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女國 第三章 巫師施術

兩天後,我們趕上看來是押運西琪的車隊。一架簾幕低垂的馬車,被八十多名精壯騎馬的黑盔武土押著,在蜿蜒的山路上緩緩而行,卻見不到哥戰。祈北沉聲道:「假若我估計不錯,我們可能比哥戰走快一步。」

我道:「好!那我們更要把握機會,救出西琪。」祈北道:「記著我們的計畫。」他跳下馬來,往山上爬去,在這樣的山路上,走路比策馬還要快。我也跳下馬來,借著山上岩石的掩護,躡著車隊尾後跟了去。山路形勢險峻,一邊靠山,另一邊是陡峭的懸崖,這樣的地勢,是適合以少勝多。祈北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戰士。

隊伍在山路上長蛇般蠕動著。我感到微風拂到臉上,心想這正是施放迷香的最佳方向,連忙取出祈北給我的小瓶,倒了些瓶中的粉末到指上,再抹在鼻孔處。這是對付迷香的解藥。一股辛辣由鼻孔直衝上腦,我雖有心理準備,還差點忍不住嗆咳起來。這時一縷縷稀薄得幾乎看不見的輕煙,向隊伍的前方飄過去,輕煙的移動非常緩慢,幾乎是凝聚在前路,風吹不散,也不向上升去。我不禁暗贊巫師竟能製造這種無形武器,不需戰鬥便卻傷人的藥物,確屬神乎其技,由此可知巫師位列大無首最倚重的三個大將之首,是有一定的道理。我只見過巫師兩次。他陰寒的眼神,能令人心生戰慄,據說他是個極端淫邪的人,最愛虐待未經人道的處女。據父親說,巫師來自遠方一個邪惡性的國度,那處的統治者是連大無首也忌憚三分的「巫帝」。

隊伍走進了迷香里。我一提長劍,迅速地向前撲去。「蓬!」一名黑盔戰士首先掉下馬來。整個隊伍陣勢大亂,十多名戰士先後掉下馬來,有些馬車滾下山路旁邊的斜坡,發出混亂的聲音。

我沉著氣竄前,一下子來到隊伍後方。幾名中毒較淺的黑盔戰士回馬迎來,不過看他們搖搖欲墜的身體,亦只是勉強支撐著。

我大力吸了一下在鼻孔的解藥,人已衝進了迷香里,手中劍閃電般擊出,兩名黑盔戰士立即應劍向後仰跌。我躍上其中空出的一匹戰馬,劍勢一經展開,硬往隊伍中間的馬車殺去。

飽受多日屈辱後,殺起來特別痛快。車隊前方同時傳來慘叫的聲音,祈北也開始了攻擊,眼前能保持不墜地的黑盔戰士不足二十人,馬車已在不足十步之前。

我奮起神威,兩名護在馬車旁的黑盔戰士濺血下馬,祈北這時亦趕到馬車前,將暈在策馬位置的御者踢下車去,高叫道:「上車!」

我豈敢猶豫,跳下馬去,一把拉開車門,閃進車內。一名長發女子伏在車廂地板上,穿著一身黑色武士服飾,她的臉向下,我看不見她的樣貌,但卻知道她不是西琪。我心往下沉,將她翻過來,入目赫然是一張艷麗照人的美麗臉孔,雙目緊閉,皮膚雪白嫩滑,唯一缺憾是她的鼻樑高而略呈勾曲,使人感到她是堅強無情的人。我眼光轉到她左手上,還緊抓著一個圓筒,是煙花訊號一類東西,顯然她在發射前已不支暈倒。她身旁還有一把長劍,劍柄上鑄著一隻人面蜘蛛的標誌。

心中一震,已知道她是誰。祈北在車頭猛喝一聲,馬車開出,我失神下失了平衡,「砰」一聲倒撞在車尾廂壁上。

馬車不斷加速,我的絕望也不斷增長。祈北喝道:「怎麼了!」

我叫道:「我們中計了,這是個陷井,車內不是西琪,是『黑寡婦』。」

祈北出乎意外長笑一聲,叫逍!「若真是她,也等如找到了西琪。快將她捆綁起來!」

我愕然而悟,薑是老的辣,我須好好學習。黑寡婦是大元首的得寵大將,又是巫師的情婦,拿到了她,自然可以交換西琪,我連忙照祈北之意行事。馬車在山路急行。天空開始暗黑下來。

車子停下,我將黑寡婦扛在肩上,跳下車去,祈北走上來,伸手托起黑寡婦的俏臉,仔細端詳,不一會嘿然道:「果然是媚骨天生,難怪能迷倒巫師。」一陣急劇的馬蹄聲在大後方傳來。祈北冷笑道:「哥戰終於醒覺了,我們走。」當先往一旁的山坡爬上去,身手矯捷,尤勝壯年人。但西琪又說他身體不大好,可能只是「心老」了吧。

我一言不發,背著有刺的尤物黑寡婦,緊跟而去,剛才急於逃走,並不覺得有何異樣,可是現在卻清楚地感覺到黑寡婦火熱豐滿和有彈力的胴體,具有爆炸性的挑逗力量。祈北停了下來,回頭向我道:「你守在這裡,我下去布置疑陣,引他們追上歧路。」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黃昏後陰沉的山林里,不禁打從心底佩服這個名震帝國的劍手,他對我將來的成就將有很大的啟發,劍手必須像他那樣,有智慧有謀、有原則和理想,才能真正發揮出驚人的潛力。

我將黑寡婦放在一旁,想了想,再抽出一條繩索,將她雙手雙腳更牢牢捆綁起來,我絕不會忘記她的可怕處,今次輕易將她手到擒來,只是機緣巧合下的僥倖,若非祈北施放從巫師處得來的迷香,我極有可能誤將她當作西琪而為她所誘擒。

黑寡婦一身緊身黑皮革,閃閃生光,令人想起毒蛇的軀體。

這時她的眼睫毛動了一下,若非我正在留心看她,定會疏忽過去!

一個意念掠過心頭,我並沒有塞著她的小嘴,若她叫喊起來,豈非暴露了行藏。

我亡羊補牢,冷冷道:「我知道你醒來了,叫吧!只要你叫出聲來,我便在你的嫩滑臉蛋上畫一道美麗的劍痕。」愛美是所有女人的天性,黑寡婦自然不會例外。她嬌軀一震,睜開眼來,從下而上瞪視著我,美目光采流轉,像對著我媚笑。

我呆了一呆,雖只有秒許的時間,已經令我差點終生遺憾!

黑寡婦身子一伸一彈,綁著的雙腳像彈簧般直撐我下腹要害處,她不但腰勁驚人,最厲害還是她眼中的神色柔情似水,絲毫不泄露即向我發動致命的攻擊。

躲避已來不及,我一側身,大腿硬受了她這全力的一撐,劇痛之下我飛跌開去,一滾倒在地上,立時借腰勁彈了回來。

與此同時手中長劍揚起,但已不再需要。黑寡婦依然躺在地上,手足被重重捆綁,使她難以乘勝追擊。

我怒道:「宰了你!」黑寡婦格格地笑道:「蘭特,你生得真是威武英俊,難怪公主看上了你。」

我道:「閉嘴!」黑寡婦媚眼斜斜地拋過來,柔聲道:「所有男人都喜歡聽我的聲音,閉上了是你的損失。」

我不怒反笑道:「那你為何不大叫大嚷,好讓哥戰來救你。」

黑寡婦眼中充滿笑意,咬著嘴唇道:「人家歡喜你,怎捨得讓你落到哥戰手上。」

我冷笑道:「你怕我在你臉上畫一道劍痕吧?」黑寡婦笑得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使我這身為敵人的人也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

好一會她才收起笑聲,道:「那小女孩還在哥戰手裡,你惟有把我拿去交換,怎捨得傷害我,所以我才會為這原因不叫,人家真正對你好,你為何不信?」

她故意將動人的胴體扭動了兩下,令我想起將她抱在懷中的滋味。

我抖擻精神,將她的媚惑排出思想之外,沉聲喝道:「哼!想你真是愛我愛得發狂,否則也不會給我剛才那一腳。」

黑寡婦「噯也」一聲道:「那是試你是否有真本領,是否值得我獻上身心?」

這黑寡婦狡猾若狐狸,令我也給弄得糊塗起來,但我一番思索下,始終想不到她不叫的理由。

她肆無忌憚地嬌笑起來,花枝亂顫地道:「來!鬆開這些繩索,讓我令你知道做男人所能得到的最大樂趣。」

我厭惡地道:「閉嘴!我明白了,你在拖延時間。」黑寡婦臉色一沉,媚態被冷傲的神色替代,很難將剛才那風騷入骨的女子和現在的她連在一起。

她傲然道:「是的!我在拖延時間,你這蠢才到現在才知道,不過已經太遲了。」

我正咀嚼她的話意,一股勁風從後面襲來,我駭然撲往地面,再翻身滾了開去,盡避這樣,仍然背衣破裂,十道血痕畫過,火辣辣地劇痛。

拍翼的聲音響徹上空,塵土飛揚。我在地上轉過身來,恰好見到一隻雙翼展開達八尺的惡鷲,在剛升起的明月照射下,向我猛撲下來,它的眼燃燒著使人心寒的凶光。

我來不及運劍擋格,一個筋斗往後翻去,離得黑寡婦更遠了。

惡鷲一撲不中,竟往黑寡婦處飛過去。我大叫不好,躍起身來,往黑寡婦撲去,但已遲了一步。通靈的惡鷲一爪將黑寡婦腳上綁著的繩索扯得寸寸斷裂,另一爪將黑寡婦的手亦回覆自由,黑寡婦嬌笑一聲,站了起來,那惡鷲一個盤旋,落在她的肩上,一對凶眼望著我躍躍欲試。

我止住腳步,道:「原來巫師來了,你故意引我說話,就是給些時間讓這畜牲來救你。」

黑寡婦狠狠地道:「難道你以為自己真的有吸引力嗎?哼!就算給我提鞋也不配。」

我心一轉,忽地一個轉身,往林木茂密處竄去,我已經失去了擒拿她的時機,目下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在巫師和哥戰來到之前,逃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