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魔女國 第一章 逃出帝國

我拚命奔跑,直至奔進參天蓋地的樹林里,再也支持不住,先是雙膝脆倒,跟著往前仆去,臉孔枕著冰冷濕潤的泥士。

不過暫時是安全的。

聽不到追兵的聲音,這使我心理上好受一點;雖然他們追上只是遲早的事,但逃走總有一線生機,坐以待斃並非我蘭特的性格。急促的呼吸使肺中的空氣似被抽空.一陣陣暈眩襲擊著我的神經,我以無比的毅力和意志支撐著。我不想被人像捉只豬那樣子手到擒來,拿回去見大元首!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

輕微的腳步聲隨著吹來的風送進耳里,還有惡犬的吠聲,心中一震,自然伸手到背後握著背著那長劍的劍柄,若是單對單,他們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包括被譽為我父蘭陵之下最好劍手的「黑寡婦」連麗君在內,雖然我和她從未交過手,但我有那樣的自信,一個好劍手的自信。

一咬牙,爬了起來,往著高及人膝的草林一腳高一腳低踉蹌地奔去,四周的草木愈來愈密,不得不拔出與我血肉相連的寶劍,為劈出一條逃路而奮力。很快我那疲倦至不能動的肌肉陷進完全麻木的境地,支持的只是我的意志,若非自幼受到劍手的嚴格鍛煉,早已躺了下來。當我從一堆密集的茅草堆鑽出來時,忽地一腳踏空,原來是個斜坡的邊緣,疲憊欲死的我哪還能留得住腳,人球般從坡頂直向下滾去,也不知壓斷了多少植物橫枝,「噗咚」一聲,最後掉進冰涼的水流里。水流急瀉,我身不由己地被帶得往下流沖奔而去,眨眼間已被沖流了百多碼。

追兵的聲音迅速減弱,遠遠地被拋離。我暗叫僥倖,流水或者可以使犬只的嗅覺找不到我。

幸運神眷顧下,河水把我帶離樹林,直到離樹林數里外的一個峽谷,水流開始放緩,我才爬上岸旁,再也支持不住,就那樣昏死過去。

醒來時已是夜深,天空上繁星點點,人與人的鬥爭在她面前是那樣的無聊和愚蠢,可是我身在局中,卻不得不奮戰下去。

我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但卻不會天真到以為已逃離了險境。那份地圖,是大元首犧牲任何事物也要奪回去的東西。雖然我還不知道地圖中那處有什麼東西,但卻知道那地方有能令整個帝國覆亡的力量。

會是什麼東西?我爬起身來,雖是肌痛筋疲,們已遠勝昏迷前的狀態,在微弱的星光下,峽谷外是個大草原。我在邊緣的疏林區走著。

飢餓在煎熬著我的意志,明天早上首要之務,是要獵取一頭可充饑的動物,未來逃亡的日子還長,一天不能找到地圖所說的「廢墟」,一天還是在危險里。

「嗖!」

一道勁風從左方襲至。

我略一閃移避過。

「篤!」勁風插進我左側的樹身上,原來是一支長箭,箭尾還在晃動。

我手一動,劍來到左手裡,心中驚栗,假若大元首的追兵神通廣大到這地步,我還有何話可說,不過他們只能得到我蘭特不屈戰死的身體,舍此外再無其他可能性。

「呀!」一聲尖叫從左方十多碼外傳來。

我沉喝一聲,箭矢般在疏林間移向聲源,我父親蘭陵長踞帝國劍士榜首達二十年之久,豈是幸至。

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虎父無犬子。

眼前黑影一閃,我手中劍刺出。

在微弱的星光下,那人身形一閃,退到大樹的暗影里,似乎不欲與我硬拼。

我猛地推前,長劍改刺為劈,若非我體力不及平常的十分之一,剛才那一劍對方就避不了。

光影一閃,那人的劍巧妙地向上挑,想化我必殺的一劍。

我悶哼一聲,在兩劍接觸時,運力一絞,眼看對方長劍脫手,忽地一股劇痛從臂肌傳來,我慘叫一聲,反而是自己長劍墮地,這才知道全身肌肉酸麻,剛才一時不慎,強運勁力,使疲不能興的肌肉百上加斤,終於痙攣起來。

我右手扶著劇痛得伸不直的左手,急步退後。

那人並不追擊,反而叫道:「你沒事吧?」聲音嬌美清脆,原來是個女子。

我愕然望向從暗影走出來的女子,在星光下隱約見到健美的女性身形。

我再後退兩步,道:「你最誰?為何射我一箭?」

她呆了一呆道:「噢!你不是『龍首山』的人,對不起!我以為你是頭野獸,所以才射了你一箭,這個時間從沒有人到這裡來。」

我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帝國派來追捕我的戰士,便一切好辦。何況她語氣溫和,使我被襲的恨意大為消退。

東方的天際這時露出一線曙光,日出的時間終於來臨,藉著這些微光,我一邊搓揉已沒有那麼痛楚的左臀,一面打量著她。

大約在十六、八歲的年紀,俏麗的瓜子臉配著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婀娜體態,煥發著動人的青春氣息。挺秀的鼻子,分外顯出她柔順可人的性格,我不由心中暗贊。我打量她時,她也在打量我。

「噢!你受了傷。」我這才感到身上的舊傷口迸裂開來,鮮血流下。

鮮血從我厚麻制的緊身衣滲出來,從帝宮逃出時我曾受到大元首的衛隊「黑盔戰士」的圍攻,我雖負傷衝出重圍,亦逃不過渾身劍傷的厄運。

一陣暈眩襲上來,在我搖搖欲墜,介乎昏迷和清醒的邊緣時,一隻手插進我肋下,我無力向前仆去,她嬌柔的身體支持著我。迷糊中我聽到她說!「讓我扶你回家去。」

當我再醒來時,發覺身在一間堆滿木柴的小屋裡,背卧著是柔軟的乾草,我想轉轉身,劇痛從多個傷口傳來,使我不由不發出一下低吟。

房門輕響,她閃身進來,一身淺白的粗布衣,俏臉閃耀著動人的光采,兩頰紅撲撲地,健康和青春的熱力使人透不過氣來。

她喜孜孜地道:「你醒來了,我第三次來看你了。」

我道:「我睡了有多久?」心中卻在盤算著,帝國的領土雖號稱無所不在,但威權卻集中在「大平原」上的「日出城」。

只要我能夠離開大平原,被追上的危險便大幅地減少,所以能走的話,我一定要爭取時間搶在追兵的前頭。

她天真地數著手指道:「你睡了足有兩天一夜。」

我難以置信地道:「什麼?」

完了,假設我真的睡了那麼久,前途上一定布滿搜捕我的敵人,我休想找到地圖裡的廢墟。她在我身旁坐下,很有興趣地看著我,卻不言語,似乎對我有很大的好奇心。肚子忽地不爭氣地「咕咕咕」叫了幾聲,我尷尬地望著她。她微微一笑,從身後取出一個籃於,打開蓋的布,一陣肉香傳送過來。

我大喜過望,狼吞虎咽起來。

她托著俏臉看我吃東西,蠻有興趣的樣子。

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答道:「我叫西琪。」

我道:「西琪,這是一個好名字,那晚你在那裡幹什麼?」

她聳聳肩肘道:「練劍嘛!每天日出之前我一定到那裡練劍,前兩年,爺爺還陪我一起練,不過現在他身體不大好,不能陪我了。」

說到這裡,眼圈一紅,有很大感觸!我嚼完口內的鹿肉,問道:「你爺爺,他在哪裡?」

西琪道:「到山上來葯去了,你的傷口還需塗一些草藥,否則很難迅速復原。」

跟著她又輕聲道:「他說你相貌非凡,體格健碩,帶著的寶劍是『帝國』第一流劍匠鑄造的精品,必然大有來頭,所以才要我將你藏在這柴房裡。」

我心中一凜,西琪的爺爺眼力高明,竟能憑劍的外形,推斷出是帝國製品,當我是非凡人物,是吉是凶,誰能預料?

這時我才感到身體的傷口均已包紮得妥妥噹噹。

西琪鼓著氣道:「人家告訴了你自己的名字,你還未說你的。」

看著她入世未深的純真模樣,我衝口而出道:「我叫蘭特,是蘭陵的兒子。」說出了身份,才感到少許後悔,我是個不應該透露身份的逃犯。

屋外遠處傳來馬嘶聲,西琪跳了起來道:「我要去喂馬了。」說著已出門去了。

與此同時,一束陽光從屋頂的小天窗投下來,使柴房瀰漫著安逸與和平,眼前當急之務,先要養好身體,然後照著地圖的指示,找到那叫廢墟的奇怪地方。

門開,西琪神色倉皇沖了進來,撥開我身旁地上的柴草,露出一個鐵環,我不解地看著她。

西琪手執鋼環,向上一拉,一個圓蓋揭了起來,因為蓋子與地板同一顏色和質料,不細看那能分辨過來。

西琪將我的長劍拋了進去,叫道:「快躲進去。」

我雖不知原因,卻絕對信任她,要對付我,大可趁我昏迷的時候,而且她的清純,使我對她大生好感,故毫不遲疑縮進洞里。

裡面是只可容納個許人的小空間,跟著,西琪將一堆乾草放在圓蓋上,嬌軀一晃,也躲進洞里來,玉手輕輕將蓋子移好,剎那間變成黑暗的世界。

窄小的空間里,她緊緊地擠在我的懷裡,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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