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章 大戰席遙

龍鷹終於明白到為何以無姤子的高明,仍要在三數式內栽在席遙中,明白到因何法明對席遙的「黃天」如此顧忌。

席遙與雷轟電閃的天地融合了,消失在他的感應網上,眼前見到的似是個沒有實質的影子和殘像,他沒法再憑靈銳的感覺捕捉他,把握他。

「砰!」

龍鷹的拳勁,被如牆如堵的黃天真氣徹底封擋,反震得飛退墜地。

席遙卻是四肢箕張,往另一方向飛退。

一道閃電在兩人間作蛛網狀裂破虛空,龍鷹忽然又回覆對席遙的感應,一掌擊地,借力凌空續往倒飛的席遙追。

「轟!」

驚雷爆響,一時間耳朵像失了作用,聽不到任何聲音。

雨勢助威似的,忽然轉大,無情地狂灑下來。

席遙直退至一所宅院的圍牆上,單足點往牆頭,來一個空翻,改變方向,反往龍鷹迎來,黃天真氣挾著漫空風雨,天羅地網般朝龍鷹罩。

龍鷹又失了已與天地渾成一體的對的感應。不過他卻不驚反喜,曉得席遙的「黃天」仍未功行圓滿,只能斷斷續續的晉入的境界。

「砰!砰!砰!砰!」

兩人在離地三丈的高空交鋒,剎那間交換了三、四招。

龍鷹悶哼了一聲,被他左腿掃中右肩膊,幸好席遙也占不到便宜,被龍鷹一指點在胸脅處,這一指的勁力雖被席遙的黃天真氣硬卸一旁,未能戳實,仍有他好受了。

龍鷹噴出一口鮮血,應腳往左拋飛,黃天真氣破開他的魔氣,貫經脈而入,霸道至令他難以相信,一時間失反擊能力。

席遙亦比他好不了多少,遇上未想像過的奇異魔氣,慘哼一聲,朝後拋跌。

「轟!轟!轟!」

激電不住照亮戰場,忽明忽暗,不論明或暗,都令人睜目似盲,看不到任何東西。

龍鷹掉往地上,還不住翻滾。長街變成了一道河,水流沖奔。

席遙又來了,不過今次龍鷹已完全掌握他的來勢,知他因負上內傷,沒法進入「黃天」應有的境界,又以為他龍鷹失了反擊的能力,故而乘勢追擊,務要置他於死地。

龍鷹感覺著周遭的能量變化,繼續翻滾,拿捏時間、速度和位置,同時憑魔種的特性,迅速復元,還不住積蓄魔氣,從散亂重歸整合集中。

席遙離他已不到一丈,猛虎搏兔的凌空撲來,黃天真氣宛如崇山峻岭般壓體而至。

「霹哩啪啦!」

一道電火從天而降,在席遙後方丈許處裂開,席遙被電擊餘波所及,全身劇震,完美無瑕的厲害招式,立即現出不應有的破綻空隙。

龍鷹從地上彈起來,箭矢般朝這可怕的對投。

席遙再度消失了。人當然不會倏失倏現,但席遙的黃天,配合他的速度,確予龍鷹如此感覺。

就在龍鷹命中席遙前的當兒,席遙融入了雷電交加的夜空里,完全脫出龍鷹的氣機感應,而下一刻他以驚人的高速,改變撲來之勢,像有個無形大鎚從上而下般,把席遙像根釘子那樣,釘往雨水騰奔的街道上。

龍鷹不敢追擊,猛提一口魔氣,橫越長街,落在另一所宅院的牆頭。席遙如影附形的從後方殺至,一柱鋒銳的真氣直搗龍鷹背心。

龍鷹施展彈射奇技,覷准能量集中處,激射而。事實上他是要冒上生命危險,因為被電火擊中的可能性,與席遙無分軒輊,可是他再沒有另一個選擇,因為他已落在下風,若倉卒回身應戰,以席遙深不可測的黃天,配上精妙絕倫的法,一旦給他纏上,他肯定捱不過十招。

「轟!」

驚雷在他和繼續御空而來的席遙間爆開,電光裂空,一股強大至沒法抗衡的力量,將龍鷹送往前方,他的背脊如遭火灼,「喇喇」作響,可是不但沒有受傷,外來的異力還增強了他的魔氣,令他體內經脈能量澎湃,龍鷹悶哼一聲,在抵達牆內大宅的檐頂前,來個凌空翻騰。

在電光下,天地一片煞白,但他不但感應到席遙的位置,還清楚他被電火激得在地上翻滾。

要殺席遙,此為千載難逢的良機。

足撐檐沿,腳心爆勁,「颼」的一聲,龍鷹筆直射向席遙。

席遙從地上彈起來時,龍鷹雙拳全力往他胸口轟去,狂流脫拳而出,雨水激濺往外,威不可擋。

席遙的頭罩和上半身的黑衣已被電火化為灰燼,現出深藏的真面目。他年紀在四十許間,體型碩高,臉形狹窄修長,相格高古清奇,雙目閃耀著智慧的光輝,不但非是大奸大惡的形相,且是一派智者高士的神採風范,留著五綹長須,現在雖是處境狼狽,卻仍是氣定神閑,臨危不亂。

「砰!」

席遙兩掌切出,硬砍龍鷹雙拳,兼又腳踏奇步,移往一側,務要將龍鷹勢不可擋的拳勁卸往一旁,不論眼力手法,均教人嘆服。

驀地龍鷹一個急旋,在沒可能變招的情況下變招,雙拳改掌分上下兩路,橫切席遙。

「轟!」

勁氣激濺,雨水四射。

席遙雖勉強變招改直擊為橫撥,分別拍中龍鷹蓄勢而發的雙掌,卻抵不住如山洪沖奔的龐大力量,斷線風箏般朝橫拋飛,連續噴出兩口鮮血。

龍鷹亦被他的黃天真氣反震得往另一邊挫退。沒法追擊。

席遙借勢沒入風雨深處,聲音送回來道:「鷹爺果然名不虛傳,席遙領教了。鷹爺若可分身,人必倒屣相迎,與鷹爺把盞共話。告辭哩!」

龍鷹佇立不動,看著席遙消失在茫茫雷雨里,大感痛快,亦不由心中折服,為這道門宗師的丰度喝采叫好。

天一園。浴房。

龍鷹立在灼熱的溫泉池水裡。享受風流女冠的悉心伺浴。光陰苦短,龍鷹將苦候他的閔玄清攔腰抱起,直入浴房,立即與她合體交歡,過後。才在以雲石鋪砌、丈許見方的大池來個鴛鴦共浴。

池外的天地已雨歇雷斂,只間中從遠處傳來微僅可聞的雷鳴。

龍鷹感覺著閔玄清一雙纖纖玉手溫柔地撫上他背脊的曼妙滋味,回憶著激烈不下於剛才那場雷雨的纏綿愛戀、男女之歡。雖然一夜沒睡,卻是神舒意暢,精神和鬥志無不處於顛峰狀態。

閔玄清移至他前方。

他睜開眼睛,在熱氣騰升里,風流女冠的動人。仿如剛從池水誕生的神物,沒有保留的展現眼前,不由伸出雙手,將她擁入懷裡去。

閔玄清「嚶嚀」一聲。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獻上火辣辣的熱吻。

吻罷。龍鷹笑道:「今次席遙是偷雞不著反蝕把米,暴露行藏,只要我向武攸宜報上此事。包他吃不完兜著走。真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不智,竟來行刺我的閔大家?」一邊說。一邊愛不釋手地愛撫她滑如凝脂的香背。

閔玄清在他的魔手撫弄下,不住輕輕抖顫,小嘴湊到他耳邊,嬌柔的道:「你會這麼做嗎?」

龍鷹道:「大概不會,這樣只會將他逼上絕路,後果難測。臨別時他邀小弟去見他,正是有談和之意,他比任何人更明白其中的得失。他為何要行刺你呢?」

法明對席遙的支持,可算是不遺餘力。他敢冒天下的大不韙,摸上上智觀去搶《無上智經》,乃深思熟慮後一石二鳥之計,針對的是支持無姤子的丹清子、閔玄清和他心愛的仙子端木菱。後又指示莫問常追殺丹清子師徒,如果成功,明心將落入法明的魔爪里,而席遙則聲勢大盛,凌駕於上清派之上。豈知給龍鷹橫加破壞,令莫問常無功而回。

現時形勢已變,因無姤子之死,使法明感到席遙再不受他操縱,席遙更威脅到法明在武林的地位,形成分庭抗禮的局面,法明被逼之下不得不放棄對席遙的支持。

在這樣的情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席遙刺殺閔玄清,實在沒有道理。

閔玄清道:「若非有你在場,席遙是不會現出真面目,只要我像無姤子般死得不明不白,他可推個一乾二淨,還可嫁禍法明。」

龍鷹搖頭道:「仍是不合情理,即使懷疑殺你的是法明,但總是對席遙不利,如此借外力來剪除異己,會惹起道門公憤。席遙定有某一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方會冒這個險。唉!快天亮哩!我們再歡好一次,來個鴛鴦戲水,然後分頭到福聚樓去,欣賞躍馬橋在大雷雨後的美景。如何?」

閔玄清摟得他更緊了。

龍鷹坐在福聚樓二樓靠窗的圓桌,俯瞰雄跨永安渠的躍馬橋。雷雨後的西都清晨分外嫵媚動人,空氣清新,朝陽斜照下,河水閃閃生輝,兩岸種植的柳樹婀娜多姿,綠油油地襯得岸旁宅舍更是規劃整齊,氣魄宏大。

由於時間尚早,龍鷹又是第一個光顧的人,樓上二十多張桌子,只兩三桌坐有客人,耳根清靜。

風過庭來了,坐到他身旁,看著他為自己斟茶,微笑道:「你這小子昨夜溜到哪裡去?」

龍鷹愕然道:「你怎知我不是從玉鶴庵來的?」

風過庭忍著笑的道:「因為小魔女天未亮便起來,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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