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捲土重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明槍暗箭

遼地戰事多發,大小二十餘國家部族參戰,西起烏穆草原;東至松江河;北有黑龍江平原;南戰盤山、遼陽。被捲入戰爭的人口多達五百餘萬,總戰爭面積包括整個遼地,六千里路多是鐵與血,萬千屍體匍於地。

因為一個人的突然出現,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無盡的死亡,經過不完全統計,短短兩年之內漢國塞外的許多部族失去了自己的族號,原本小規模的軍事摩擦和互相爭鬥演變成大戰,間接或者直接死在戰爭的人口該有近百萬之眾,又有幾十萬人口被新崛起的部族趕得四處漂泊無處容身。

這樣的戰爭規模和人口流失是有漢以來的總合,早年漢國多次遭受塞外游牧民族欺凌和寇邊,頂多只有數個郡被戰火波及,死傷和被擄人口不過是幾萬、十幾萬的數量,傷的只是皮膚不是骨肉,然而自從那個人出現後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他為世界帶來了戰火,一場又一場沒有停止過的大戰清剿了原本盤踞河朔邊緣的羌族人,多次冷酷地下令斬殺俘虜,一聲號令數千近萬顆腦袋落地,他成為這個時代最強部族之一的羌族的死敵。

他不尊倫常,不知死活地從匈奴人那裡將被擄的大漢和親公主搶了回來,搶回來後不知禮數沒有尊卑,帶著和親公主在草原轉戰數百里,一路讓和親公主飽受塞外風沙與塵土,失去了一名大國公主應有的雍容。

沒有階級觀念的人,他不顧和親公主勸阻,於西河和前來護衛公主的漢軍爆發衝突,兩軍交戰一上午,雙方士卒死傷數千人,以致被人冠上叛逆的帽子。

塞外騎兵來襲,漢軍不敵,他沒有認清楚自身的窘境率全部兵力側擊,以自身傷亡過半的代價換取了暫時的喘息……

千里奔襲鮮卑、烏桓……

以百戰疲兵攻伐河朔……

他最後不得不狼狽地率領跟隨者到了苦寒的遼地,期望能夠得到些許喘息之機,期望總是伴隨失望,他壓抑的發現有如畸形般的部族根本無法安靜下來,一旦安靜不活動活動內部就要面臨危機,他只有想辦法將內部的壓力往外引,免得自己困守火爐被烤焦。

畸形一般的部族,她沒有文化基礎,六成部眾只知道耍刀槍,沒有戰爭就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交融彙集的部眾尚存游牧民族的天性,遺留原本之間的仇恨和爭端,導致的是對外戰爭平息內部的仇殺不斷。

他原本以為創建一套律法來約束可以起到作用,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按照當時的現狀律法還沒有建立起來,如果只依靠鐵血的彈壓,新興的部族早晚是要再一次因為內部不可磨滅的矛盾分裂。

——有時候威望並不是一切!

好吧,他將有矛盾的部眾分批遣送到各地安置,部眾的問題稍微緩解軍隊的壓力卻又馬上逼迫上來,好戰的將軍們無時無刻不在問「何時滅掉烏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惟有佔領整個遼地可使我族有安身之所」,身為軍隊最高統帥,他樂意見到將軍們求戰心切,內部的壓力也迫使必須考慮是否進行戰爭。

經過一個冬天的潛伏,戰爭毫無意外的爆發了!

利用短暫的一個冬季,他冒險擊潰鮮卑,迫使鮮卑向更北的酷寒之地遷移,蹩腳地軟硬兼施迫使行將滅族的烏桓舉族投奔,以強盛和每戰必勝的軍隊讓盤踞遼地數百年的夫余成為附庸。他舉起戰刀對遼地傳統強國肅慎咆哮怒吼,大手一揮數十萬軍民踏上征程,在那連綿不斷的山脈,荒蕪兇險地叢林與人搏殺。

「必須打!它有太多不知道開採的財富,唯有戰勝它、佔領它、佔有它的礦產,我們才有本錢富國強兵,蓄積力量等待變得強盛的那一天。」

黑旗軍在叢林里艱難地推進,他們忍受糟糕的地形、狡猾的敵人,終有一天站立在肅慎王城的前方。

虎軍戰罷鮮卑後馬不停蹄地穿越大興安嶺,耗時日久、穿山越嶺到達黑龍江平原,他們遭遇了盤踞在黑龍江平原的白種人,雙方爆發連場大戰,虎軍依靠兵盛之勢將白種人部落擊敗獲得平原的控制權。

陳汐留下必要的防禦兵力又馬上調頭南下,從黑龍江平原一路殺伐下去,遇人則殺、遇村則屠,爭取不泄露行軍路線終於攻到蛇湖(鏡泊湖)配合黑旗軍對肅慎形成前後夾擊的戰略部署。

在約定的日期到來之時,黑旗軍和虎軍發動了總攻!

肅慎王城守軍早被黑旗軍箭陣射得沒有脾氣,黑旗軍麾下士卒又是絕對精銳之士,總攻之日起簡陋的肅慎王城只是堅守兩日便告城破,肅慎守軍退守街道,支援肅慎的北沃軍隊不戰而逃。

想要退回本土的北沃軍隊退到蛇湖(鏡泊湖)南邊下方的三十里處遭遇虎軍,在後世延吉市附近的平地發生遭遇戰,短暫的交戰北沃步軍不敵虎軍立刻潰敗,北沃軍隊丟下斷後的後軍逃向赫殮山地,在虎軍的窮追不捨之下五萬遠征軍逃回本土不足兩萬人。

耗時三個月的肅慎之戰以黑旗軍攻克肅慎王城抓獲肅慎王楛矢砮宣布獲得勝利,虎軍激戰北沃軍隊後陳汐率輕騎與蒙詔相會肅慎王城,商定以原肅慎王城為基地,向四周剿殺反抗勢力的戰策。與此同時,蒙詔派人押解肅慎王楛矢砮前往西林,賀滅國之功。

肅慎之戰落下帷幕,然而一切卻是還沒有結束,由於林斌不在西林,鎮守的韓安國無法輕易定策,兩支戰力超強的軍隊被留在肅慎之地休整,肅慎的國主沒了,肅慎民間的反抗卻是還在繼續。

蒙詔意識到光靠屠殺無法鞏固統治時緊急上書,請求西林方面考慮改變策略,進行邊剿邊撫的治策,儘可能地減少不必要的殺戮,安撫原住民使其歸順。打下來了並不一定是佔有了她,這點認知在後世是基本的常識,軍隊高層擔憂的不是軍團之間的交戰,而是憂慮不斷被騷擾的情況下軍隊會疲憊不堪,遇到新的突髮狀況會十分難應付。

陳汐反對對肅慎人採取仁道,他主張殺光所有反抗的肅慎人,殺到沒有人敢再反抗為止。在西林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他做了一件轟動遼地的事情,將俘虜到的肅慎人,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五萬餘肅慎精壯被集體坑殺,不服從的婦孺和老幼處於極刑。

自此……蒙詔和陳汐產生了政策上的爭執,兩人互相指責。

蒙詔指著陳汐的鼻子罵:「人屠,殘暴!」

陳汐不冷不熱回:「這麼軟弱!對敵人只能殺,殺光了事!」

十分詭異,兩名主將互相指責,兩支軍隊手中的刀子也沒空閑,軍中士卒傾向於以殺治世。

殺氣衝天的天空下,坑殺的事件發生後肅慎人的抵抗變得軟弱,逃離肅慎之地的肅慎人越來越多,被兩軍士兵追到的肅慎人也不敢抵抗,任其捆綁驅趕。

某日陳汐主動去找蒙詔,他笑嘻嘻對蒙詔說:「現在你可以執行安撫了。」

蒙詔愣了半晌羞愧連連道歉,說道:「難怪君上對君如此看重。」

陳汐倒是變得謙謙有禮:「非是我的功勞,君上有言在先『東夷人無國無族之念,對其只能鐵血教化,若仁義待之只能適得其反』,汐深信之,唯有殺戮可使如此蠻荒族類服從,願為君上手中戰刃,殺光不服從教化之人,換來我族興盛。」

蒙詔悶道:「不說我不是秦人了?」

陳汐無恥極了:「當然不是,我等皆為漢部將軍,自然是漢人。不過嘛……有一位仍以秦人自居的統領最近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蒙詔無語,他知道陳汐說的是呂炎,沉默良久:「的確如此,我等既已為漢部將軍,的確無需再分所謂秦人、草原人、或是什麼人,該以漢人為名才是。」

呂炎確實倒霉,而且是倒霉到家的那種。他被擋在盤關前進不得,接連苦戰之下只有張賀率領的精銳攻上盤關城牆一次,其餘新編步軍接連攻了三天都以失敗告終。

盤關苦戰,攻城大軍士氣低落,軍中士卒不是中原人,是習慣了服從的草原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早該嘩變。當然,呂炎深知這一點,他明白麾下士卒士氣低落而沒有嘩變是因為什麼,那些人原本就是奴隸,而奴隸在草原沒有說話和抗拒命令的權力和膽氣,只要不斷他們的糧,他們就不會像中原軍隊有那麼多有的沒的情緒。

呂炎自己都說正因為是這種逆來順受的軍隊他才敢一直強攻,不過連接幾天強攻不克的窘境被衛氏朝鮮前來增援的三萬軍隊打斷。他明白側翼被威脅的情況下再攻無濟於事,還有被切斷後路的危險,懊惱地放棄強攻進行龜縮,帶著四萬餘殘兵、丟下盤關前數千具屍體灰溜溜地退回了無慮城。

「我成了漢部第一個打敗仗的統領!!!」

憤怒、鬱悶、憂鬱……

種種負面情緒到了聽到甲賀豹軍攻克衛氏朝鮮望平城、候城,攜得勝之勢進逼衛氏朝鮮遼東軍事重鎮遼陽城時,他竟然鬱郁得生病了,昏迷之中仍然不忘碎碎念叨諸如「君上害我」「君上把好處給了甲賀」「我心甚痛」等等的苦悶話。

呂炎這一病西路軍十二萬多的軍隊攻勢完全停滯下來,衛氏朝鮮主將衛達壓力減緩之下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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