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章 聖神旨到

龍鷹失聲道:「神鷹軍?」

風過庭笑道:「這是我們想出來的好名字,卻與你無關,而是與它有關。」指向天上。

五人抬頭望去,風過庭的神鷹正在高空盤旋,監察平州城裡城外的動靜。

龍鷹拿他沒法,向郭元振道:「我們半個時辰後發動。哈!他奶奶的,今晚老子該可在城裡好好睡一覺,若可摟著個美娘兒來睡會更爽。」

木構高台在過百個特別粗壯有力的大周兵拉拽推動下,穩如泰山的朝平州城東門移動,直逼而去。台上四角掛著風燈,蒙矇矓矓映照出四個人的身形。

一萬精兵亦全軍發動,步履整齊的隨高台往前推進。軍靴踏在泥石地上,發出龐大的足音,震動大地。

李多祚指揮四千騎兵,分成兩組,在兩側押陣,防止敵人從左右方的城門繞過來突襲。

一萬精兵全體步行,在高台後列成戰陣,前排手持高盾,後三排是弓箭手,接著是分為五隊的步軍,分持矛、斧、刀、槍等衝鋒陷陣的兵器,身穿輕甲,做好巷戰的準備。

高台上,萬仞雨和荒原舞立在前方,龍鷹和風過庭居後,人人從容冷靜,一點不緊張,談笑自若。

萬仞雨笑道:「龍小子真風流,連攻城前也想著破城後要找個娘兒來睡。」

風過庭道:「這個叫習慣成自然,沒法改的。」

龍鷹向荒原舞笑道:「以荒兄的人品武功,又舞技歌藝出眾,該比小弟有更多風流韻事。」

荒原舞嘆道:「不要提了,我是註定了做薄倖人,真不敢碰正經人家的女子。」

萬仞雨道:「荒兄怎可能有這個煩惱,塞外女子遠比我們中土的開放,難道不是這樣嗎?」

荒原舞道:「那就要看她們追求的是一夕歡娛,還是長相廝守。而我則像風兄的鷹兒。在天上自由翱翔,不受任何管束,游遍大地,直至老死他鄉。」

龍鷹道:「原來荒兄志在遠方,我也想過這種生活,不過怕我的嬌妻們受不了。」

接著大喜道:「乙寃羽現身哩!」

三人目光投去,烏燈黑火的城頭上,人影幢幢,一時哪分辨得誰是乙寃羽。

高台繼續移動,當抵達離城千步遠處。悠然停下來。軍陣的萬兵整齊一致的重踏兩步,倏地停下來。

風過庭問道:「他在哪裡?」

龍鷹道:「就在門樓左旁三十步許處,躲在城垛後朝我們觀望,所有箭手均箭在弦上,等我們去喂箭。我感應到乙寃羽心中的懼意,像他這種愛用計的人,特別害怕面對猜不透的情況。」

取出摺疊弓,半蹲下去,借萬、荒兩人遮掩他張弓上鐵箭的連串動作。又喝道:「吸引他注意。」

萬仞雨大喝過去道:「乙寃羽!今夜你的死期到哩!」他說的是龍鷹教他的奚語。好讓對方聽個清楚明白。

龍鷹在他含勁說出乙寃羽三字時,鐵箭離弦而去,斜斜射上星夜下的高空,一去無跡。

萬仞雨和荒原舞往左右移開。讓乙寃羽的目光可直接落在後面的龍鷹和風過庭身上,龍鷹則前踏兩步,來到台緣處。每個行動,均經精心設計。務必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龍鷹剛藏起摺疊弓,功聚魔目,遠在城牆上乙寃羽的面容頓時變得清晰。他一邊感應著鐵箭升抵離對方立處牆頭逾百丈的最高點,然後斜畫出優美至難以形容的弧線,往乙寃羽彎下去。

此箭乃他融合過往所有經驗和靈應的顛峰之作,絕對是魔極級的箭法,迅如電閃,無影無形,貫滿斂而不露的魔勁,不發出任何聲色。

乙寃羽在牆垛後現出胸口以上的半身,頭戴獸形鋼盔,只露出雙目和鼻以下的部分,正狠盯自己。

龍鷹知是時候,大喝道:「乙寃羽!接受上天對你的懲罰吧!」

乙寃羽似要大罵,剛張開口,鐵箭已離他額頭不到六尺,他終是高手,發覺有異,抬頭上望,現出驚駭欲絕的神色。

鐵箭破盔而入,發出奇異至難以形容、又乾脆利落的金屬磨損怪響,從前額強貫入他的面門,乙寃羽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往後倒跌。他的左右手下們立即亂成一團。

龍鷹狂喝道:「乙寃羽死了!」

萬仞雨三人同時大喝道:「乙寃羽死了!」

接著是大軍齊嚷道:「乙寃羽死了!」都是以奚語嚷出來,轟傳城裡城外。

大周軍的士氣沸騰起來。

郭元振的聲音大喝道:「前進!」

高台再次移動,八個身手敏捷的大周兵攀上高台,捧來火盆烙錐,伺候他們發射毒煙箭。

平州城牆頭亂成一片,數十支箭矢未待他們進入射程,已盲目的射來,顯見乙寃羽之死,令守城的契丹軍人心惶惶,陣腳大亂。

戰鼓急鳴。

毒煙箭一支一支從高台上往敵人牆頭射去,爆出一團又一團的毒煙霧,當高台移至護城河旁,遠近牆頭全被毒煙籠罩,且擴散往城裡城外。八個箭手,登上高台,代龍鷹等繼續施放毒煙箭,另有盾牌手立在前排,負責擋格由牆頭射來的敵箭。只看對方只能射來零星而沒有準頭的箭,毒煙里又慘哼之聲不住起落,便知對方已潰不成軍。

郭元振一聲令下,三排箭手輪流發射,箭矢如雨般灑往城牆上。

因距離接近,毒煙箭改為深深投進城裡去,好惹起更大的混亂。

龍鷹背掛烏刀,手提接天轟,向三人打個招呼,腳下魔勁爆發,三丈多的距離轉瞬飛越,一個空翻,落在毒煙瀰漫的牆頭上,此時哪有仁慈可言,接天轟化作數十道厲芒,利用其兩端均為利器的旋動特性,如虎入羊群,七、八個不知所措的契丹人,立即骨折肉裂的往四外拋跌,其中兩人更給轟出城牆,發出凄厲的慘叫,掉進護城河去。

大周軍見龍鷹成功登城,氣勢陡增,箭矢改往兩邊發射,大部分落往城裡去,也不知有多少敵人被流矢所傷。只從對方佈於牆頭的投石機,發射的投石不到十個,便知對方已陣不成陣,沒法作有效的反擊。

萬仞雨、風過庭和荒原舞先後落到龍鷹附近。風過庭最勇猛,甫觸地立即憑百變盾硬撞進從門樓那邊衝過來的十多個敵人叢中,劍勢開展,竟沒有人能阻他片刻。四人功力精純,不懼毒煙。

萬仞雨怕風過庭有失,追在他身後,黃芒一閃,將首個遇上的敵人連人帶盾劈得掉往城外,勢不可擋。

荒原舞正要來助龍鷹,後者以接天轟打得衝過來的敵人後擲側跌,頭也不回的喝道:「荒兄去助他們奪門樓。」

荒原舞臉上又現古怪神色,掉頭加進萬仞雨和風過庭的戰鬥去。

兩丈寬的牆頭,完全在長一丈二尺的接天轟的威力籠罩下,令敵人寸步難進,雖有以百計的契丹戰士想衝過來,可是只要步入接天轟的勢力範圍,不是連人帶兵器給搗得往後拋跌,撞倒後面的戰友,便是身首異處,或給掃得掉往城牆內外,鮮血激濺。

尖哨聲傳來,龍鷹曉得萬仞雨一方已成功佔據門樓,又殺得性起,雙手握著接天轟正中處,左揮右打,硬往敵人攻去,對方早被他殺得心寒膽顫,前面的六、七人駭然後退,與後方湧上來的人撞作一團,左仆右跌。

龍鷹倏地後退,風過庭與他擦身而過,守住這邊牆頭。此時牆頭的毒煙霧轉趨稀薄。

到了門樓處,萬仞雨來到他旁,叫道:「放鐵索的絞盤被大鐵鎖鎖死。」

龍鷹朝頂著另一邊敵人的荒原舞瞥一眼,見他正施展大開大闔的驚人劍法,一個人接著了前仆後繼殺過來數之不盡的契丹戰士,不過絕撐不了多久。

想也不想拔出烏刀,竭盡全力一刀往大鐵鎖劈下去。「錚!」大鐵鎖怎抵得住他貫滿魔勁、力逾千斤的砍劈,應刀變形斷折。

萬仞雨看得呆了一呆,方懂得轉動大絞盤,放下系城門的大鐵鏈。

「砰!」

弔橋降下,跨過護城河,展現暢通的入城之路。

郭元振一聲令下,盾牌手拔出佩刀,蜂擁過橋,殺往城內去。

龍鷹一聲呼嘯,與萬仞雨、風過庭和荒原舞,舍下牆頭的敵人,翻入城內,兩邊夾攻守門的契丹戰士。

城內守軍因主帥被殺,早士無鬥志,加上門樓被奪,大周軍氣勢如虹的殺進來,終於徹底崩潰,從其他城門四散逃亡。

方均率領的三千精騎從埋伏處殺出來,分成三十組,對逃走的敵人展開無情的截擊和追殺,一個不留。

到黃昏時分,大局已定。

平州城重入大周皇朝之手。

平州的爭奪戰,不但重振天朝的聲威,還帶來可觀的軍事效應。守薊州的契丹將領何阿小知道平州失陷,防禦力遠比不上平州的薊州更難守得住,連夜開城逃亡,將薊州拱手讓予張九節。

在旁俯視的婁師德深明窮寇莫追之理,又知黑夜行軍比不上對方,一邊移師助張九節接收薊州城,一邊針對營州的孫萬榮,於薊州城外設置箭樓壘寨,大幅加強薊州的防禦力。又分出一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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