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凈土之春 第八章 超越命運

翌日正午時分,我們和龍騰、燕色的聯軍會師流仙河西岸離聚仙湖不出三日快速行軍的路程。

岸旁散布著雜物、斷枝和兵器,有小半截破船還架在幾棵大樹的中間,可想像當日洪流沖奔的激烈情況。

望向河裡,亂石堆間隨處可見黑又人浸得發了脹的屍體,慘不忍睹!

眾大公將領紛紛下馬,在岸旁一處較平坦的草原聚會。

燕色報告道:「我們追上了數十股沿河流竄的幽冥兵這些人雖力盡筋疲,仍是兇悍之極誓不投降。為了怕他們四處搶掠殺人我們唯有一個不留地將他們宰掉,加上來最少殺了近兩萬人。」

龍騰點頭道:「龍歌等仍在四處搜索漏網之魚,附近的村落都接到我們的警告,作出防範的措施。」

燕色道:「令次能逃回去的幽冥兵。絕不會超過四萬人,以我們現時接近二十萬的總兵力,足可將傍仙和臨仙兩城圍個水泄不通,讓他們糧盡而亡。」

我們是愈打愈多人,他們死一個便沒了一個,強弱之勢顯而易見。

寧素道:「相信他們現在已陷入缺糧的困境里。」

我沉吟道:「假設你們是堯敵又或是窮絕,你們會怎麼辦?」

卓聯道:「當然是等待其他神將大軍歸來,會合後再退往北方,重奪小仙等三城的控制權,那時還可守,進可攻,靈活多了。」

謝間搖頭道:「我怕堯敵一天也等不了,會立即發動攻奪三城之戰。」

我道:「離聚仙湖最近的是那一座城池?」

燕色道:「最近的是小仙城,此城不但在三城裡最具規模,還緊握著往北端最大城市望梅城的水路通道,黑叉人的船僵都集中在那裡,其他兩城不但規模小得多,還比小仙城遠上兩天的路程,所以堯敵要是不奪城,否則目標必是小仙城。」

我道:「以約諾夫和雁菲菲的精明,你會將童軍擺在小仙城,所以斷非黑叉人短期內能把它攻下來。倘若我們能切斷黑叉人進攻部隊的退路,攻城的部隱含變成首尾受敵不戰而潰,那時約諾夫兩人的軍隊可山城加入聚仙湖圍殲堯敵之戰。」

妮雅道:「可能那堯敵早淹死在洪水裡了。」

燕色搖頭道:「看情況大概沒有那麼如人之願,否則他的幽冥兵也不會拚死作戰,顯是為了保護堯敵撤退。」

眾人紛紛點頭,因為若堯敵死了,黑叉人那還有作戰的心情,早紛紛逃命去了。

紅石道:「堯敵會否一到聚仙湖,立刻和窮絕夾著尾巴逃亡呢?」

我道:「讓我們設身處地,站在堯敵的立場去為自己設想一下。」

眾人都大感興趣,留神聆聽著。

我續道:「和黑叉神將接觸的過程里,我得到一個印像,就是堯敵是個殘暴不仁,以嚴厲手段統治下屬的人,絕不會惋惜手下的生死,這種人也應是只為自己設想,自私自利的人。」

翼奇道:「窮絕我見過他,眾神將里以他最得堯敵寵信,此人極為自負,手段之兇殘不比堯敵遜色,而且是個戰爭狂人,平時也愛找人來試劍,我曾親眼看過他殺了幾個凈土的俘虜若非他對黑寡婦頗有顧忌,連我們他也不會放過。」

眾人大感憤慨。

龍騰咬牙切齒道:「看我將他碎屍萬段。」

我道:「直慕等四神將背叛的事,堯敵應該仍未知道,還以為他們會牽制著我們,使我們不能在數日內進攻聚仙湖,加上他逃回去後力盡筋疲,苦不養息數天,它的人根本連作戰的力量也沒有,何況艦隊都給洪水毀掉了,他想舒舒服服坐船逃命也不可能。你說若它是那樣一個人,會怎麼想和怎麼做?」

他們深思起來。

翼奇「呀」一聲叫起來道:「我明白了,若他只剩下三萬人,和第絕的士萬紅角軍比起來會變成主弱副強的局面,對他這種一向以強權軍轉駕馭下屬的人,一定對這種不平衡的情況生出戒懼,最好的方法莫如把窮絕還往攻奪小仙城,定是如此!」

各人道許點頭,到了現在,沒有人不知翼奇實是智勇俱備的猛將。

燕色道:「而且堯敵不會讓窮絕將所有紅角軍帶走,同時他們仍未摸清小仙城的形勢,只知一艦補給船也沒有駛來,甚至以為是洪水做成的遺害,所以窮絕的出兵只是探查的性實,我估計數不應超過三萬人。」

寧素道:「堯敵還要派出部分紅角軍到附近的鄉村搶奪糧食,又或狩鐵和採摘野果,以應付當前之急,這樣七折八扣下,聚仙湖除了堯敵約二萬許疲將傷兵外,離兵力當在五萬入以下。」

他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事情似乎出想像中更容易辦到。

我斷言道:「事實不會離開這估計太遠,現在不用我說,你們也知該怎麼辦吧!」不知如何,我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我能透視未來那樣,知道實情定是如此。

一直沒有作聲的大祭司微笑道:「連我這封作戰一無所知的人,也知道該怎麼做,就是直赴聚仙湖,將兩座城池圍個水泄不通,再派兵往小仙城抄窮絕的後路,將最後的兩股黑叉人殘餘力量全部清除。」

我大笑道:「大祭司的說話就是最高指令,誰人還會不服!」

眾人轟然應咭。

連天眼和觀陽兩祭司也同聲附和。

大家都興奮她笑了起來。

我雖在微笑,心中卻掠過一絲憂慮,我想著大元首,他始終是心腹大患,而堯敵日下對我來說,只是個不值一顧的可憐蟲。我是不會輕敵的,那並非本人的習慣。

夜風迎著船頭吹過來。

我和各位祭司、大公、年紀較長的將領,采柔大黑等,都免去了陸上行軍趕路之苦,舒舒服服躺在船上,還可瀏覽兩岸的景色,不過最好莫要往岸邊的亂石泥阜處望去,因那隨時會發現黑叉人的斷殘肢。

負責駕船的是翼奇和它的部下,在我心裡,假設凈土人是好朋友的話,他們就是我的親人。

飛雪到了船上,不但沒有因不習慣而生出不安,還比乎日更悠閑自得,現在它站在船頭,對大黑不時的挨挨擦擦愛理不理,神態高傲無比。

我們躺在特製的長椅里,享受著流仙河的靜夜。

兩岸旁燈火點裡,不住轉來健馬嘶鳴和聯車「轔轔」的移動聲,連十五萬的凈土戰士,士氣高昂地往聚仙湖挺進。

沒有人抱怨行軍的辛苦,反之若要他們停下來休息,才會不高興哩!

凌思捧了一盤切好了的水莫到船頭來給我們享用,妮雅對她特別關心,便迫她在我們間生了下來,迎接舒服得使人連指頭也懶得移動的夜風。

出南方到這裡的長途旅程里,從沒有一刻像日下般寫意。

我令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包括過去和將來,全神體會著眼前這一刻的愉暢滋味。

紅月將一片菜肉塞進小口裡,含糊不清地說!「我剛才跟蹤大黑,它東嗅西嗅,幾乎將船上所有東西都嗅過了,還給我看到它在船尾撒了一泡尿。」

大家都笑了起來,采柔的笑容有點勉強。

大黑聽到有人說它的名字,不理是好話還是壞話,千辛萬苦爬起身來,走到紅月身旁,又生了下來,讓紅月好拍摸它的大頭。

妮雅看似隨意地問道:「大劍師,此間事了後,是否立即和翼奇他們返回帝國?」

龍台、紅月和凌思默然下來,關切的眼光落在我臉上。

采柔垂下頭去,不敢看我。

忽然間我明白了它的心事。

采柔害怕回到帝國去。

在這美麗的人間凈土裡,她可以忘記了閃靈族,忘記了巨靈,卻不是在帝國的土地上。

她再離不開我,正如我不能沒有了她。

可是這美麗的閃靈美女難以寬恕自己,當初她隨我來此時,曾許下了終有一天要回到閃靈族去的諾言,再當巨靈的好妻子,為他生孩子。

這是每一個閃靈族女子的天職和責任,不如此就是背叛了世代在艱苦和虎狼滿途的大地上掙扎求存的閃靈族,背叛了閃靈神。

教她應怎麼辦?

或者只有我能解開它的心結,不過我必須將自己的心結先解開來。

是否可以用閃靈族世世代代的安逸,來換取巨靈這動人的嬌妻呢?對巨靈來說這是否公早的「交易」呢?就像凈土人可以用珍貴的寶物去換取對方的情人那樣。

我記起了天眼的眼神,想到這裡,站了起來。

這次連採柔也抬起頭來望向我。

我的目光逐一在她們俏臉上溜過。包括凌思在內,道:「你們留在這裡等待我,我找天眼說上幾句話,才回來給你們答案。」

說罷不理會她們帶著疑懼不安的臉容,逕自到後艙去找天眼。

在後艙天眼的房內,我見到他。

他像早知我會來那樣,燃著了一爐清香,盤腿坐在床上,默默看著我關上了門,在他臉前的椅子坐下來。

天眼道:「孩子!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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