈山秀川起伏般的輪廓,盡收入龍鷹眼內去。

生命一如最醇香的美酒,喝後永遠不願醒過來。

龍鷹對她的溫馨提示充耳不聞,湊過去吻她朱唇。

万俟姬純的紅唇溫潤柔軟。

「哎呦!」

錐心劇痛,由被指戳處的大腿蔓延,循足陽明胃經,經伏兔、髀關、氣沖,直上天樞、太乙,再攻入膻中大穴。

真氣銳利如針,如此貼身認穴施展,一流高手都受不了。

龍鷹痛得半邊身發麻。

豈知被淺吻的秘女比他更驚愕,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沒有半分應有的真氣,且沒有脈氣,想制著你亦無從入手!」

龍鷹呻吟道:「制著老子幹嘛?」

万俟姬純撫摸他大腿被戳處,歉然道:「弄痛你了。」

龍鷹再一次問道:「為何要制我的穴道?」

万俟姬純湊在他耳旁道:「是為免今夜失身於你。」

龍鷹精神大振,道:「為何我忽然感到,姬純對我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呢?」

万俟姬純收起撫得他神魂顛倒的柔荑,不答反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龍鷹指指自己的大嘴。

万俟姬純生氣的道:「想不到我万俟姬純千揀萬揀,最後愛上的竟是個色鬼。」

龍鷹渾身一震,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死盯著她。

万俟姬純仍是那副冷然自若的模樣,像說的只是無關痛癢的話。

龍鷹懷疑的道:「姬純勿要哄我。」

万俟姬純瀟洒的聳聳肩胛,目注窗外的暗夜,無可無不可的道:「聽不到便算了。」

美女總是得天獨厚,任何普通不過的舉止,出現在她們身上都能令人目不暇給,不能自已。

龍鷹試探的道:「可以進行我們定情的親嘴了嗎?」

万俟姬純朝他瞧來,白他一眼道:「定情的一吻,早給你奪去了,真善忘。」

龍鷹道:「那怎麼算?」

万俟姬純輕柔的道:「人世間除了肌膚相親外,尚有其他不同的形式,我們秘族對氣味比常人敏銳百倍,可嗅出很多東西來。姬純曉得鷹爺或許比姬純更靈敏,像我們現在般擠在一起,已等若願意將自己向你開放。我讓你的香味飄入鼻中,感受到你與別不同的本質,仿如充滿了柔軟波紋的花香,既單純又複雜,沉鬱里又充盈青春的活力,清淡里暗蘊化不開的濃郁,宛如催情之葯,同時刺激姬純的味覺、嗅覺和內心的情緒。那次人家來找你好試探你的虛實,反被你強索一吻,正因沒法抗拒你的氣息。」

龍鷹聽得呆了起來,忘了趁機向她展開愛的攻勢,忘情的道:「姬純的話,為我開啟了全新的天地,雖然一向以來,我都享受觸覺、味覺、嗅覺、聽覺和視覺所形成神奇複雜的感受,卻從未考慮其中一覺帶來的效果。」

万俟姬純柔情似水的道:「因為氣味對我們秘族來說,關乎到生死存亡。我們可以嗅到深埋地底的水泉、空氣的變異。我們秘族的武功,便是環繞著嗅覺發展出來的。嗅覺便是呼吸,呼和吸總是成雙成對,只有起頭和最後兩次是例外。所以氣味是我們最親的親人,可以令我們嗅到敵人的恐懼,乃至於意圖,這些話對別人來說是對牛彈琴,但鷹爺當然明白姬純在說什麼。」

龍鷹閉上眼睛,全心全意嗅吸著她的體香、發香。香氣仿如無數肉眼難察的小粒子,嵌入他的感官里去,像鑰匙般開啟了他感覺之門的鎖,讓他窺覺氣味的無盡天地。

万俟姬純咬著他耳朵道:「你嗅到什麼氣味呢?」

龍鷹正要用動人的辭藻加以形容,可是話到了舌尖,卻完全沒辦法說出來,為之瞠目結舌。

万俟姬純見到他的傻相,笑得花枝亂顫,前所未有的開心迷人,像因捉弄了龍鷹而得意洋洋,道:「言辭能捕捉有形或無形的東西,卻沒法捕捉氣味,只能描述氣味令我們產生的感受。」

龍鷹一副謙虛受教的模樣,點頭道:「對!例如現在姬純的體香,便令小弟血脈噴張。」

万俟姬純在他大腿上狠扭一記,嗔道:「死色鬼。」

龍鷹笑道:「今次不是好『色』,只是好『味』。」

万俟姬純道:「什麼都好,快告訴姬純,你是什麼東西?」

龍鷹不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万俟姬純輕輕道:「從沒有忘記,怕的是一發不可收拾。我們秘族的女子,不會隨便和男人歡好,族內亦沒有如其他族的男女嫁娶,男女由族長配對,負起傳宗接代的責任,並不需要愛情,女子懷孕後,與孩子之父再沒有任何關係。」

龍鷹道:「同姓通婚,不怕其生不蕃嗎?」

万俟姬純道:「秘族並不止於一姓,且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其他族的人因躲避戰禍,闖進沙漠內,與我們融合。沙漠絕不像外人想像般全無生機,問題在你是否認識它。」

龍鷹若無其事的道:「向雨田是小弟的師父。」

万俟姬純道:「胡說!」

又盯著他道:「你怎曉得向雨田和我們的關係?」

龍鷹當然不能說是法明告訴他,湊過去輕吻她香唇,道:「姬純沒法抗拒小弟時,氣味上會否有變化?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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