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最後一步棋

「怎麼都不說話?」鄒長德目光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說:「李先生,方老闆,剛才在外面你們不是唇槍舌戰說的挺精彩的么?敝家主遇害,兇手我想不會出了這間屋子,換句話說,以我鄒家在內地的影響力,別人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鄒家自清末創業,至今已有百年,提起我家名號誰敢不敬;至我二弟繼任家主,待人接物素來開明豁達,不說黑白兩道有口皆碑,至少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結下樑子。咱們真人面前不必遮遮掩掩,二弟遇害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們都很清楚,是不是?」

方林騰的站了起來,叫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清楚,哦,真正的兇手都已經欺上門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倒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姓鄒的,你是真糊塗到了黑白不分的份兒上,還是跟兇手有什麼貓膩?」

方震南這次倒沒有喝止,估計這些話如果兒子不說,他這個當老子的也會說出來,含沙射影這方面爺倆差不多一個德行。房間里的幾個保鏢皆有怒色,探手入懷,只等鄒長德一聲令下就要動手。

鄒長德卻是完全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今天之所以把諸位留在這裡,不是想跟某個人為難,現在既然鄒家由我暫時主事,我就有責任查出真兇。如果開罪了誰,盡可以等真相水落石出之後找我鄒長德問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在這之前,你們也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轉頭看著李衛東,說:「李先生,恕我直言,在座諸位中似乎你的嫌疑最大。且不說你我兩家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不知道你是否受了誰的挑撥,從半月前陸家老爺子遇害,你便無故把這筆賬算到我鄒家的頭上,還不惜親自殺到雲南,現在鄒家果然出了事,你可有什麼解釋?」

李衛東淡淡的說:「沒什麼好解釋的。換做我是你,也會這麼想。」

「李先生倒是看得開,很好,但你的嫌疑還不僅如此。」鄒長德起身踱了兩步,突然眯起雙眼盯著李衛東,說:「兩天前,羅軍曾假冒李先生的名義給客家幫六大家族的人發過請柬,邀請大家參加李先生和夏大小姐的婚禮,地點是在公海的一艘游輪上,據我所知在座幾位都在被邀請之列。可是昨天下午我卻突然收到消息,羅軍游輪失事,全船無一生還,大小姐不知去向。諸位想不想知道這條消息的渠道來自哪裡?」

雖說羅軍不似鄒家陸家這樣的影響力,但是一舉殺掉整船的人,李衛東很清楚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但是昨天上午發生的事鄒家下午就收到了消息,這個速度實在有些快的出奇。奇怪的是羅軍的手機自己一直帶在身邊,除了慕雨虹之外卻一直沒有接到任何電話或信息,也沒有在手機上查到任何通話記錄,這隻能說明羅軍一定是極少甚至從未使用使用過這個號碼。可是一個並不使用的手機,他為什麼又要帶在身上?

眾人都沒做聲,卻不約而同的支棱起耳朵傾聽下文。鄒長德一字一頓的說:「ICPO。」

「國際刑警?」

包括李衛東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就連將軍端起茶杯的手臂也是不容察覺的一僵。事實上國際刑警並不能算是如何神秘,隨著資訊的發達以及跨國犯罪的不斷膨脹,做為全球最大的警察組織,國際刑警已經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人們的公眾視野裡面。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國際刑警與任何一個國家職能部門不同,這個組織本身保持政治中立,不參與任何形式的政治、軍事、宗教、種族行為,是國際刑警一貫恪守的宗旨,可是羅軍被殺這件事嚴格意義上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罪案那麼簡單,這其中牽扯到的不僅僅是李衛東,還有將軍,還有鄒長龍的地下軍火通道,也關係到那筆龐大的基金,那可是將軍的組織賴以生存的命脈!

換句話說,至少對於將軍來說,這絕對是個危險信號!只聽鄒長德緩緩說:「將軍閣下不必緊張,ICPO這次只是調查一宗國際販毒案,結果意外發現羅軍沉屍海底。我收到的消息,游輪沉沒前曾發生過猛烈的爆炸和大火,相信是有人妄圖銷毀罪證。比較有意思的是李先生,據我所知從2月16日與我二弟見過最後一面,直到昨晚這段時間裡,李先生一直處於人間蒸髮狀態,而羅軍發出的請柬又恰恰是以你的名義,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些都只是巧合?」

李衛東很是乾脆的說:「一概不知。」

「無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們有的是時間耗下去。」鄒長德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通常想證明一個人是兇手,則必須找到他犯罪的證據,但很可惜這裡不是法庭。家主慘死,全家滅門,如果兇手不能伏誅,則我鄒家從此再無顏面立足於江湖。所以,如果想讓我不殺你,只有一個前提,就是你能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我恐怕很難任由你活著走出鄒家大門。」

李衛東笑了笑,緩緩說:「我本來也沒想過要背著黑鍋離開,但也同樣沒辦法證明我的清白。我今天之所以送上門來,是不希望看到你我兩家無妄爭鬥,自相殘殺。如果你不希望錯殺好人放走真兇的話,在查出真相之前,你盡可以把我留在這裡作為人質,但是我有個要求你必須無條件答應,我要鄒家所有人立刻撤出香港,不能再跟陸家製造任何衝突,不知道這個要求算不算過分?」

「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

眾人不由微微一怔。內地鄒家跟香港陸家,無論從財富還是勢力來說,基本在伯仲之間,況且鄒長龍一死,鄒家群龍無首,兩大家族真要是血拚到底的話,反倒是陸家勝算要高出一籌。而這一次是鄒家動手在前,李衛東作為陸家之主,肯不顧安危上門留作人質,爭取兩大家族的和平,無論是膽識還是氣量都足以讓在場眾人為之折服,連張敬之也忍不住在一旁點了點頭,撇開恩怨不論,就沖這句話,說的像條漢子!

岳天雄一豎拇指,大聲說:「就沖李兄弟這份心胸,我岳天雄佩服的五體投地。沒說的,長德兄你想怎麼查,我岳某願意陪李兄弟留下!」

鄒長德微一點頭,沖方震南說:「方老闆的意思呢?」

方林雖然為人有些輕浮,卻並不傻,眼看著李衛東自願留在鄒家作為人質,這時再說什麼反倒更招人懷疑,所以聰明的閉了嘴。方震南哼了一聲,說:「問我做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怎麼剁還不是隨你。」

「方老闆果然是明白人,就請多多包涵了。」鄒長德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將軍,說:「將軍閣下,抱歉的很。鄒家如今二弟慘遭不幸,我所做的一切只為查出真相,與政治無關。如果你認為這是對閣下的冒犯,我鄒長德原承擔一切後果。」

將軍悠然品了口茶,說:「沒關係。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么?我也很想看看鄒先生究竟想用什麼辦法來找出兇手。」

鄒長德略一沉吟,說:「適才在外面李先生已經說過,自從發生了滅門兇案,我二弟便預感會有不測,所以立下了遺囑,可是就在他遇害的當天,三位律師莫名失蹤,我敢斷定此事一定跟兇手有牽連。半小時前我收到消息,失蹤的三個人中蔣光耀和陳宗城的屍體已經找到,全部被槍手一槍斃命,還有一個叫付文韜,至今下落不明,鄒家正在全力查找。另外,這份遺囑二弟特地做了公證,也就是說公證處一定留有存檔,可是我的人已經查過,就在2月17日當天北京公證處系統遭到黑客攻擊,所有數據全部被破壞,至少短時間內沒有恢複的可能。」

「也就是說,現在唯一的關鍵,就是找出那個叫付文韜的律師下落?」岳天雄微微皺起眉頭,說:「鄒先生,你認為他現在還活著的機會有多大?」

鄒長德站起身,說:「岳老闆,還有在座各位,很抱歉我給不了大家任何承諾。無論付律師是死是活,總之找不到真兇,各位就只能無限期滯留在此。可以請大家放心的是,只要大家不搞事,鄒家絕對可以保證大家的安全。另外李先生,拋開你是否兇手不論,就沖你隻身上門甘做人質去換取兩大家族的休戰,我老鄒佩服你,但是你的條件我需要跟三弟四弟商量,現在沒辦法答覆你。就個人來說,我贊同你的提議,鄒家並非嗜血好殺,即便是之前對陸家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也是迫不得已,還望見諒。」

鄒長德此人雖非家主,但作為鄒長龍的長兄,言行舉止自然帶出一股氣度,雖有滅門兇案在前,卻也並不會因此喪失理智,也難怪鄒長龍出事之後,會由他來出面掌局。

這樣的安排李衛東自然沒有異議,將軍和岳天雄也都是悉聽尊便的態度,方震南父子雖然氣的臉色鐵青,卻也由不得他們反對。仍舊由張敬之為眾人安排了房間,卻是鄒家大院最後一幢別墅,背後一帶紅牆,上面除了監控探頭,還拉著高高的電網,院牆裡外都有保鏢來回不斷的走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滅門案在前,所以鄒家才防備的如此森嚴。

李衛東跟裴三的房間分配在三樓東側,透過落地的窗子,剛好能遠眺輕波蕩漾的滇池。薄霧散盡,旭日初升,紅彤彤的映照著水面,微光粼粼,景色如畫。李衛東卻是無心欣賞這秀水風光,站在窗邊屈指叩了兩下玻璃,發出一種很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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