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火腿腸的夢魘

定錘從來沒有過多的詢問關於火腿腸過去的任何事,除非是她自己無聊時聊天聊出來的東西,其他的……定錘真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對於火腿腸的過去,定錘只知道她曾經因為一場人為的意外而變成了現在這個半人半金屬的樣子,而這中間的過程,一無所知。

「那天我就記得我家的司機開車帶我去學校,然後呢……」火腿腸的臉色突然變了變,甚至連嘴唇都開始有些泛白:「當走到一半的時候,一輛運滿瀝青的車直直的就撞了過來,然後滿滿一車還在冒煙的瀝青就翻倒在了我們的車上,司機很有經驗,他用最快的速度倒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瀝青從被撞碎的車窗里涌了進來,我的整個下半身都被埋在了裡面。」

火腿腸坐在深林公園的半山腰,手裡拿著魚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靜謐的起伏大山:「疼,很疼……那種鑽心刺骨的疼,我到現在都忘不掉。我當時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那時候我才小學一年級。後來疼著疼著就麻木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腿、腰都慢慢變得焦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她輕輕笑了笑:「我確定是有人救我的,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救我,我只記得他把我抱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好安穩好安穩。」

說著,她拿出那個已經被存儲起來的行車記錄放到定錘的手上,這個可以自投影,你看看吧。

定錘搖搖頭,像以前一樣輕輕撓著火腿腸的後背:「我才不看呢,我不愛看恐怖片,怕。」

「怕個屁。」火腿腸眉頭一皺:「快看!」

「你看看你,兇巴巴的,你以後肯定會打老公。」定錘把手縮了回來,對準黑暗處按動了那個黑匣子上的按鈕。

接著在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還算清晰的畫面,裡頭是一個被瀝青覆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眉目之間依稀可見火腿腸的樣子。

在影像中,火腿腸從頭到尾沒有哭一下,只是瞪著眼睛看著黑漆漆車頂。車裡的裝飾物開始被灼燒的打捲兒,小火腿腸的皮膚也開始被慢慢燒傷,皮膚迅速的起泡脫落。

這種痛楚任憑任何人都能夠體會的到,哪怕是時隔多年之後一個毫不相干的定錘都能感同身受那時火腿腸所受到了疼痛。

而就在定錘的心砰砰跳的時候,突然外頭射來了一絲亮光,然後就見光線越來越強,一個朦朧的人影在鏡頭裡一晃即逝,接著然後車頂和覆蓋在上頭的厚重瀝青被整個的掀了起來,被嚴重燒傷的火腿腸被從瀝青堆里抱了出來,接著整個畫面開始閃爍,就像受到了強烈的干擾一樣,最終變成了一片雪花點。

「這可能是因為這個人發動了能力,他肯定很強,強到能讓帶防干擾功能的記錄器被直接燒毀。後來的事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當時感覺很累很累,眼睛就要閉上了。但是他一直在叫我不要睡不要睡,他的聲音很溫暖,我想跟他聊聊天,但……我說不出話。後來他把我送到了我父親那裡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他。而之後的事情,我父親從來不向我提起,但是我偷偷的從筆記里知道,埃德曼金屬就是那個人留給我父親的,而我父親通過那個金屬的特性給我打造了一副身體,也就是我現在的身體。雖然不如埃德曼金屬,但也僅僅差一點。」

火腿腸雙手抱著膝蓋,眼神里充滿了憧憬,喃喃自語道:「後來我漸漸恢複了長大了,雖然經常會因為那件事做惡夢,但能在噩夢裡聽到那個人的聲音,我就覺得非常非常安穩。我十四五歲的時候經常會想,如果有一天能再見到他,我一定嫁給他。」

定錘聽著感覺怪怪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鳥滋味,只能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嘁,你就是犯花痴,你死心吧!說不定是個七十歲的老頭。」

火腿腸緩緩扭頭看著定錘,突然拍著手大笑道:「你這傻X居然吃醋了!吃醋了!!!」

「鬼他媽吃你醋,滾!」定錘不耐煩的推開火腿腸的臉:「你無聊不無聊!我找白菲玩去。」

說完他作勢就要起身離開,火腿腸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褲腰帶:「你敢去我打斷你的狗腿!」

「放手啊!給我放手!」定錘像一頭牛一樣往前竄:「不放手我可喊了啊!」

「哎呀!」火腿腸冷不丁大喊了一聲:「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怎麼長不大啊你!給我回來!」

被暴怒的火腿腸拽了回來之後,定錘顯然有些不高興,坐在那只是抽煙不說話,反倒是火腿腸用肩膀撞了撞他:「喂,你至於不至於啊。」

「我要去找白菲。」

「你找打是吧?」火腿腸咬著牙:「你自己都說了,人可能是七十歲的老頭,這二十多年過去了,可能都死掉了。」

「怎麼可能,你比我清楚吧?一個能開發埃德曼金屬的人,這種人想要返老還童不是什麼難事對吧?」定錘撇撇嘴,一臉不屑:「說不定人家現在又變成了個十八九歲的大帥哥叻?你倒是去嫁啊,去啊。」

火腿腸慵懶的抻了一下筋,轉了個身靠在定錘的後背上:「大帥哥又怎麼樣呢?過去就過去了,我只是想找到他,跟他當面道聲謝。」

「那就去找唄。」定錘毫無預兆的笑了起來:「去啊去啊,說不定他現在都死成化肥了。」

「喂,你有點立場沒有?剛才還說可能人家返老還童,現在又說人家死了。」

定錘哈哈一樂:「反正你別想找到就對了。」

「我還真沒找到,我曾經試圖合成他的聲紋試圖來尋找他,可是每次在合完之後,發現不是你這個傢伙的就是我老爹的。總之那個人的聲音怎麼都合不出來。」火腿腸嘆了口氣,神情落寞:「不過想想也算了,萬一人家回來找你要埃德曼,你不得砍手啊?」

定錘一怔,然後右手上的手套豁然脫落,並被他拿在手上把玩:「那怪物說,上次的世界精子的力量不但把你的身體換回來了,更讓埃德曼金屬從我身體里析出了。」

「還我!」火腿腸撅著嘴:「能拿下來還不還我,你知道這是對我的意義么?」

「嫁妝嘛。」定錘賤兮兮的笑著,並把手套帶回手上,然後讓手套和自己的右手合二為一:「你肯定想拿走手套然後嫁給那個九十歲的老頭!」

「還我!還我!」

火腿腸猛撲過來把定錘推倒在地,然後發瘋似的搶奪手套,兩個人在草地上摸爬滾打。

當然,他們兩個的行為在外人看來,那簡直就是憂傷風化的典型案例。特別是火腿腸放蕩的笑聲,那簡直能夠讓那幫光棍抓心撓肝的痒痒。

「還給我。」火腿腸壓在定錘的身上,額頭頂在他的額頭上,兩個人的距離基本上為零,對方的呼吸完全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給你妹。」定錘一隻手被火腿腸按在地上,一隻手環著她的腰:「想都別想!」

「那是我的嫁妝……」火腿腸小聲的說道:「你又不打算娶我。」

「嫁妝也不給。」直直的看著火腿腸的眼睛,輕聲說道:「我來這四年了。」

「是啊,我也陪了你四年。」火腿腸把身子往下壓了壓,兩個人的嘴唇幾乎就要碰在一起了:「沒有分開一天。」

「所以你得賠老子青春損失費,就是因為你這傢伙,老子沒法大保健,沒法泡馬子,連去酒吧都得被你規定九點回家。」

「那我的青春,誰負責?」

說完,火腿腸軟軟的貼上了定錘的嘴唇,這種一反常態的溫柔讓定錘突然沒了分寸,只是下意識的把火腿腸摟得更緊。

相伴四年之後,這兩個前世冤家突然的一吻,其實讓他倆不約而同的心裡一驚,但接下來卻是一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近乎同步的默契,除了像他們這樣日夜相處的人之外,再想找到類似的,那確是非常困難。

定錘摸過葉子的胸、捏過漢默的屁股也偷偷摟過白菲的腰,但沒有任何一次自己的心慌能比得上火腿腸這突然溫柔的一吻。

兩個人誰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天邊突然炸響慶典的煙花時才把這一對造孽的狗男女驚醒。

「媽呀……我要回家刷牙。」火腿腸站起身抹著嘴拔腿就跑,面色緋紅:「睡著被狗舔了。」

「操……」定錘也回過了神,連忙用袖子擦著嘴:「噁心死我了,有一種搞基的錯覺……」

話音剛落,火腿腸轉身就是一記鞭腿:「媽逼,給我滾!」

定錘嬉皮笑臉的躲過一劫,然後快步的走上前把手架在火腿腸的肩膀上:「兄弟,你得幫我保密啊,不然說出去的話,我的名聲就毀了。」

火腿腸白了一眼定錘:「死開死開。」

雖然兩個人一路上都是罵罵咧咧的,但是仍然還是十分歡樂的結伴去市中心參加今天開幕的持續一周的盛大狂歡節。

這一路人,基本上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而且加上定錘的光頭新形象還沒有公開示眾,所以這一路上根本沒有人能認出他來。

而且火腿腸今天就想換了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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