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猛士 第一百五十一章 高姿態

林斌覺得自己在犯傻,有事情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憋在心裏面胡思亂想,而是應該找一些可信的人進行分析。自此他決定,有什麼問題拿到檯面上來講,這會少了很多猜測,至少不會讓別人產生某種不應該有的誤會。

出乎呂炎、西北狼、阿扎木的意料,他們從沒有想過一支擁有戰力的匈奴部落會不戰而降,以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匈奴部落會乖乖歸順其他部族的事例,這讓他們懷疑自己認知的法則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當林斌率領三萬騎軍出現在聯軍營地側方時,阿扎木更是被嚇得幾乎大吼「備戰」,好在西北狼即時的捂住了阿扎木滿是鬚毛的大嘴巴,接下來他們同時看到了十分誇張的一幕。

得知林斌不費吹灰之力的再次收攏了一個部落,不管是虎豹騎軍還是隨戰僕從,他們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那般,揮舞著兵器駕馭戰馬前進,數萬人齊齊咆哮「呼啊」的吼聲不比天降炸雷的聲音小,每個人都以狂熱地眼神看著駕乘神駿戰馬,懷抱美人的林斌,接連不斷的勝利和擴張讓他們選擇相信只要有林斌在,他們就可以不斷的征服下去!

呂炎不知是喜是憂的感慨:「一個月!僅僅是一個月那個人便得到了數萬戰士的效忠!可怕,太可怕了!」

見過數萬騎兵呼喝著同時往一個方向趕嗎?那好像是無數個黑點受到召喚一般靠攏向一名有著無窮魅力的領袖,等待那個人大手一揮,每個騎兵都將一往無前,按照那個人的意志摧毀擋在前面的所有人和物。

軍隊需要向心力,這能升華軍隊的士氣。什麼是士氣?很難解釋,只能大概的歸納為『數萬軍人重疊起來的信念』。解釋了和沒有解釋一樣?是的,士氣和信念是一種飄渺虛無的形容詞,無法完全的概括,按照普遍的理解,只是一種情緒上的思想,隨時都可能被改變,這也才有『士氣高昂』和『士氣低落』這麼兩個截然不同的形容詞。

熟讀兵法的呂炎無疑發現了數萬騎兵的向心力所在,是林斌創造了一個神話,不管是從無到有還是戰無不勝,這都讓林斌麾下的將士相信還將會一直勝利下去。呂炎也感到心驚了,如果一支軍隊認為沒有不可戰勝的敵人,無數的勝利養成了將士對廝殺的渴望,從而升華成了軍隊的士氣,這樣的軍隊誰敢與之匹敵?

「我們需要小心行事,約束部眾。絕對不能與虎豹騎軍發生衝突!這會給那頭猛虎吞併我們的借口!」

阿扎木聽到感慨,再看那些狂熱的戰士,「我真的攻了他的城?」

西北狼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你的確是攻了他的城,還試圖搶他的女人。」

阿扎木忍不住打了個戰慄,有文化的呂炎都說得罪了那頭猛虎要被報復,這顯然是不想與那頭猛虎為敵,他縮了縮脖子,「我應該支付多少牲畜才會得到他的寬恕?」

西北狼極其認真的思考一會,「可能需要你全部的牲畜和奴隸,包括你的族人和奴隸才能換得他的寬恕。」

再簡單不過的答案,這支新興的勢力擴張慾望太過強烈了,就好像一支不知道疲憊的戰獸,只要盯上了獵物就將撲上去,不是歸順就是滅亡,沒有其它的選擇。

呂炎總結,「我們都低估這次行動的風險,如果他想,隨時都能驅動麾下的戰士淹沒我們!」

糟糕透頂的猜想,他們不得不思考在即將開始的會談應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講話,怎麼做才不會刺激到那個人的擴張慾望。

林斌沒有某些人想的那麼恐怖,他只是迫不得已的在進行擴張,每次都是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事態就起了新的變化,就有如現在那樣,在他構思要開設邊市的時候,新的麻煩自己撞上來了。

「如此說來,非是自願,乃是被迫?甚子話!若君不應,此些異族會追隨自此,為何聽從斌君號令?」

或許事情沒有林斌想的那麼糟糕,目前只是有少數人在懷疑收攏部落的動機,劉婧之所以會逼問是不是要帶領異族攻伐漢國純屬是氣急了口誤?心虛的人總是會往最壞的方向想,以至錯過了改善關係的機會變得無法彌補,顯然林斌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我說,你能不能待懷裡老實別動,這樣很難駕馭絕影,知道不?」

林斌輾轉良久才思考出解決危機的方法,他需要表現得怒火衝天和對某些人的不屑?

「造反?毛病!早告訴你,虎豹騎軍有隨戰僕從的建制,雖然這次招攏的異族騎兵是多了一些,但這不好么?這次沒有他們當主力,我拿什麼去擊敗這次入侵漢境的二十五萬鮮卑人和烏桓人?」

林斌知道劉婧的心理已經動搖,他得非常理直氣壯的痛斥某些人的不良動機,這才能化險為夷。

「在老子率領所謂的叛軍去遠途奔襲鮮卑人和烏桓人老巢的時候,那群只會嚼舌頭的廢物哪裡呆著去了?是不是躲在女人肚皮上瑟瑟發抖,還是收拾細軟準備滾回內地?」

現在還不能讓漢國對虎豹騎軍產生敵意,那麼只有想方設法的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劉婧一直以來所扮演的就是虎豹騎軍和中央政權的溝通橋樑,只要先穩住劉婧,不求劉婧能為虎豹騎軍說好話,只求劉婧不向中央政權發回不利虎豹騎軍的信息。

林斌需要一段緩衝期,現在正是虎豹騎軍最為關鍵的時刻,一個不慎就將讓虎豹騎軍走上岔路,到時失去控制,漢國邊塞數郡就要遭殃了。他偷偷觀察一下懷中劉婧的臉色,但由於視覺角度只能看見劉婧側邊的嬌容,這並無法觀察出什麼。

「喂,婆娘,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要造反吧?」

這次劉婧總算不再沉默,她後昂著頭看了林斌許久,就像是要把林斌看透一般……

「君一趟出戰,出者一萬一千人,歸者六萬控弦之士,聽傳言尚有三十餘萬之眾即將到來,此番如何不叫人誤會?」

「……」

「君所做若無不可告人之事,為何不先知會。若先知會,怎會有如此風言風語?如今邊塞數郡皆傳頌君善戰之名,漢軍情何以堪?」

林斌有那麼點明白了,原來還是被名聲拖累,因為善戰的名聲使得被人顧忌,邊塞數郡傳頌的是虎豹騎軍的善戰而不是漢軍,這讓中央政權認為這是林斌在收買人心。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應該龜縮在西河,對異族的入侵不聞不問,這才是對的?出戰保護了邊塞數郡的平民,就等於是搶了漢軍的功勞,有人開始不滿了,是么?」

「雖不中的;但不遠爾。虎豹騎軍是君之部曲,非是漢軍,若君為漢軍將領,便不會有此些傳言。」

林斌悶悶地「哦」了一聲,他大概聽出劉婧是想點醒自己,趁風波還沒有被擴大之前趕快向中央政權表態,給中央政權一個台階下。

「我已經向長安派遣持信使者……」

「非是持信使者,應稱信者。」

「有什麼區別嗎?」

「持信使者乃邦交之國用語,莫非君自認乃是一國之主乎?」

「隨便你們怎麼區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派人前往長安,向你母親、舅舅、小弟各送去一封親筆書信,向他們表態服從。至於能不能送到他們手裡,這就不知道了。」

「哦?以何身份送去書信?」

「打的是你的名號,裡面裝的是我的信。」

劉婧美目一挑,掩嘴而笑,「桑橋之虞乎?」

林斌聽不懂什麼是『桑橋之虞』,他只想知道劉婧知道了會不會生氣,現在看到劉婧沒有生氣反而是笑,大概知道這步棋下對了。他無法控制輿論但卻可以爭取劉婧的好感,只要爭取到了劉婧的信任,那麼也就等於爭取到緩衝的時間。

「記得以前我的一句話嗎?」

「甚子?」

「我,林斌——永遠不會主動將屠刀對準自己的同族!」

「噢?若是漢軍主動前來?」

「過份逼迫,那——就來決死一戰!」

一句話讓周遭的人出現了不一樣的表情。

劉婧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轉為迷惑,大概是在想以後應該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消除虎豹騎軍和中央政權之間不斷擴大的敵意?

剛剛改名為趙信的阿胡兒眼瞳縮了一下,表情十分平靜,他對虎豹騎軍目前面臨的難題不理解,唯一想做的是表現出自己的用處,以期能快點進入這支軍隊的決策層。

甲賀還是那一副永久不變的死人臉……

公孫宏舔舔嘴唇,手伸向刀柄,他想要的或許就是讓虎豹騎軍和漢國撕破臉,使得林斌不能再左右搖擺。

霜、陳汐兩人對視一眼,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他們什麼都不用去想,按照自家大人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這也是大部份人的想法。

劉奕翠眼神朦朧地注視林斌,她又開始在想如果林斌能夠成為漢國的大貴族會如何如何,正考慮要不要將想法付之行動?

※※※

等待將一干閑雜人等送進了石堰城,林斌馬不停蹄的趕回軍營,他召喚來眾將領尋問三部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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